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次會面
很多上級都受不了史東,史東確實有天賦和才華,可他們要的只是聽話溫順的牧羊犬,而不是沒拔掉趾爪的獅子。
若是史東能聽話倒也不介意扶他上位,但在避免出現更大的事故之前,讓史東走人才是最優的方案。
只有將軍拍案而起說如果恆天軍連人才都留不住那還有什麼資徵兵,我們連存在的意義都應該去思考一下。
史東很清楚自己能繼續在恆天軍待着多半是將軍費了不少心力。
這使得史東非常地感激,軍中大比也多次名列前茅,史東的軍旅生涯在那段時間裏迎來高峰期。
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未來必定是輝煌奪目的,哪怕是坐上恆天軍之首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那天夜裏,次日恆天軍將前往東部城市莫雷德清剿叛亂軍。
這毫無疑問是個立功的大好機會,將軍也暗示若是史東這次能有優秀表現,連升三級也不是不可以。
將軍讓大家都放鬆一下,在操場上大家支起桌子,擺上酒菜熱熱鬧鬧地說笑喝酒。
人很多,像是沙盤裏的沙子,不過人人都很開心,恆天軍鮮有這樣的場面。
唯獨這個時候的史東一個人坐在後山頂,低頭就能看見把酒言歡的戰友們,夜幕降臨,燈火覆蓋了人影,俯視下昏黃一片。
人們都不太喜歡耀眼的人物,因為所有的焦點都被奪走了,自己的優秀就沒人會去注意,那會使他們感覺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以至於很少有人主動去和他交流。
能稱之為朋友的更是少之又少。
史東也覺得自己不太會說話,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免得冷場,大家都尷尬就不好玩了。
史東喝了一口酒,又不禁把杯子放下來,眼睛下意識微眯,全身繃緊。
能讓他精神這樣高度集中的,當然是發現了外敵。
冷鋼環斬就藏在懷裏,長期的習慣終於在此時發揮了作用。
潮水般的壓力迫使他停下一切動作,永夜無聲中開啟,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在後面!”史東猛地摸刀轉身,來人終於暴露了方位,行動中踩到了枯落的樹葉。
二度永夜瞬間爆發,史東可以預估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劍出手勢在必得。
在一定範圍內領域只允許存在一個,兩個領域釋放,低階領域會被高階領域“抹削”掉。
唯獨永夜可以無視這條規則,因為永夜根本就是為戰爭而生的,當成千上萬道永夜相互疊加的時候,神也只是螻蟻。
史東復原出永夜可不是拿來看的,這種劃分兩個領域出來的技巧雖然消耗的靈力更多,但得到的增幅也要更大。
但即便是佔據這樣的優勢下史東還是敗了,冷鋼環斬旋轉着插入遠處的樹榦里。
第一手交鋒他就輸了,對方比他還要快,像是從源頭被算計好了。
什麼時候出手,什麼時候轉身,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史東忽然想到對方不小心踩到樹葉的那個失誤,恆天軍基地各處都設有明哨和暗哨,里三層外三層,兩小時一輪換。
在這樣的條件下還能摸進來的當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這種失誤也就委實不該出現在這樣的人身上,這樣的破綻更像是可以賣出來的。
就好比挑戰對方的時候總會先說些辱罵家人的話以干擾別人的心態,因為真正動手的時候任何因素都是可能影響到勝負的。
史東到底還是年輕氣盛經驗不足,當他回頭的時候所有的動作都被對方預料到了。
史東迅速去摸腰間的信號槍,這不是一個憑他一人就能搞定的對手,他迫切地需要支援。
但對方按住了他的手腕,刀柄用食指彈開,顯露出一方格的白霜。
史東很清楚對方在警告自己如果輕舉妄動,那麼這條命多半要交代在這兒了。
史東舉起雙手的同時關閉了永夜,以此來表示自己卸下所有防禦,取消了所有進攻意向。
史東自認為不懼死亡,但要死得有價值,他連對方什麼來路都不清楚,至少得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然什麼都留不下,而在這之前他必須活着。
對方眼神淡然,刀柄卻並不合上,這代表他仍處於時刻出手的邊緣,這真是個好習慣。
“我知道你,籍貫在諾亞帝國東部,一年前進入恆天軍,目前是恆天軍最耀眼的人物,少尉軍銜,可是說是寒門貴子,未來無限可能……”
他頓了頓,又說,“若是你早生兩年,我多半殺不死你!”
顯然後一句話才是重點,也是最讓史東在意的,有什麼樣的人能在一招之內讓自己置於險地。
史東拚命地在腦子裏回憶自己所知道或聽說過的有這麼一號人物。
“我來自帝徹!”對方很清楚史東在想什麼,也不介意托出身份,無論出不出示折翼貓頭鷹徽章,都不會受到質疑。
“你是奇迹流!”史東忽然說,他當然知道帝徹是什麼東西,對方說的太籠統,但這並不妨礙他得到一些情報。
對方皺了皺眉頭,他不是不知道史東的目的,但總有些禁忌是不能被觸摸的。
“嗯!”但他不得不點頭。
“據說帝徹環境很密封,見過帝徹成員全臉的人都死了。”史東不依不饒,直到現在他也只能看到對方半張臉,另一半埋在陰影里。
“嗯!”
“但總有些消息滲入,截止到如今帝徹的成員大概不多了吧。”
“嗯!”
“如果我沒猜錯地話,帝徹僅存的奇迹流就只剩下“那一位”了!”史東知道這些是將軍曾和他談過,將軍對帝徹很有興趣,覺得這是國家搞的最不錯的組織。
對方沉默良久:“對,你可以叫我荊澤。”
荊澤合上了那一塊露出的刀鋒,他若真想殺人,也沒必要多說話。
“我來只是告訴你,你所敬仰尊重的那位將軍,會於今日叛國!”荊澤推出了正題,帝徹的風格就是這樣,說什麼話都像是在審判。
“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史東沒有和帝徹打過交道,但想不通荊澤話里的意思。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會很在意這件事……”荊澤想了想,又說,“如果你不出手殺他,我會親自葬送!”
“憑什麼,憑你一句話?憑帝徹夠強還是有足夠的證據情報?”史東不由得反駁。
荊澤想縱使眼前這個年輕人光環等身,也終究還是孩子心性,那句話的重點不在於信息是否準確,而在於“將軍必死”!
或許是因為自己說話太倉促了,以至於史東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就憑你們喝的酒裏面有微量致幻劑成分,並不會對你們造成實際傷害,但能夠讓你們倒下。”荊澤說。
“胡扯!”史東扯開嗓子叫喊,一方面表明自己並不相信荊澤的鬼話,同時在試圖能不能把人引過來好得以脫身。
“是不是胡扯你大可以去問問他本人!”荊澤連退數步,直到與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這意味着荊澤將放任史東接下來的任何行動。
史東咬着下唇,他很清楚荊澤的意思,但自己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強,心跳越發的快,他們雖然隔着安全的距離,但壓迫感越來越鋒利。
史東再蠢也知道這是名為“恐懼”的情緒,因為荊澤是對的。
將軍是否叛國還需要求證,但這些酒確實有問題,荊澤崩開冷鋼環斬的一瞬間史東恍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