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劉府
馬車緩緩停在一座府邸前,府邸看起來不大,匾額上寫着“劉府”。門前的修飾很是簡單,大門也不是很大,看起來不像其他的大戶人家。
門前已經有幾個丫鬟和小廝在等候,蕭邑先下車了,接着伸手了欲接過蔓菁。她不推辭,將手放在了蕭邑寬厚的手裏。他的手心微微出些汗,許是因為天氣還有些熱的緣故。
一下來蔓菁就試着抽出自己的手,他倒也是很自然地放開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匾額上的“劉府”,他明明說自己是蕭邑,怎麼卻是劉府?難道蕭邑只是一個化名?
兩個訓練有素的丫鬟上前,齊齊行:“公子!”
蕭邑輕輕地“嗯”了一聲,對她們吩咐道:“給沈姑娘找身換洗的衣服來,準備好飯菜送到西苑來。”
兩名丫鬟方才還在疑惑着這位被公子扶下車的人是什麼身份,原來是個姑娘。雖是有些驚訝,卻不動聲色地齊齊答道:“是。”
蕭邑又問:“何大夫到了沒有?”
較年長的丫鬟答道:“何大夫已經在大廳候着。”
蕭邑輕輕嗯了一聲,旋即對身邊的蔓菁道:“先去給何大夫瞧瞧你的傷口,然後在去西苑用膳。”
府里的丫鬟和小廝從來都是見自己的主人面無表情,對誰說話都是冷冷淡淡的,唯獨對這沈姑娘這般溫柔,已然都明白了沈姑娘在公子心中的位置。
客隨主便,蔓菁點點頭。
何大夫早已經在正廳候着,見到蕭邑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喊了一聲:“公子。”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蔓菁,有些詫異,再瞧了一眼蕭邑,似是想問來者是什麼身份。只因在這個府邸,蕭邑從不輕易讓別人進來。既然能被領進來的人必定是他所信任的人。
蕭邑心領神會,說道:“這是沈姑娘,昨夜受了傷,何大夫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大礙。”
何大夫見着蕭邑說‘沈姑娘’的語氣極是溫和,便明白眼前的這位姑娘應該對蕭邑來說是位特別的人。何大夫對着蔓菁道:“那勞煩姑娘坐在下來,老夫替姑娘看看傷口並把把脈。”
蔓菁微笑點頭,坐在椅子上,伸手過去。
他遠遠地瞧着脖子上的和身上的傷口然後把了把脈,慢慢說道:“沈姑娘的傷口不深,開些消炎的葯塗抹便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姑娘要萬分注意不要抓繞,還要注意飲食清淡,以免留下疤痕。脈象有些不穩,遭此獄劫,姑娘定是有些驚嚇,注意休息幾日便好了。傷口的部分,讓青衣姑娘幫忙清洗抹葯便可。”
蔓菁收回手,禮貌地回答:“謝謝何大夫!”
蕭邑喚了在外頭等候的丫鬟青衣,叫她帶蔓菁去西苑梳洗。青衣領着蔓菁到一處幽靜的院子,院子很乾凈,但顯得很冷清,平日裏應該沒有人住。青衣備好了洗浴的熱水,說是要祛袪牢裏的晦氣。蔓菁洗浴完畢后,青衣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想倒平常這些活兒都是春兒替自己做的,如今還不知道她的下落,不免擔心起她,眉眼低垂,神色憂傷。
青衣忽見她眉眼低垂,似是不悅,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好,也變得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您怎麼了?可是青衣不小心弄疼了姑娘?”
“沒事,只是想到這一天的經歷,不免有些后怕。”蔓菁收拾自己的心情,故作輕鬆地回答道。
“那就好,青衣以為姑娘是覺得府上陌生,不適應。若是姑娘要什麼要求,儘管跟青衣說,別客氣。自從夫人了走了以後,府上就變得冷冷清清的,公子回來也不過是待個半日就又走了,就只余我們幾個家僕婢女常年守着這院子,很是冷清。”青衣倒是很健談,蔓菁一下子覺得熟絡了很多。
青衣口中的夫人應該就是蕭邑的娘親,應該已經去世多年。顯然這府里的主人應該是青衣口中的夫人,她姓劉。而蕭邑應該是隨父姓,剛進府的一些疑惑此刻倒也弄清楚了些。但又不便直接問是為什麼,蔓菁張了張口又覺得直接詢問會顯得自己不禮貌,欲言又止。
正在梳頭的青衣從鏡中看到若有所思的蔓菁,善解人意地繼續說:“姑娘定是不解,為何公子姓蕭,府上卻是劉府。其實啊,公子隨父姓,而夫人姓劉,這座宅子便是公子的父親當年為夫人建的,都是按夫人的喜好來建的。但是我們也從來沒見過公子的父親。夫人孤苦,獨居在此多年,自從我來到這兒以後,公子也是久不久才來看夫人一次。至於為什麼,她從不讓下人問這件事。”
既然如此,那定是有難言之隱了。蔓菁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
青衣又說道:“今日青衣見姑娘面善,總覺得很是投緣,故多嘴了幾句。”
“多謝青衣姑娘告知,不然無意問了蕭公子那更不好了。”
梳洗之後,蔓菁又回到了少女的模樣。鏡中的她顯得楚楚動人,青絲如瀑,面容秀麗,宛如一朵盛開的花。青衣輕嘆:“姑娘生得真是美麗。”
蔓菁微微一笑:“青衣姑娘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