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胃癌晚期
“陸北梟，你這個流氓，你還想幹什麼！”
男人的身軀漸漸壓了下來，古龍水的味道不斷從鼻尖傳來，顧星禾渾身僵了一下，連耳尖都紅了，心撲通撲通地跳，一下一下，越來越重。
“怕我？”
陸北梟輕笑，嘴角微微挑起。
“抱會兒。”
漸漸湊近，溫熱的呼吸，打在懷中人的耳邊。
顧星禾的手放在腰間，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掐下去。
她才不是心疼他呢，只不過是看他面容憔悴，可憐他罷了！
雖然渾身都不舒服，但是顧星禾還是沒有動，任他抱着，難得的乖了幾分鐘。
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心中忐忑，再度開口。
“以後，你不用再這樣幫我了。訂婚的事情，我會和爺爺解釋，不會耽誤你。”
陸北梟沒有說話，抬起頭，靜靜地注視着顧星禾。
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還有……今天的事，謝謝你。”
陸北梟靜靜地注視着她，“我想要的，不是這句話。”
顧星禾怔了一下，動了動唇，卻沒能說出來什麼。
她不明白，像陸北梟這樣的男人，只要他想要，就沒什麼得不到，他若今天說想要女人，第二天就會有無數達官顯貴巴不得早些將女兒嫁給他，顧家雖然家大業大，卻也只能算是城中排得上名次的家族，陸北梟卻是在納斯達克敲鐘的人啊……
“抱歉。”
好像除了這一句，她再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話，只能鬆開手，向後退去。
重複着，那一句，根本沒有用的道歉。
“陸先生，你想要什麼樣的東西，什麼樣的女人，只要你現在開口，晚上就會有人上趕着送到你眼前，我知道，或許在你眼中，我是不識抬舉，但我還是要這樣做，因為我真的不想就這樣讓你或者我，後悔一輩子。”
陸北梟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眼神在不斷地打量着，像一條專註而冷漠的蛇。
半晌，才輕聲開口，“就算你這樣做，你也還是會後悔的。”
顧星禾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放棄了一個絕妙的機會。
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人，上趕着想要和陸北梟發生點什麼，她明明已經做到了，現在卻要親手將她推開了。
顧星禾苦笑道，“那就等到後悔再說吧。”
“沒那麼簡單。”陸北梟向前俯身，本就不大的距離，更是讓兩人肌膚相貼，不知為何，顧星禾突然想起那個混亂的夜晚，臉頰一紅。
熱騰騰的呼吸聲，湊在自己的耳邊。
心臟一瞬間撲通撲通跳得飛快，身上也如同過電一般，麻酥酥的。
到底怎麼回事……
顧星禾更加心慌，為什麼這個男人一湊近她，她的心裏，就一片兵荒馬亂……
難道她對他有什麼想法？
呸！不可能！他就是個為老不尊的老流氓，大騙子！
她發瘋了才會喜歡他呢！
“顧星禾。”
精壯的雙臂撐在她的身邊，那雙眸子靜靜地盯着她，好像一切都已勝券在握，好像她已經成了她手中的獵物，無論如何，也跑不出他的手心。
“今天你要是放棄了，日後就算求我，我也未必答應哦。”
顧星禾疑惑地皺了皺眉，沒有明白陸北梟眼中的戲謔是什麼意思。
陸北梟微微低下頭，左手掐住了她的臉頰，雙眼定定地看着她，彷彿要從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裏去。
“最後一次機會。顧星禾，這一次，我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樣熟悉的話，好像曾有誰說過，可她的腦子卻一片漿糊，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可是心裏，卻忽然覺得有幾分鈍痛。
自從父母過世后，她就越來越孤獨。
所謂囂張跋扈，所謂恃寵而驕，都不過是孤獨的後遺症罷了。
如果真的能有個依靠……
不行。
顧星禾努力地搖了搖頭，這個依靠可以是任何人，就是不能是陸北梟。
他才剛剛回國，根基尚且不穩，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再趕回去。
而她手中握着的是顧家百年基業，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顧星禾乾脆地推開了他，眼眸一片清明，“抱歉，陸先生。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們顧家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得乾乾淨淨，不勞您費心。”
“好。”
陸北梟笑笑，大手拍在她的頭上，重重地揉了揉。
“記住你今天的話。”
說完，轉身就走，毫不帶一絲眷戀。
顧星禾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那個老男人，比自己多活了十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不過是拿自己找個樂子罷了，她竟然還真的信了。
真是愚蠢至極。
還說什麼負責，不會留她一個人？
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一句情話，只可惜說著容易，現在不也是離開了？
顧星禾收起眼眸中最後一絲溫柔，終於又變回了那副冷漠的樣子。
正要拉開門，離開辦公室，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星禾！”
哥哥？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驚慌失措的？”
顧星禾疑惑地看向顧星源，他好像從未如此慌張，平日裏整齊的西裝早已經佈滿褶皺，額頭一片大汗，眼眸中滿是焦急。
拉住了她的手，“爺爺進醫院了！快點跟我走！”
“什麼！？”
顧星禾幾乎是來不及反應，就被顧星源抓住了手，衝出了公司大門。
一直到上了車，顧星禾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爺爺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出事呢？！”
“胃癌。已經是晚期了。”
“怎麼會？”
顧星源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一片通紅，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我之前看到了化驗單，可是爺爺跟我說是普通的體檢，我就相信了，現在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
顧星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顧星禾卻已經能夠猜到了剩下的話。
跑車疾馳而去，從未有過的速度在高速路上狂奔。
顧星禾的心中一片混亂，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所有的理智都已經被燃燒成灰，直到進了醫院走廊，還依然處於呆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