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閑話休說,咱們繼續來過!”
姜贇哼了一聲道。
話音才落,姜贇又是一個箭步就竄了上來。
抬手便是一掌,拍向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倒也不躲,順勢遞出一拳,竟是要跟姜贇來一個硬碰硬。
拳掌相撞,一聲不算清脆的悶響傳來,耶律德光退了兩步,姜贇退了五步。
但耶律德光吃的虧,可並不比姜贇少。
他修鍊內功,對敵之時習慣於把內勁兒渡到敵人體內。
然而,他這一次運起內功渡過去的時候,卻感受了到了阻斷感。
那股本屬於自己的內力似乎受到了什麼攔截一般,一絲一毫都沒有過去。
倒是從姜贇那邊返回來一絲寒涼的內力,如今正在自己體內亂竄。
不僅如此,耶律德光還覺得胸口怦怦直跳,極不舒暢。
想來是上一次挨了姜贇一拳的時候落下來的,耶律德光便皺起了眉。
從這傢伙出場到現在,他給自己的驚喜和驚嚇還真是一點都不少。
先是忽然出現當著自己的面,用那把短小精悍的弩箭射殺了自己的徒弟兀里窮。
緊接着又裝出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引誘自己接近,再利用自己懈怠的時候偷襲自己。
而且,每一次被他擊中,耶律德光都會感到一絲奇怪的涼氣侵入自己體內。
這一絲奇怪的涼氣,那可是相當的詭異。進入自己的體內之後,第一時間也沒什麼不適應地方,但是隨着一次又一次的被擊中,那一絲絲奇怪的涼氣不斷的積累,最後在自己的體內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氣流。
這股氣流似乎在於自己的內力搶奪着棲息之所,自己流淌的內力的經脈,竅穴,全部都被這一股氣流沖刷而過。
現在這一股氣流集中到了自己的胸前,耶律德光只覺得胸前打鼓一般難受,看着眼前的姜贇,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兔崽子竟然會這麼的難以對付……
胸前打鼓的感覺越來越激烈,那種喘不過氣的發悶感讓耶律德光意識到自己必須馬上處理,否則的話,必定會被江雲抓住機會擊敗。
“你的武功似乎很厲害嘛,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耶律德光用出了緩兵之計。
雖然他自己也確實想要知道,姜雲是從誰那裏學到這麼厲害的內功,但是現在他說這番話其實還有別的意義。
嘴上說著話,耶律德光體內已經安神凝思,運起內力,心跳這才漸趨平緩起來。
“這跟你有關係嗎?”
姜贇冷冷的道:“堂堂右國師,成名許久,跟我這樣的後輩交手,還用這種緩兵之計……
耶律前輩,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丟份了啊?”
“你……你怎知道?”
耶律德光又是一陣詫異。
“你的臉現在就跟猴屁股一樣紅,你的腦袋頂上就跟放了個蒸籠一般,還在冒着熱氣呢。
我就算傻,但我也不瞎啊。”
姜贇翻着白眼:“我在你體內留下的禮物,看來你是不怎麼喜歡啊……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再重新送你一份大禮吧!”
姜贇說著話,又是猛提一口氣,然後一個箭步竄了上去。
和之前如出一轍的攻擊,而耶律德光這一次卻不敢故技重施,沿用之前的防守招數了。
之前他這樣做,後果是吃了個大虧,搞的自己體內進入了一縷寒氣,以此作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耶律德光體內那先後~進入的一縷縷寒氣聚成一團開始在自己的體內肆虐。
現在好不容易壓制住了一些,要是再被姜贇度過來一絲的話,耶律德光可就會非常頭疼了。
想到此,耶律德光面對姜贇揮過來的拳頭,只是選擇了側身躲閃。
姜贇是窮追猛打,一連三拳揮空之後,姜贇再出一拳逼退耶律德光,緊接着,便開始伸出腿踢了過去。
姜贇的拳法差不多算是一流的水準,但是他的腿法可就沒那麼值得稱道了。
他甚至第一下出腿就差點自己絆倒自己摔在地上去……
看着姜贇拙劣的腿法,和破綻百出的攻擊,耶律德光有點懷疑人生。
眼前的這個小兔崽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他用這種方式攻擊自己,是想讓自己找到機會反擊,還是想讓自己活活的被他給笑死呢?
還是說……他所展現給自己破綻其實就是他精心準備的陷阱,就如同他之前被嵌在牆裏的時候裝出一副動彈不得的模樣似的。
開始耶律德光還全神貫注的閃避,但幾下之後耶律德光也就懶得再怎麼大幅度的動身子了。
他不敢貿然反擊,畢竟他體內的內力還在流轉,幫助他消除姜贇渡入的那一份的影響來。
在這之前,他並不打算主動對姜贇做點什麼。
因為萬一姜贇是故意賣破綻給自己的話,自己就肯定上當了。
可是,姜贇卻不會因為耶律德光的想法就停止他的進攻。
忽然之間,姜贇的動作突兀的變得迅捷凌厲。
耶律德光雖然躲閃的不是那麼積極,但他還是非常關注着姜贇的動向。
姜贇的腿法突然變得厲害,他有所預料,這就是他剛才心中所想的——他拙劣的技巧都是他自己演出來的,那全都是騙自己的,都是演技。
但是,詭異的事情是,雖然耶律德光對姜贇的動作保持着高度的關注,但他就是無法躲過這一腿。
從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甩過來的鞭腿狠狠擊中了耶律德光的右側腹部,在常年累月鍛鍊出來的腹肌保護下,耶律德光倒是沒有感到多少的疼痛。
但被姜贇確確實實的擊中,還是在自己已經料到的前提下集中,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耶律德光抓狂了。
他有一種……恥辱的感覺。
自己可是耶律德光啊,即便是很少出手,都被認為是江湖之中,戰鬥力位於頂尖一層的人。
而面前的這個小兔崽子,也不過是大晉皇室的一個皇子而已。
論武功,論江湖的地位,自己都要遠遠超出他太多太多。
他竟然能夠傷到自己?
耶律德光怒了。
他不再顧及體內那一絲肆虐的寒氣,猛然暴起,揮出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正中姜贇胸口。
耶律德光之前的想法很簡單,因為後天他還有大事要做,所以為兀里窮報仇雖然同樣重要,但他也必須得保持一部分的實力。
否則今天消耗過大,或者說內力受到了影響,那麼在後天的那件大事上,自己說不定會搞砸。
耶律德光為這一天可是籌備了很久,他絕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所以在這之前,他面對姜贇和姜懷仲的時候一直都是持保守的態度,盡量以最小的消耗來擊敗對方。
但姜贇這一下踢中了耶律德光,卻着實是把耶律德光給踢醒了。
從來沒受過這般委屈的耶律德光一掌下來,姜贇被他擊退數步。
還未等姜贇站穩身形,耶律德光又是欺身到姜贇近前。
下身稍微往前探出些許,伸出一隻腳踩向姜贇的膝蓋。
姜贇是眼看着這一腳耶律德光志在必得,他難以躲閃,遂硬着頭皮,只是抬起腿來,打算踢過去。
他本就沒打算自己這一下能夠起到什麼反擊的效果,只是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耶律德光這一腳踹中自己的膝蓋。
膝蓋作為關節部位,其作用可是相當之大,耶律德光這一腳下來,不得把自己的膝蓋踹斷了?
姜贇可不敢冒這個風險,於是,耶律德光甚至帶着風聲的一腳,就直接踹在了姜贇的小腿上。
剛剛抬起來的腿瞬間被踹回了地上,腿骨上傳來的那一陣鑽心的痛感,叫姜贇整個人彷彿都被什麼東西扯着頭皮生生提了起來一般。
雞皮疙瘩以海浪的方式從腳後跟一路升到天花板,然後又回到腳後跟,這麼走了一個來回,姜贇眼淚兒差點沒被疼出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卻是,姜贇的腿骨現在也只是疼,還沒斷,要是斷了的話……雖然不及膝蓋被踹斷危害來的大,但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因為疼痛的緣故,姜贇下意識就彎下身子想要摩挲那塊地方,而耶律德光,則是對準了姜贇的腦袋直接轟出了一拳來。
姜贇才彎了一點葯,便已經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了。
他慌亂的往旁邊蹭了一步,耶律德光的拳頭就擦着他的臉頰劃過。
而耶律德光卻是大喝一聲,以手肘為中心,將拳頭收回來,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姜贇再度掃過去。
姜贇情急之下,突然間的彎下腰,然後朝前撲去。
他抱住了耶律德光的腰部,然後頂着他的身體,想要把他摔倒在地。
可是,跟一個游牧民族的人玩摔跤,姜贇實在是有點不自量力了。
耶律德光那可是從小玩摔跤玩到大的,雖然他算是高車國內的貴族,但正因為是貴族,他才會更加看重這些屬於高車國傳統的習俗。
他從小就跟別人摔跤,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在八歲那年摔倒了一個十六歲的小胖墩。
這件事時至今日他還會拿出來跟旁人吹噓,當然,聽他吹噓這段往事的人或許心裏會覺得奇怪。
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全天下個人能力最強者之一的人,居然會因為八歲那年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全然不提自己這些年那更加厲害的戰績。
這實在也是有夠奇葩的。
姜贇這個動作,在行家耶律德光的眼裏那簡直就是白送的。
他雙腿往外一叉,直接俯下上身,兩隻手環抱住姜贇的腰部。
姜贇和他,在此時此刻竟是成了一座橋的形狀。
就在姜贇搞不清楚耶律德光的目的,心頭突突打鼓的時候,只聽得耶律德光猛提一口氣,隨後大喝一聲,姜贇頓時是抽離身體放開自己,地心引力抓不住他啊。
整個人直接被耶律德光給拎起來的姜贇,在半空中揮舞着自己的手腳,掙扎着想要下來。
而耶律德光卻是遂了姜贇的心愿,身體往後一仰,他愣是把姜贇給來了個抱腰過背摔。
姜贇腦袋先着的地,當時就已經是有點神志不清了,眼前猛的一黑,是全靠意志力挺着,姜贇才沒有暈過去。
耶律德光背摔姜贇之後,也沒停下動作,抱着姜贇腰間的雙手不松,倒是人轉了一圈。
先把姜贇壓在了身下,緊接着耶律德光就開始掰姜贇的腿。
那姜贇哪兒能幹啊,要是聞人妙對自己做這種事姜贇說不定就從了,但對方可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好吧,其實長得也沒那麼老。
但畢竟這不是什麼曖昧的動作,耶律德光的掰可不是那種掰,他要的是把姜贇的腿直接掰斷。
姜贇一個勁的掙扎,但耶律德光深諳往傷口上撒鹽之道。
還記得剛才姜贇被耶律德光踹中的地方嗎?這老傢伙竟是騰出一隻手來專門用大拇指按壓姜贇的傷口。
這世上大概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有時磕了碰了,在身上留下來的一塊兒淤青,就總喜歡上前去按一下。
那酸爽,簡直讓人還想再來一下。
可是現在姜贇那塊地方還沒轉到淤青的狀態,他疼的更不是皮肉而是骨頭。
那塊地方被耶律德光死命按住,鑽心的疼痛讓姜贇的嘴裏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慘嚎。
接着耶律德光用另一隻手,握成拳頭,十分凶暴,且好不停歇的擊打着姜贇的頭部。
姜贇只能用雙臂護住自己的腦袋,但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
耶律德光的手疼不疼,姜贇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的手臂可是疼的不得了了。
一共就兩個胳膊兩條腿,現在兩個胳膊疼的不行,一條腿也被人弄的鑽心的疼,唯獨剩下的那條腿,更是面臨著被耶律德光掰斷的危險。
說姜贇現在是四面楚歌,一點毛病也沒有。
耶律德光每次揮出一拳來,嘴裏都會哼上一次。
那是他使出全力的證明。
而每一次挨打,姜贇都會大叫一聲。
那是他用來分散自己對疼痛注意力的方式。
不過話又說回來,別看耶律德光現在佔盡上風,但姜贇其實也沒落到太下風去。
因為姜贇是一個從善如流的人,出發之前姜懷仲讓他戴上臂鎧,他真的戴上了。
雖說姜懷仲那個時候是為了讓姜贇滾蛋好自己出發而用出的調虎離山之計。
但是對於姜贇來說,卻意外的成為了伏筆,並且在此處完美回收。
“哼!哼!哼!”
“啊!!啊!!啊!!”
好吧,我承認沒那麼完美就是了。
不過,有了臂鎧的保護,雖然姜贇也確實是在吃痛,但是相比起來,也許是耶律德光的拳頭更痛一點。
因為,這老傢伙的拳頭都已經被他自己打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了。
但他仍然是沒有停下來攻擊,或許他把自己當成那滴能穿石的水,姜贇很敬佩他的精神,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耶律德光繼續發瘋一樣捶打着姜贇的手臂,而姜贇也沒有放棄對脫困的嘗試。
只不過耶律德光幾乎把他身上所有能發力的部位全都給控制住了,姜贇腦子裏有一萬種脫困的想法,最後卻沒有一種能夠用的出來。
手臂以及小腿上傳來劇痛讓姜贇的意識漸漸模糊,他咬着牙硬挺着,但承受耶律德光攻擊的雙臂已經變得漸漸麻木起來。
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被耶律德光活活打死了!
想到這兒,姜贇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出了一絲恐懼。
他原本以為,靠着那股內力的幫助,自己就算不能擊敗耶律德光,也能將他拖在這裏,給姜懷仲爭取逃跑的時間。
可是,他還是太低估了耶律德光的實力,也太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耶律德光起初不想耗費太多的元氣來對付姜贇的時候,這算是給了姜贇一絲虛假的希望。
但是等耶律德光認真起來之後,姜贇卻是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姜贇咬了咬牙。
思考着如何反擊的姜贇腦子裏面靈光一閃——既然自己能在手肘和拳頭上,用內力來當做新一輪的爆發的話,那麼為什麼,這個本事不能被自己應用在後背上呢?
想到這兒,姜贇說干就干。
他一面舉着那兩隻已經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臂護在臉前,一面閉上雙眼,屏息凝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體之中的內力上面去。
他將全部的內力,儘可能的集中在自己的背部,緊接着,他大吼一聲,內力便從他的背部傾瀉而出。
最開始,他背脊部位的地面,被他猛然衝出的內力擊的凹陷進去兩個不深不淺的坑。
姜贇的上半身,也隨之向下傾斜了一些。
而耶律德光作為對姜贇進攻的人,自然也察覺到了姜贇的動作。
他眉頭一皺,暗道不好,隨後猛然起身往後一跳。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無比的明智,因為姜贇利用背部噴射出內力的反作用力忽然站了起來,並且還順勢用原本護在面前的雙臂狠狠往下一砸。
估計他是想趁着耶律德光沒有料到的時機,用這種方式來給予耶律德光重創。
只不過,最後卻是他沒有料到耶律德光的居然能夠看穿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他在這之前就已經感受到了些什麼。
耶律德光雖然躲過了姜贇的反擊,但是他的表情卻相當的凝重。
姜贇雙臂雖然砸空了,但地面上卻隨着姜贇的動作而被空氣砸出了一個坑來。
看上去那個坑就是突兀出現的,但只有耶律德光才知道,那是他被姜贇沒有收住的內力攻擊到的。
內勁外放這是內功宗師的標誌,耶律德光也能做到。
但是姜贇的雙手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半條腿的距離,而內勁外放,目前耶律德光所知的最遠的距離,也就只有一指左右的長度。
這個長度,都已經是一個修鍊了內功整整一輩子的人才能做到的極限。
而姜贇卻將內力放出來這麼遠……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姜贇的實力——至少在內功方面的實力已經是當世巔峰的級別了。
可耶律德光卻不相信。
他覺得,即便是姜贇把剛剛那份硬實力展現了出來,他也一定是投機取巧才能夠這樣的。
不然的話,他憑什麼能這麼厲害?他才多少歲啊?
當然姜贇自己是並不知道,此時的他在耶律德光眼裏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威脅。
耶律德光滿心滿肺都是除掉姜贇,只有這樣,在未來有朝一日,高車國進攻晉國的時候,才能夠少些阻力。
姜贇現在心裏想的只是怎麼逃命。
打敗耶律德光這件事是想都不用想了,姜贇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
光是看現在兩人的狀態對比就知道,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耶律德光的狀態最多也就是有些疲累,而姜贇卻已經是快到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要不是有那股內力撐着,他早就已經被野驢的打死了。
所以,趁着身體還能動,姜贇現在只想着走為上計。
然而耶律德光確實想要殺掉姜雲的,他自然不會給姜贇逃命的機會。
大吼一聲,耶律德光在姜贇雙臂砸下還未收回的時候,再一次上前搶攻。
姜贇慌忙抬手招架,而耶律德光的進攻又一次如疾風驟雨般好不停歇。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剛剛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這種狀態下面脫離出來,眼瞅着又要回去了,姜贇自是心有不甘。
深吸一口氣,姜贇猛的跨前一步,隨後悶哼一聲。
之間他朝前踏出的那一腳踩在地面上,竟是直接把地面踩出了一片龜甲形狀的裂紋。
緊接着,無形的勁風肆虐在他的身邊,地面上的塵土和雜物瞬間在地下室之中飛揚四濺。
勁風暴起,耶律德光即便是不想退,也被裹挾着連連後退。
一時間,姜贇身周已經是塵埃瀰漫,耶律德光抬手護着眼睛,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藉著瀰漫煙塵的掩護,姜贇二話不說直接朝外面逃去。
一直逃到了一條空無一人的小巷裏,他才有了些許喘息的餘地。
慘白的月色之下,姜贇一隻手扶着牆,另一隻手抓着自己大腿上的褲子,努力的朝前一步步的走着。
他現在的感覺,只能用糟透了這三個字來形容。
右腿的小腿已經幾乎是失去了知覺,只有靠手提着褲子,把腿拎起來才能勉強前行。
而兩隻胳膊也沒好到哪兒去,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無時無刻都在承受着痛苦。
身後事兩個已經變了形狀的臂鎧,被丟在一旁。
頭痛欲裂的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往什麼方向走。
他只想儘可能的遠離此處,趕緊到安全的地方去。
但沒走多遠,他便是眼前一黑,兩腿一軟,直接暈倒了過去。
但是,就在他的身體即將撞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姜贇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接住了自己……
幸好這一次有人接住……
咦?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一次?
這是姜贇腦海之中,最後的一個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