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山長的為人

第032章 山長的為人

因為明日你就要走了,雖被流放,卻博了番錦繡前程,一介贅婿,卻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往後十多年都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只要最後……

十旬閉上雙眼,心裏長長出了口氣,睜開眼又對他笑了下,“怕你以後吃不着了,等你步步高升,恐怕就瞧不上這些小玩意了。”

溫元鳴再次沉默了下來,又恢復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半響,他才開口,“我去給你買。”

十旬早就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聽他這麼說乾脆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待着,百無聊賴地四處打量,結果又看到了乞丐。

乞丐也見到了她,一臉苦大仇深地走了過來,十旬見他表情實在有趣,忍不住問,“這是怎麼了?許遠沒給你東西吃么?”

她話音剛落,乞丐那張臉立馬皺成了黑皮苦瓜,“可別說了,那人煮的酒釀圓子比你還糟糕,臉皮還厚得很,五六十歲的大娘他還姐姐姐姐地喊,太不要臉了。”

十旬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你真逗,誰的臉皮能厚過你啊!”

“哼,我這人原則性很強的好么……”

十旬掏出一塊素色錦帕,攤開就見四塊餃子大小的眉毛酥,形似眉毛,層次分明,金黃酥脆。

乞丐不講話了,盯着她手上的點心,吞了吞口水,“聞着還挺香的,就不知味道怎麼樣?”

十旬好笑地看着他,剛才不知誰說自己原則性很強呢。

兩人坐在石階上分吃了眉毛酥,乞丐依舊絮絮叨叨講自己的見解,一會兒說點心上面要刷雞蛋清,一會兒又說火候掌握得還不錯,他說了半天才發現十旬沒搭理她,順着她視線看去,就見一個男子拿着幾張請柬。

“哥幾個明天去雲松書院喝喜酒,可一定都到啊!”

“呦,你小子好艷福啊,陳小姐那嬌滴滴花一樣的美人都給你娶着了!”身邊的人給了他一拳,嬉笑道。

船夫爽朗大笑,發完了請柬也沒急着走,而是說起陳靜兒落水的事,他純粹只是分享自己新婚的喜悅,可有的話在旁人聽來,卻帶着迤邐艷聞。

說到後頭,有人開始打趣問,“陳小姐兒的腰是不是細得不堪一握?”或者說“陳小姐當時是不是緊緊抱着你?”

十旬收回視線,無不感慨道,“那雲松書院的山長是個很好的人,以前也總光顧我的生意,見解獨到還沒架子,可惜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教書育人一輩子反倒成了全鎮的笑柄。”

至於山長當日的誤會,愛女出了那樣的事,心急之下冤枉了人也情有可原。

乞丐也不再看那被打趣到滿臉通紅的船夫,嗤笑了聲,不冷不熱地說,“那山長如果真的是好人,你攤位被占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出來說話?只要他開口,那朱大財怎麼敢不讓步?”

十旬皺了皺眉,“也許山長忙得很,不知道這些小事呢……”話雖這麼說,她也沒多少底氣。

乞丐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聽到這話直接被氣笑了,“那朱大財的家丁鬧了大半月,他就是日理萬機也該有所耳聞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長點心吧,小丫頭。”

十旬這才如夢初醒,她想說什麼,嘴唇動了下,終於沒能說出口。

乞丐走了,溫元鳴抱着包熱乎乎的糖炒栗子回來,就見十旬獃獃地坐在青石台階,那張還帶點嬰兒肥的臉上,有些困惑,還有些掙扎。

“怎麼了?”溫元鳴抓着她的手把人拽起來,“買的人有點多,耽擱了會兒。”

“溫元鳴。”十旬看着溫元鳴,突兀地開口,地上是未化盡的積雪,被踩得泥濘又臟污。她的臉很白,不知是被陰冷的空氣凍的,還是因為後面要說的話,“你……你覺得山長待你如何?”

溫元鳴語氣淡漠地說,“山長對我有知遇之恩,教導之義。”

漫長的沉寂后,十旬乾乾一笑,彎腰拍了拍自己的腿,“有些累了,我們取了成衣趕緊回吧,這天看着還得下雪。”

婚禮當天,十旬換上了新做的襖子,淺綠色緞子襖子色澤鮮亮,搭着雪白的圍脖,頭髮梳成了分肖髻,發尾垂於肩上,又抹了層脂粉遮淡了眼角的胎記,俏生生地站在那兒,儼然一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閨閣千金。

溫元鳴打開房門,甫一瞧見,竟愣在了原地。平日十旬要出攤要幹活,穿得都是溫母的舊襖,灰撲撲的,穿在身上也鬆鬆垮垮,如今這麼一打扮,彷彿跟換了個人似的。

看見溫元鳴眼底的驚艷,十旬也沒多少欣喜,只往邊上讓了讓,“外頭雪下得很大,我們用過早飯就走。”

溫元鳴微微頷首,“好。”

村裡正好有去鎮上的牛車,溫元鳴付了四個銅板拉着十旬上了車,今日天冷,大伙兒也不願去鎮裏,牛車裏只有面對面坐着的他們二人。

牛車晃悠悠地往前走,十旬懷裏抱着個錦盒,裏頭是一對銀鐲子,這賀禮也許入不了陳靜兒的眼,可放在水寧村卻已是頂好的了。

牛車突然停了下來,上來一對母女,十旬還在回想乞丐的話,滿腦子全是雲松書院的山長,等回過神來,溫元鳴已經坐在她旁邊,二人緊挨着。

對上十旬疑問的眸子,溫元鳴一臉無辜道,“你知道我不喜歡人近身。”

十旬抬頭看了眼,對面那兩母女穿着半新的襖子,臉抹的很白,嘴唇很紅,頭上還頂了一大朵紅色絹花,偏偏那女兒還時不時含羞帶怯地偷看溫元鳴。十旬收回視線,只是往旁邊挪了挪。

她依舊不習慣和溫元鳴親近。

牛車晃晃蕩盪總算到了,溫元鳴一下車就扶住了站不穩的十旬,小心將她抱下后,關切地問,“沒事吧?”

十旬搖搖頭,臉色蒼白,“坐不慣牛車。”而且對面那母女身上的脂粉味太濃了,熏得她頭疼。

溫元鳴輕輕拍着她的背,本想說要不幹脆別去了,緩過來的十旬朝旁邊躲了下,不動聲色地拒絕他的好意,“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這可是溫元鳴飛黃騰達的契機,可別因為她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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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娘子:農女養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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