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第二天清晨,珍娜就在管家的吩咐下,前往城裏的百貨商店購買夫人所需要的東西。
清單里有香水,帽子,手套,瓷器等物件,她拿到了一百多塊錢,事實上她很疑惑這麼重要的工作為什麼要交給她一個人,雖然原本應該和她一起去採購的女僕瑪利亞從樓梯上摔下來后,因為骨折不能動被辭退了,不過珍娜總覺得並不是一個意外。
她當然不敢貪污,萬一被送到警察局留下案底的話,唯一的工作也完了。沒人會雇傭一個小偷,她只能流落街頭,像嘉麗妹妹里的男主角一樣變成乞丐。
……然而她現在被捲入的事情可遠比盜竊還嚴重的多,女僕和男主人勾結謀殺女主人,怎麼看都是要死刑的事情!
而且原主還被家裏吸血,工作以來居然自己一分錢都沒存下來,雖然能理解這個年代的女人基本都是這種思想,但她也是個意外複雜的人。
她在日記本上根本隻字未提任何關於迪亞哥的內容,非常謹慎,這樣如果日記被別人看到都不會暴露她和迪亞哥的陰謀。然而她卻又愚蠢到相信迪亞哥說他會娶她的事情,不知道該說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
總之現在這個爛攤子是她的了,她真的得好好想想怎樣才能破局……並且在出發之前,迪亞哥還“貼心”地偷偷給她塞了十塊錢,還向她眨了眨眼睛,完全斷絕了她以錢不夠所以沒買到毒.葯的念想。
……哦,狗屎。
珍娜在心裏詛咒着他,不得不硬着頭皮坐上馬車,準備在路上繼續好好思考,自己該怎麼做。
馬車終於抵達城市的時候,正好到了商場開門的時間。她飛速買完僱主指定的東西,把找零和收據都收好放到零錢包里,然後準備待到晚上。
賣毒.葯的東洋人叫做溫燦,據說也是清國移民,還有一個兄弟叫溫青在英國做生意。但是溫燦比他的兄弟謹慎,他從不告訴別人自己的店在哪裏,如果想要從他那裏買東西,就必須去當地一個叫做“角馬”的酒吧里找到老闆,然後溫燦才會和你見面。
雖然珍娜現在也很窮,但她還是非常想吐槽:一共也就十塊錢的毒.葯,犯得着這樣嗎?
不過她還是得去找溫燦,也就意味着她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待到晚上。這其實是一件很艱難的工作,因為她必須騙過庄園裏的馬車車夫,不能讓車夫知道真正原因,而迪亞哥根本沒告訴她應該怎麼做。
不過珍娜很快就想到了好辦法。
在把買回來的東西交給車夫馬克先生,在他詢問珍娜還有沒有遺漏什麼的時候,珍娜搖搖頭,然後故意露出快哭了一樣的表情,懇求車夫能不能晚一點再回去。
“當然可以,小姐,夫人沒有規定我們回去的時間,不過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嗎?”馬克先生疑惑地問道。
“其實我在躲着我的家人,今天是禮拜日,我哥哥一定會來問我要錢。”
珍娜儘可能表現得可憐巴巴的樣子,甚至故意擠出了一兩滴眼淚,捂着臉渾身發抖道,“我一周只有五塊,他們會把所有錢都拿走,一分都不會給我留,我想到瑪利亞骨折后就被辭退了,她之後生活該怎麼辦啊?我如果生病失去這份工作的話,家人一定會把我賣掉……我一定要存點錢為自己做打算,不想再交給他們了。”
“噢,你做得對!小姐!”
馬克先生聞言頓時非常憤怒,揮舞着拳頭說道,“你的家人實在太過分了!我早就聽說他們每周發薪日會來問你拿薪水,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全部拿走!怪不得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工作了那麼久,卻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休息日也從不出去玩,原來是這麼回事!放心,如果他們再敢來騷擾你,我們就讓警察把他們趕走!沒人能搶走你的勞動所得!”
“您真是太好了,馬克先生。”
珍娜裝作感動地說道,“但是我現在還沒有那個勇氣面對這件事……我想至少今天,先躲過我的哥哥,可以嗎?他只有禮拜日才有時間離開工廠來找我。”
這些話也是真的,她確實還沒準備好面對原主的那些家人,萬一他們大鬧起來的話對她很不利。她必須儘可能的多爭取一些時間……麻煩的事情太多了,只能一件一件來解決。
“沒問題,我能理解你的擔憂。”
馬克先生一口答應道,“那就等到明天早上再回去吧,晚上行路也不安全。就說有樣東西缺貨了,要到第二天才能到貨,我剛好也想去看一眼我在芝加哥的侄女,明天我們再回去吧。”
“那可太好了。”
珍娜鬆了口氣,她表示自己也打算去免費的地方逛逛,和馬克先生告辭后,她便暗搓搓地前往了賽馬場。
要對付你的敵人之前,最重要的是先要了解他。
她現在對於迪亞哥毫無線索,準備一會兒先去看看他的比賽,打聽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曾經能每天喝三杯奶茶的自己了,每一分錢都必須用的很省。她自然是沒錢坐馬車的,因此珍娜決定走過去。
在前往賽馬場的路上,有一個馬戲團正在空地上表演,她在經過的時候少許好奇地看了兩眼,不過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自稱是“帕契族”的印第安占卜師喊住了她。
“等一等,小姐,我在您身上看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我可以給您一些提示和指引。”
“嗯?”
珍娜頓時停下了腳步,她望向那個桌上擺弄着塔羅牌,祭司打扮的印第安人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叫我嗎?”
“沒錯,就是您。”
印第安人表情嚴肅地盯着她,“我能看到您有非常奇妙的命運,這種情況很罕見……現在您正被困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一邊是牢獄與屍體,一邊是難以想像的成功與鮮花,而您所站的天平正在兩邊傾斜搖擺。”
“真的嗎?”
珍娜一下子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雖然她一直覺得占卜師們都是騙子,但他好像說中了她的狀況,她現在確實命懸一線,儘管不知道他從哪裏看到她能得到難以想像的成功,她自己都沒對自己抱有多高期望。
也許這是一種話術,就像現代那些算命的見人就說“大哥你印堂發黑,近期恐有血光之災”一個道理……
“沒錯,來抽一張塔羅牌吧,它能為您指引命運。”占卜師盯着她說道,“免費的。”
免費?誰不知道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那些街頭看相的人也都說自己是免費的。
珍娜心裏嘀咕了一句,她總覺得下一步就是占卜師忽悠她買護身符或者其他東西收錢,而且老實說印第安人其實和塔羅牌也很不搭。
“那好吧。”
於是珍娜在占卜師對面坐了下來,她象徵性地抽了張牌,剛想看卡面的時候,卻被占卜師抽走了。
印第安占卜師把卡牌收起來,然後突然拉過珍娜的手狂看手相。
“哦……我看到了!奇妙的生命線!似乎已經結束了,但又重新開始繼續……你的人生會充滿輝煌,也非常艱險,在於你接下來的選擇……”
珍娜:?
……所以抽塔羅只是□□,真正的占卜方法只是看手相?
珍娜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果然發現生命線連接處斷了。但這證明不了什麼,她覺得這個印第安帕契族占卜師說的都是□□的東西,這個套路可以套用給所有人。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珍娜不抱期待地問道。
“接下來將是你的關鍵時刻。”
那個帕契族占卜師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嚴肅,“我看到了危險,以及機遇,你將嫁給你今天遇到的一個金髮男人,那會成為你突破的希望。”
“……”
珍娜不由抽了抽嘴角,剋制住了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髒話。
金髮的男人,今天從莊園到芝加哥期間,她所見到的純正金髮男人只有她的主人迪亞哥·布蘭度。
你不要搞我!
“為了您的姻緣順利,所以我特別推薦我們帕契族的護身符,能夠幫助您儘快和另一半在一起,今天只售特價五塊錢……”
“不了,不了。”
珍娜面無表情地婉拒了占卜師,她在想什麼呢?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一切的占卜和看相最終都會變成推銷!
“您再考慮一下,如果您買下這個護身符,您一定能夠走上正確的命運之路!”
占卜師試圖挽留珍娜,但珍娜飛快跑了。她瘋了才會花五塊錢買下占卜師騙人的玩意兒,而且仔細一看好像還是一個木乃伊的眼球……這東西能是護身符?!
這個時代對女人而言最好的事情就是嫁得好,所以騙子們都利用了人們的這些心理。但是她作為一個會受到歧視的黃種人很有自知之明……去騙白人吧!
她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嫁人的問題,而是如何想辦法搞錢,然後逃離這個見鬼的地方!
所以當珍娜來到賽馬場,她到處轉了一圈后,毫不猶豫地把手上所有的錢都下注了迪亞哥。
賭馬主要是猜冠軍和名次,她對名次毫無概念,所以只勾選了冠軍。迪亞哥的賠率不高,只有1.35,而他今天的比賽對手中有一位實力強勁,被大家看好的冠軍賽馬手曼登·提姆,賠率高達1.95。
但珍娜還是決定滿倉干,一把梭迪亞哥·布蘭度。
相信自己的直覺。
……據說他在比賽的時候從來沒輸過!這個碧池男人想要利用她謀殺老太婆,看她先利用他來大賺一筆!
不過就當珍娜毫不猶豫地填完投注表,準備去看接下來的比賽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有個渾厚的男人聲音,出聲提醒了她。
“我不認為全壓DIO是什麼好主意,今天不是他的阿拉伯馬最擅長跑的場地,今天的賽場比起耐力更重視速度,當然,如果您是他的崇拜者的話,就當我沒說。”
珍娜頓時回過頭,她意外的看到一個牛仔打扮的男人正靠在牆邊,嚴肅卻又不乏友善地看着她,向她點點頭道,“他的賠率也不高,如果是為了賺錢的話,我建議你下注其他人,其實今天有很多速度型選手。5號,7號,都是不錯的選擇。”
“……”
他似乎很友好地幫忙分析着選手,說了一堆讓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然而珍娜其實沒怎麼聽他在說什麼——她完全被對方的樣子吸引了注意。
——是個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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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沒有存稿。
謝謝烏龜慢慢爬的深水,今天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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