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前妻
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隨着嘭的一聲關上門,剛才看起來表情還算是平靜的於潔,直接抓起手邊的杯子便扔出去,在剛進門的張高雄的腳邊碎裂開來。
“呀,嚇我一跳!是大白白扔的啊,扔得好、扔的妙,扔的呱呱叫!這套杯子太難看了,我早就想扔了!”
“是嗎,我怎麼覺得挺好看的呢。”
呃,張高雄語塞,停頓片刻,“是啊,是我審美有問題,誰不知道咱們家大白白的眼光最好了!”
張流真是對他爹這幅舔狗的模樣沒眼看,怪不得他還奇怪那隻杯子怎麼放在那裏,因為母親不會用那套杯子喝水,原來早就憋着氣準備來上那麼一出。
“那你還不把碎片撿起來,要是少了一片,還怎麼請人拼回去?”
拼、拼回去?
這一套茶具包括一個茶壺、五個杯子,總共花了一千多塊,在茶具里只能算是一般價位的,當初買它不過是因為花紋好看。
算下來摔碎的這個杯子也值不了多少錢。
可要是請人重新拼接,而且盡量看不出痕迹,也只能請古董修復的老師專家來做,堪稱殺雞用牛刀,修復的錢都不知道能買多少這樣的茶具了。
但於潔說修,那就修!
“對、對,這麼好看的一套茶具缺一個太可惜了,我這就撿起來收好!”
張高雄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鞋架上有個鞋盒子,打開看看,空的,於是便把碎瓷片撿起來放進裏面,動作特別小心,也不知道是怕又摔碎了,還是怕划傷手。
看着他那樣子,張流覺得他爸就是婚姻生活里活脫脫的一個悲劇,可人家半點都不那麼覺得,甚至這樣的生活好的不得了。
好吧,興許這是人家的夫妻情趣,幸好陶多多摳是摳了點,但沒他媽那麼厲害。
“說說吧,沈媽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那個前妻到底怎麼回事?”
張高雄撿起最後一片瓷片,沖她苦笑幾聲,“能怎麼回事,還不就那麼回事嘛!這件事說起來,其實我也是受害者!”
張百川當初口口聲聲把所有過錯都承擔下來,他雖然覺得有的地方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往下查,因為按照他恨自己、恨張流的想法來說也是說得通的。
念在好歹他也做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兒子,就算起訴他無非也是又把之前那些熱搜再重新翻出來給無聊的網友八卦一次,張高雄心軟就直接開除了他,讓他再也不要回來。
怎麼能想得到他背後還包庇着對張家、對張流有恩的沈媽呢。
張高雄和於潔是二婚,在此之前,還有過一段只維繫了半年的婚姻。
跟前妻離婚後,又過了兩年,他才在酒吧里遇到真命天女,從此在耙耳朵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張高雄看看站在那裏也想聽故事的張流,又求救的看看於潔,在兒子面前講那些陳年舊事,他好沒面子的!
“你到底說不說?都鬧到網上了,你還怕兒子不知道嗎?”
張流也是家裏的一份子,如果不說清楚,說知道他會不會相信網上的各種猜疑、胡思亂想,反而不如直接告訴他。
丟面子能比一家人的團結重要嗎?面子值幾個錢。
只不過要不是因為這件事,張高雄根本懶的談及那段婚姻,而且一個男人、說前妻一個女人的壞話,總有些怪怪的。
“好吧,我前妻叫宋佳佳,當初我倆是自由戀愛結婚的,相比於我家,他們家只能說是小門小戶,父母開着見小超市,不過我當時覺得她溫柔又嬌憨,說什麼都要娶,爸媽也就沒有為難我們。”
結果誰知道,好不容易結婚後,原以為的幸福生活沒有開始,反而成了噩夢。
“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以後,我才覺得她有時候舉動非常奇怪,偶爾還會對着空氣無意義的傻笑和說話,問她她就說自己喜歡自言自語,自己在家太無聊了,我就沒太當一回事。”
“結果結婚三個月後,鄰居給我打電話,說宋佳佳從三樓跳下來想自殺,被他們發現打急救電話送到醫院裏。等我趕到醫院,守着她搶救完畢並且蘇醒后,誰知道她看到我就情緒激動,還指着我的鼻子說是我逼婚她!”
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更氣人的是不僅說我逼婚、還說我仗着有錢,拆散她跟她喜歡的人,對她強取豪奪,就是新社會的土匪頭子。大白白,你說我是那種人嗎?”張高雄苦着臉,一副“寶寶太委屈”的樣子。
於潔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對,你不是!什麼土匪頭子,你連土匪窩都混不進去。”是個怕老婆、在家動不動就跪榴槤的。
只要老婆一發火,膝蓋就要抖三抖。
張高雄:“……”
“那也不至於吧。”自己好歹也是酒店業龍頭大總裁,有那麼廢物嗎。
“後來我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宋佳佳有精神病也臆想症,她所謂的逼婚,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至於喜歡的人,”張高雄看看張流,咳,在兒子面前說這個太丟臉了,“實際上是結婚後給我戴的綠帽子。”
事後,宋佳佳的父母還一口咬定女兒嫁人前好好的,是張高雄虐待她才把好好的孩子逼瘋,不僅提出讓張家贍養她一輩子,還獅子大開口想要大筆的賠償金。
是宋佳佳先出軌的,兩人好聚好散就算了,可宋家這樣鬧,張高雄也不能給自己一直戴着綠帽子和那種罵名一輩子啊,當即就告他們騙婚,合夥隱瞞宋佳佳病情,這東西只要去看過醫生、或者周圍相熟的鄰居打聽打聽就知道,瞞不住的。
那麼多確鑿的證據,宋家根本不可能打贏官司,面對着敗訴后可能承擔的巨額賠償金,終於消停下來,離婚後帶着女兒灰溜溜走了。
“可是後來我偶然又遇到過一次宋佳佳,發現她父母根本沒帶她去住院看病,反而穿的髒兮兮的任由她在街上被小流氓欺負。好歹夫妻一場,我就讓人給解了圍,把她送回家。沒想到後來又見過幾次,才知道宋家根本不管她。”
張高雄越說聲音越小,“我不是有個慈善基金嘛,正好宋佳佳也符合救助的條件,一心軟,就把她送去醫院住院理療了,實際上走的都是我自己賬戶的錢。”
“可是我保證真的是一時心軟,除了交些費用,這麼多年我從沒去看過她,甚至早就忘了這回事。”
看着父親就要發誓的樣子,張流嘴角抽抽,懷疑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裏,他就要下跪做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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