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賈富貴的疑慮
紛飛的雪夜裏,我騎着自行車一路下坡,穿過無盡的黑夜,經受着顛簸道路的持續折磨,終於接近了我自己的診所。這時,我藉著朦朧的夜色,在雪舞紛飛密集飄落的大片雪花下,我隱隱約約看到了有一個人站在診所的門前,旁邊還有一輛轎車,似乎.....似乎是警車,我突然醒悟過來,這肯定是派出所所長賈富貴駕到了。
我趕緊加快雙腳蹬自行車的頻率,也就幾十秒鐘的時間,我緩緩剎車,停在了凍得身形有些佝僂的賈富貴的面前。賈富貴看着我有些神情木納,顯然這位外形冷峻的賈所長已經被凍得快承受不住了。
我下了自行車,邊鎖自行車,和賈富貴聊了起來:“賈所長您怎麼不呆在車裏啊,這大冷天的怎麼站在外邊呢,來來來,快進屋。”我已經鎖好車子,迅速掏出鑰匙,打開了診所的門,把賈富貴迎進了診所里。
診所里燒着蜂窩煤,但火勢已經微弱,我趕緊夾出了廢棄的蜂窩煤,又添進去幾塊,火勢又開始熱情洋溢了,我給賈富貴倒了一碗熱水,賈富貴雙手捧着碗,看樣子就像在苦難中找到了延續生命的安全之地一樣,喝了一口熱水,這才一嘆氣說話了:“你哪裏知道啊,這幾天我睡覺很少,案件是迫在眉睫,我是不能怠慢啊。剛才我坐在車裏困的都要睡著了,不出來挨凍一會兒,是清醒不了的。”
我笑着回應:“這也真夠難為你的。不過,我還是勸你注意一下休息,人不是機器,就算機器連軸轉也會出現故障的,這樣熬夜五臟和血管是吃不消的,命沒了,還怎麼破案呢,您說是不?”
賈富貴面向我點了點頭:“是啊,不過這些失蹤和死亡的人數加起來都夠一個排了,問題是他們如果沒有死的話,會被弄到哪裏去了呢?這件事我是冥思苦想,也琢磨不透,折磨人啊。”
我沉默思考了片刻,用緩慢而謹慎的言語回應着:“當初剛剛發生幾起失蹤死亡事件的時候,人們都傳言說,是殷秀芳的丈夫張大年復仇來了,細想一想這種說法簡直就是荒唐可笑啊,那張大年死了好幾年了,死人能復生嗎?這種說法顯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其中那些死去的人,就是假借這些傳言的犧牲品,剩下失蹤且沒有發現屍體的人,才是本案的重中之重,因為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有價值的,他們才是為兇手創造利潤的最佳藏品,因此說,這些人在沒有被處理掉之前,一定受到了不錯的待遇,但他們不可能住在高樓大廈或者鄉村平房裏,排除這些因素,應該就能猜到他們的下落了。”
賈富貴看向我,睜大了眼睛,我從他的雙眼裏,看到了一種激動的情緒,他似乎從我的言語裏得到了啟示,振奮精神地按照我的思路,繼續分析起來。
賈富貴:“要這麼說的話,這些人應該被困在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這個地方可能聚集了所有失蹤的人,我們只要找到這個秘密基地,一切秘密都可以破解了,可是這個秘密基地到底在哪裏呢?”
我看了一眼火勢正旺的蜂窩煤爐子,這才面向賈富貴,話鋒一轉提到了另一件事情:“您還記得當初馬二鳳和她的兒子一同慘死的事情嗎?”
賈富貴點了點頭:“記得,當然記得,之後馬二鳳的親人和村長馬強一起出租了馬二鳳家的地皮,和後山的一塊墳地,結果被胡女士買下了,說什麼要在這裏種樹,不過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動靜,而且還挖了一個很大的坑,後來弄平了,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這件事......難道和失蹤的人有關係?”
我用神秘的口吻給他講起了一件事:“我今天晚上在回到診所之前,去了我徒弟田芳的家裏,可是我並沒有和她見面,我翻過了她家的牆頭進入了園子裏,發現了一個剛剛填埋的大坑,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了田芳家的院門口,這輛車正是胡女士的。當時院門鎖着,胡女士竟然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院門,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有田芳家的鑰匙。接着,胡女士走向了那間平房,可是她沒有走正門,反倒繞到了牆後去,我當時出於好奇,冒險跑到了牆角處,偷偷看了看,發現牆后的地面上有一個向上翻起的木製蓋子,由於這件事比較怪異,我怕引起胡女士的發現,所以我就騎着車子趕了回來,你看這件事會不會......”
賈富貴面色凝重,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一句話:“難道那些失蹤的人,就在馬二鳳當初租給田芳的那間平房的地下嗎?”
我沒有點頭,或者回應,我怕錯誤的判斷會引起巨大的失誤,所以猶豫了好半天,折中地回應起賈富貴:“很難說,再說了她家有地下室不見得就是用來藏人的,或者......您應該自己去看看。”
賈富貴點了點頭:“嗯,侯大夫您提供的這些事件非常重要,我會慎重處理的。不過這段時間,您還得幫我盯緊這些人的行動軌跡,當然,您是醫生嘛,總不能讓您放棄工作去忙那些事,只要平時多留心一些,就行了。辛苦您了。”
我還能說什麼?也只好答應了:“好好好,我會儘力的。不過,我當初提醒過你,失蹤的葛國強可能很快就要找到了,這件事您可要格外留意啊。”
賈富貴沉默了片刻,皺起眉頭看向我:“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了,我同意您的說法,這個胡女士口口聲聲承諾葛魁,只要葛魁同意兒子國強和身患糖尿病的張若男結婚,就盡全力找到國強,絕不食言。這說明胡女士早就了解葛國強到底在哪裏,只不過國強不在胡女士的手裏而已,這是否說明黑血站跟胡女士也有一定關係,尤其胡女士和您的徒弟田芳關係如此密切,是不是黑血站和人體器官販賣集團,都是由一個幕後人物操控的,這會不會是一個產業鏈呢?”
我正要開口回應,突然門口處傳來了敲門聲,我趕緊詢問而去:“這麼晚了,誰呀?”
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侯大夫是我啊,葛魁。”
我趕緊看向對面的所長賈富貴,小聲說:“機會來了。”
賈富貴點了點頭,沒有言語,我知道他也想通過葛魁,了解葛魁和胡女士之間的內部交易的背後,隱藏着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協議,我期待能有所收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