第17章 是你祖宗
得知患者不是那位陰晴不定的國師大人，御醫暗暗鬆了口氣。
但沒過片刻，他舒展開的眉頭又再次皺起。
診完顧炎的脈，御醫臉色一變。顧炎近距離看的真切，忍不住心一提，問：“……如何？”
御醫不語，重新診脈，可結果卻和上次完全相同。
顧炎的脈象極亂，且沉浮不定。肝陽上灼，肺絡已損，心腎全虧……十分不樂觀。
顧炎不用他回答，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
北慕寒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顧炎一臉絕望，崩潰的問：“你再說一遍？我還有幾日活頭？”
御醫回頭，看到北慕寒那張神鬼難分的面具，頓時腿抖跪地。
北慕寒聽他說了句“恕臣無能”，便沒心情繼續聽下去。掌心寒氣驟起，眨眼之間一枚冰針騰空出現。
北慕寒隨手一揮，那枚鋒利似箭的暗器瞬間沒入御醫頸側。顧炎還未來得及阻止，那人便已經身子一栽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無用庸醫。”
北慕寒淡漠出聲，瞥了眼顧炎蒼白的臉色，命人去將蘇漾找來。
蘇漾本以為北慕寒找自己是為了簫九兒一事，不料一進屋，就聽顧炎有氣無力的說：“小漾，我快死了。快告訴我你也中毒了。”
蘇漾：“？”
蘇漾還沒搞清楚狀況，他迷茫看向北慕寒，不大確定的問：“所以叫我來是要我當個觀眾，看你弄死他？那怎麼還咒我呢？”
“不是他，是簫九兒！簫九兒昨晚給我下了毒，她沒對你動手？”
“不可能。”蘇漾不相信。“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哪來的本事給你下毒？怎麼就懷疑到她身上了？”
顧炎沒說話，看了一眼北慕寒。蘇漾見狀，明白了。
他抿了下唇，像是在做掙扎。最後還是沒忍住，道：“我覺得此事有蹊蹺，不會是簫九兒做的。”
北慕寒聽到他的話，譏諷的扯了扯嘴角。
“是不是她做的，問了便知。”
他轉身出門，蘇漾和顧炎愣了愣神，意識到他想做什麼，趕緊跟上。
夜深人靜，簫九兒白等了一天，心情不大好。
她將星星哄睡，坐在窗前想事情。忽然眸光一閃，厲色看向窗外。
那日屋子被賈正初弄髒了之後，她便讓小二換了一間。
眼下，她和星星住的這間客房對着偏街小巷，十分寂靜。白天都沒幾人經過，更別提這深更半夜了。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簫九兒仔細辨聽，確認對方有五個人。
她看了眼熟睡中的星星，起身推開窗戶，一躍而出。穩穩落地后不出片刻，便看到了來訪者。
五名着裝統一的黑衣男子出現在巷口，目標非常明確，抬頭看向簫九兒所住的房間。
簫九兒站在暗處，眼尖的看到他們腰上的令牌，心中瞭然。
三更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名字出處倒也簡單，應了那句“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五更天”。
據說這組織里有不少高手，與之匹配的自然就是價格不菲。
不過三更閣近年來的名聲逐年下降，因為出了不少無惡不作的渣渣，殺人時順便劫財劫色，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簫九兒站在暗處，雙手環胸倚着牆角，若有所思。
花大價錢請殺手，而且一請就是五個，這是有多盼着她死？
眼下恨她恨到這個份兒上的，除了簫然以外，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她還以為簫然傷心過度把自己給忘了呢，原來是在等着天黑動手。
殺手確認好房間位置，便準備開始行動。
簫九兒見他們想破窗而入，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弄出動靜吸引他們的注意。
“誰？！”
聽覺敏銳的殺手立刻扭頭，警覺發問。
簫九兒紅唇微揚，輕聲開口，回道——
“你祖宗！”
在她面前搞暗殺，他們真的是班門弄斧了。
簫九兒的一句話直接將幾人惹怒，尤其是在她從暗處走出，皎潔月光照在她臉上，他們認出她便是今夜的目標后，凜冽殺意更是迸發而出，毫不掩飾。
小巷離客棧太近，簫九兒擔心打鬥聲會將星星吵醒，便縱身躍起跳上房頂，將幾人引到遠處。
她輕功極好，讓尾隨的幾人不免心生懷疑。因為僱主明明說了她是個廢人，很好對付。
清冷街道，簫九兒負手而立。
她神色淡然看着那幾人，全無即將被殺的緊張和害怕。
反而，在看到他們猥瑣視線在自己身上流轉時，諷刺輕笑。
“這麼晚了，還以為幾位找我是有什麼要事。原來是想來伺候我的？”
她一開口，讓幾個男人愣了愣神。
他們相互交換了下視線，再去看那模樣嬌艷的少女，不敢相信剛剛的輕佻言語是從她口中所出。
少女年歲不大，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可模樣着實好看，明眸善睞，顧盼生輝。身姿玲瓏，又欲又純。
幾個男人目不轉睛地望着她，想到僱主的要求，一股火氣不由自主的從下腹湧起，無法控制。
簫九兒見他們不出聲，疑惑挑眉。
“不是？那你們來找我，難道是想請我吃飯不成？”
“放|盪妖精。”終於有人耐不住開口，聲音嘶啞。“這些話留着床上說吧！”
他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出手，朝簫九兒急速而去。不料那看似柔媚的女子卻斜身一閃，簡單輕鬆躲過他的攻擊。
四下無人，簫九兒毫無顧忌的展現實力。
她想到那日與簫鳳兒交手時對方使出的招式，將靈力凝聚成型，作為武器。當時簫鳳兒幻化出來的，是一把鞭子。
她本來只想嘗試一下，結果當一把長軟劍出現在她手中時，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原來這事竟如此簡單？那天看到簫鳳兒耀武揚威的，她還以為有多難呢！
簫九兒手中長劍綻放出的淡藍色光芒，將她身前幾人驚的一愣。
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就見簫九兒身影一虛，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