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人生如戲

葉紫棠學的是跆拳道，雖未聽說她得過什麼冠軍，但從她舉手抬足間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極難纏的狠角色。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練武之人都是爭強好勝的，在場的章子偉和葉氏姐妹被李冰雨這麼一說，就像自己是一無所長的廢人一般。

他們心裏雖不受用，但人家冰雨小姐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即便扇了自己耳光，自己也不能對主子表現出不滿情緒。

這是規矩。

李冰雨嘰嘰喳喳的跟我講着跟其他保鏢比武的事，我毫不在意。開車的章子偉和葉氏姐妹卻被李冰雨的一席話弄得無限悲催。心裏就像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覺得分量越來越重，須臾，有一種要背過氣去的感覺。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噓了口長氣，以抒發內心的鬱悶。長氣呼出，三人心有靈犀，相視苦笑。

李冰雨只是嬌慣任性，並非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的傻小姐。見章子偉和葉氏姐妹相繼嘆氣，已知自己剛剛跟我說的話語刺傷了他們的自尊心。

雖心知肚明，卻也不願轉話遮掩，因為她是放不下架子的千金大小姐。

大奔里忽然靜了下來，只有一首纏綿悱惻的歌在車內九曲迴腸：

愛到心破碎，

也別去怪誰，

只因為相遇太美。

就算流干淚傷到底，

心成灰也無所謂，

我破繭成蝶，

願和你雙飛，

最怕你會一去不回。

雖然愛過我給過我就是安慰，

我向你飛，

雨溫柔的墜。

想你的擁抱，

把我包圍。

我向你飛，

永遠都不累，

雖然旅途中有過痛和淚，

我向你追，

風溫柔的吹，

只要你無怨，

我也無悔，

愛是那麼美，

我心陶醉，

被愛的感覺……

章子偉和葉氏姐妹是85后，我和李冰雨是90后，對李翊君不太熟悉，沒想到她的一首《雨蝶》竟將我們的思緒同時帶到了遠方。

聽着歌曲，我們幾乎忘記了自我，深深地陶醉在那如痴如夢的情境裏。

一曲既終，餘音裊裊。

我問章子偉：“剛剛唱歌的那人是誰？我好像沒聽過她的歌。”

“這是寶島歌后李翊君演唱的《雨蝶》。”章子偉道：“李翊君人長得不咋滴，但唱功紮實，尤其是《萍聚》唱得很好。我記得警校舉行畢業典禮的當晚，有一位學妹就曾模仿她的聲音為我們演唱了那首《萍聚》。當時很多警校學員聽了《萍聚》后都潸然落淚了。”

“看來你們警校還真是人才濟濟，”我笑着說道：“竟然有歌星級別的女學員。”

“現在想來，當時落淚的原因並非是那個女學員的的歌唱得很好，只因當時大家心裏都有一種依依惜別之情。那首歌只是引出惜別情感的導火線而已。”章子偉回憶着當時的情景，不知不覺間，眼裏蒙上了一層稀薄的霧水。

“章子偉，你后不後悔來給我當保鏢？”李冰雨問道。

“不後悔。”章子偉搖了搖頭，笑着道：“董事長和惠姨對子偉恩重如山，受一點委屈也值得。”

狡猾的章子偉，繞着彎子影射李冰雨時常虐他，但前面說的幾句話又堵上了李冰雨的嘴。

李冰雨有自知之明，嫣然一笑，問道：“當時我爹地是怎麼聘請到你的？”

“也是事有湊巧，”章子偉回憶着道：“頭天從警校畢業回家，第二天就碰上了董事長……”接着就給我們講述了他跟李駿龍相識的大致經過，末了，笑道：“要不是因為那幾名混混在超市裏糾纏惠姨，我和董事長也不可能相識，我也就不可能給冰雨小姐當上保鏢了。”

“這麼說，是因為你對惠姨護駕有功，從而得到了董事長的青睞和賞識？”沉默很久的葉紫陌忽然冒出一句。

“仔細想來，坐在這裏的所有人都跟惠姨有着很深的淵源，”章子偉轉頭對葉紫陌笑道：“你和紫棠不也是因為惠姨的原因才來到這兒的嗎？”

“是啊，真是人生如戲。”葉紫陌嘆了口氣，臉上的寒冰漸漸消融，現出一抹感激之情：“當年我和紫棠流落街頭，受人欺負，是惠姨好心收留了我們姐妹倆，資助我們姐妹倆上完體校，要是沒遇到惠姨，現在的我和紫棠不知會是什麼樣子。”說罷，淚光盈然。

“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嘆道：“若有緣，縱然相隔萬里也能聚到一起。若是無緣，就算擦肩而過也難以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