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溫小妹
溫涵與溫爸媽在家裏,說顧溫瑜的事情。
知青點,此時大家吃過晚飯後,也在說大隊長家的事情。
知青宿舍是兩間大通鋪,男女各一間房,一個儲物間放各自的東西,剩下一個小的偏房,是第一批知青下到隊裏來插隊的時候,才重新建起來的,作為專門的廚房用。
最早一批下到桃源村的知青,是六八年的時候來的,到現在快七三年了,已經五年了。
當時到隊裏,是一男一女兩個知青。後面又陸陸續續下來,到後面就有六個知青了。
今年又新來一批知青,一共是兩男兩女,新來的四個知青,和最早的一批知青一起,知青點一共住了十個知青。
五男五女,分別住在兩間大屋子的知青,算的上十分熱鬧。
對大隊長家的事情,知青們,就沒有不好奇的。這首先就是隊長閨女,長得十里八鄉第一漂亮,是村裡一枝花。
何況這支花,還與縣城父母都是廠領導的幹部家庭定了娃娃親,這以後就妥妥的城裏戶口,能不讓人羨慕?
知青,誰不是城裏戶口?
要說羨慕,頭幾年的時候,支持政策‘知識青年到貧困的山村去,到祖國需要的地方去,到廣闊的農村去’,大家來的時候,都是一腔熱血。
可日復一日的的勞累,學的知識用不上。本引以為傲的城市戶口也幫不上門。
甚至因為是城裏來的,還被鄉下的社員嫌棄知青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幹活不行,上工不行,在年底還得一樣憑藉公分分社員們的糧食。
社員們,過了勁兒,也反應過來了。就沒有不嫌棄知青的。
知青們幹活確實不行,又不是這裏原著居民,被排斥是常有的事情。
這年頭,實行大集體經濟,吃穿用度全都靠計劃來,就是一年到頭的糧食,也是一年兩次分糧吃,而且是最後按照各自的公分勞動分糧食。
就是一家人有壯勞力的家庭,一年能分到四百多斤糧食,這還是滿公分的社員才能分到,平均差不多一天一斤多糧食,這還有粗糧一起的。
就更不要說知青們了,女知青們,一年下來分到兩百多斤糧食也是常事。
所以,社員們,餓肚子是常態了。
若是有家裏有補貼的,日子自然好過很多,也根本不在意隊上能分多少糧食。
現實是,知青里,除了新來的這幾個首都知青,看着家裏條件不錯,日子還好過一點。前面那些知青,一年分下來的糧食,自己留一部分,還得給城裏的家人寄錢糧回去,日子就更難了。
大隊長家,是整個桃源村,乃至大香公社下條件最好的家庭之一了,知青點又受大隊長管,自然關注大隊長家的事情。
喜歡八卦的,都是女同志多一些,這會兒晚上大家冷,大家睡不着就擠着說話。
議論的主人,正是大隊長家那受寵的閨女溫涵。
一個聲音稍微低一點的女知青說:“聽說隊長家的小妹,明年就要跟縣城的姚同志定親了,,溫小妹長得漂亮,在家裏也受寵,不知嫁人了還會不會受寵,”
另外一個聲音有些高的女知青嗤一聲道:“就溫小妹那胸*大無腦的樣子,還是個農村戶口,嫁進城裏,我敢打包票,肯定被嫌棄的份兒,這城裏戶口找個鄉下媳婦兒,她婆婆肯定抬不起頭來,”
稍微有些溫柔的女知青也弱弱的接話:“這不能吧,聽說,這門親事,可是隊長夫人帶大的弟弟家呢,當年隊長夫人那麼窮的情況下,都將城裏的弟弟撫養長大,二人雖然不是親生的,聽說比親生的還要有感情,溫小妹嫁過去,應當過的不差,要說,這溫小妹就跟長在福窩窩一般,在家有父母疼,有兄長疼,長這麼大,還是在農村,居然都沒下過地,上過工一天,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哼,還不是靠着一張臉,可是這個年代,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婆家還不是看重的是能幹,身體好,能生兒子,她溫小妹有什麼,早產不說,身體還弱,還長得比城裏姑娘還嬌氣,誰家的婆婆能喜歡,,……,”又一聲高聲傳來。
顯然,都是嫉妒的發紅了眼。
男宿舍與女宿舍,是挨着木板建成的房子,這根本就不隔音。
男知青們,有上工累一天睡着的。
也有冷睡不着的,有的,則純粹是喜歡聽女知青八卦。
還有兩個知青,也是對溫小妹有好感的,自然偷偷支着耳朵聽的。
甚至有人想到溫小妹,那鼓鼓囊囊的胸前,和兩條黑黑亮亮的大辮子,那跟山裏的映山紅一般火紅的小嘴兒,和那嬌嬌俏俏的聲音,不自覺紅透了兒根,將被子一捂腦袋,就強迫自己睡覺去。
傅雪峰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溫小妹,在車上的時候,只覺得那聲音過分的好聽。
人只驚鴻一瞥,只看到那白瓷一般細膩的皮膚,光光滑滑的皮子,白嫩的有點扎眼。
這年頭,吃飽都成問題,當時溫小妹下車時遠遠的一看,傅雪峰還以為是哪個城裏下鄉來的知青呢。後面聽到她聲音,才想起,是說要請顧溫瑜吃飯的那對兄妹。
回來知青點一說,才知道是隊長家聞名的溫小妹。
傅雪峰忍了一天,這會兒看顧溫瑜的床上傳來動靜,笑嘻嘻的問:“顧同志,聽溫小妹的意思,是說你救了她,要請你去吃飯,你真不去啊?”
男宿舍的知青們,一聽,一向不怎麼愛說話多管閑事的顧知青,居然跟溫小妹有了交集,還救了她,都支着耳朵聽八卦。
八卦自然是沒聽到。
顧溫瑜聲音甚至都跟他人一樣,表面溫潤如玉,實在淡漠的厲害:“沒有算救,我只是當時多留了會兒。別的事情,什麼也沒有。”
顧溫瑜知道姑娘家的名聲很重要,若是知道溫家小妹,被革委會的人抓去關了兩個小時,怕是得有風言瘋語出來。
男知青們一聽沒什麼,也沒了八卦的心思,倒是勸道:“顧知青,若是大隊長請吃飯,還是可以去的,就算不吃飯,可是去結交大隊長,也是好的,以後我們回城的證明,介紹信,都是大隊長負責呢。”
傅雪峰則是笑着打趣:“就是,哪怕就是遠遠的看看溫小妹也行,我好歹也從首都來的,這麼白的女同志,我在幹部大院也少見,”
顧溫瑜立馬聲音嚴肅幾分:“不要亂開女同志的玩笑,溫小妹,可是定了娃娃親的,小心大隊長今年冬天讓你們挖一個冬天的水渠,”
幾個男知青立馬禁了聲。
傅雪峰笑嘻嘻的臉色也嚴肅幾分,想起來整天挖水渠的艱辛,美人兒都沒法欣賞,一拉被子將腦袋都蓋嚴實幾分。
倒是顧溫瑜,眼前確實劃過那奶白奶白的肌膚,和胸前鼓鼓囊囊的柔軟,觸碰到他硬邦邦的肌肉時,那男女不同的結構,第一次讓顧小公子紅了臉。
也黑了臉。
顧二公子從來沒跟女同志靠這麼近過,何況,還是如此親密的接觸。
更惱人的,自然是顧小公子,當時愣神沒將人推開不說,回來,他還在想溫小妹那問題:“她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她是什麼?”
對於高智商的顧溫瑜來說,他還是第一次,被個問題難倒。聽說,在西方有人學*潮流,將男人變成女人,可這也是傳言,根本不可能呀。
不過那柔軟的觸感,那曖昧的氣息,顧溫瑜一向溫潤的臉上,多了一絲嚴肅,他知道他不能在鄉下談個對象的。
下次見了溫家小妹,自然要遠離一些。
不然,毀了人家女同志的名聲,怕是真的就永遠留在鄉下了。
顧家,自然是不可能允許他,讓他留在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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