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 你這個掃把星
時玥輕聲應了一聲,含淚轉身,在經過伊梓雪身邊時,眸底驟然一冷,透着恨意。
陳雪琴跟着自己丈夫去了卧室,而秦昊天遞給伊梓雪一個眼神。
“進去吧。”
這邊是一個私人療養別墅,醫療器材一一俱全,醫生都有十來位。
繞過大廳,伊梓雪被秦昊天帶着去了後面的房間。
還未靠近,就有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傳來,伊梓雪秀眉微皺。
“秦昊天,謝謝你。”
伊梓雪突然出聲,一雙手緊緊交織在一起,剛剛在那一瞬間,她覺得他好像一下子成長了很多,沉穩了許多。
亦或是他根本不像是那般的碌碌無為,不是個只會風流之事的少爺,他只是隱藏了自己身上的優點。
秦昊天不是個感性的人,這會聽到這番話,有一些不自然。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我哥就交給你了!”
兩人走到了門口,秦昊天眸色微暗,拍了拍伊梓雪的肩膀。
他之所以選擇這麼早將那件事說出來,原因就是秦氏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不能在這邊就待,但是又怕伊梓雪被爸媽欺負,所以才說的。
母親他不敢保證,但是父親是個理智的人,他有辯解能力,定不會太讓母親為難伊梓雪。
“好。”
伊梓雪點點頭,擰開門把走了進去,秦昊天並沒有跟進來。
偌大的床上,秦顥軒安靜的躺在那裏,戴着氧氣瓶,只留下一雙緊閉的眼睛在外。
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眼眶中掉出來,她開始嗚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時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於是便用上嘴唇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竭力制止抽泣。
腳下的步子很沉重,坐到床邊顫抖着握住了他的手。
在來的飛機上,秦昊天說他左手手腕上斷了一根血管,那得多痛啊。
自責感席捲全身,如果不是她來打擾他的生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伸手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一行眼淚又滑落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
嗚咽聲又再次傳來,伊梓雪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試圖這樣來減輕她的痛苦難耐。
就在此時,門驟然開了,一位美籍醫生走了進來。
“伊小姐嗎?”
醫生用濃重的口音說著中文,他看上去也不過四十齣頭,一身正氣。
“是的。”
伊梓雪擦了擦淚水起身,抬頭與醫生對視。
“聽小秦先生說,你是秦先生最喜愛的女子,我們的意見是這樣子的。”
“希望你能多講一些你們之前的過往,試試看能不能喚醒秦先生。”
這個秦先生的病症非常奇怪,昏迷一個星期,可是體內毫無大礙,只有一種解釋,他心理上受到了某種打擊,或者說他心裏牽挂着什麼人。
世人都過不了情愛之關,這是鐵打的話。
“謝謝你,醫生。”
伊梓雪吸了吸鼻子,他有聽秦昊天說這個,只是她太過沉陷在自責中,久久沒能走出來,所以才什麼都沒做。
待醫生一離開,她便再坐了回去,又一次握緊了他的手。
“秦顥軒,我是伊涼。”
她決定以後不用伊梓雪那個名字了,左不過是攥想的一個代號,如今大家都已清楚,也就不能用了。
“我們相識在學生會那個組織里,我們都是策劃部的,你是部長,我是你手下的成員。”
“你是一個很負責的部長,帶領我們這些成員做着各種事情。”
“也不知道是什麼吸引的我們彼此,沒多久咱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大學的我們,性子都比較沉靜,誰都沒有很黏對方,每天的慣例就是等短訊。”
“俊男靚女,我們很快就成為了學校里最為轟動的情侶,很多人都關注着我們。”
“你的話一般都比較少,總是去做,你曾經說行動大過一切。”
伊涼聲音哽咽,握着秦顥軒的手顫抖不已。
“你還記得我脖子上的這條項鏈嗎?這是你親手設計的,你說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然後我送回贈你一本書,由美國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寫的,名字為《飄》,書的第一頁,寫了一個伊字。
”
“我說,那是我的專屬烙印,就等於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
“那幾年,我們遊玩過很多名勝古迹,在每個地方都拍了照片,相冊還在我家呢!”
“你醒來好不好,醒來了我們一起去看。”
伊涼垂着腦袋泣不成聲,那個叫心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疼。
“後來,我們因為一些事情分開了,你喪失了我們以前的記憶。”
“我用化名伊梓雪來到了你身邊,成為你的助理,以出色的工作能力取得了你的青睞。”
“然後我們再生情愫,又走到了一起。”
“秦顥軒,我真的不是真心想欺瞞你這些,我有我的苦衷,你快醒來,好不好……”
伊涼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大聲啜泣,胸口起伏不斷。
突然,門突然被打開,來人氣勢洶洶,是秦顥軒的母親陳雪琴。
“你這個掃把星,你來幹什麼,你不僅害了我兒子,而且還害我們要快失去秦氏,你給我滾!”
就在她與丈夫說完三年前的事情后,氣氛一度低靡,兩人意見有些不和。
秦柏至隱隱有發火的樣子,而後是電話打擾了兩夫妻的思緒。
來電話之人是秦柏至的心腹,由於秦昊天的離開,公司陷入了危機。
員工無故離職,工地無故有傷患工人出現,股東撤資,資金周轉不靈。
秦顥軒不在,每一個人能拿捏主意,也沒一個人肯賣面子。
如果不加快解決,秦氏很大可能性面臨破產,面臨失去口碑。
秦家百年基業,基本上可以說是要毀於一旦。
伊涼被罵的莫名其妙,眼淚戛然而止,不解的看向秦顥軒他媽。
“發生什麼事情了?”
“還裝蒜,要不是你要來這邊,我們昊天也不會擅自離開崗位,我們也不會有破產的風險!”
陳雪琴聲音不太敢很大,兒子需要靜養,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
商業圈裏,有多少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瞧着他們秦氏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就急不可耐的動手。
伊涼心裏一緊,非常無措,卻也百口莫辯。
就在這時,秦柏至走了進來。
“你不能趕伊涼走,讓她留下來,我馬上回國。”
他的語氣中帶着警告的味道,昊天從來不會捏造事實,他所說的那件事,一定是真的。
他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如果時玥真的曾經這般做過,無論是無意還是有意罷,他都不會輕易原諒。
秦家需要的不是蛇蠍之人,也不是拿人的生命如草芥之人當兒媳婦!
陳雪琴在某些方面,是有些懼怕這個丈夫的,只要不是他在外面瞎混,其他事情上,她基本上是沒什麼主權的。
秦柏至離開后,伊涼稍微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陳雪琴。
“你可真行,我的兩個兒子,現在就連我丈夫,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既然不能趕走她,那麼陳雪琴是不會放過任何酸她的話語。
“秦夫人你誤會了,我沒有那麼做。”
她其實更想說的是,他們懂得發現她身上的好,並不惡語相向。
而作為母親的她,門第高低對於她來說特別重要,從而產生扭曲心理。
陳雪琴不由得冷笑,剛要大聲呵斥時。
秦顥軒身上的儀器發出了聲響,那是生命的警示器。
“醫生,醫生!”
伊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為儀器想便猜測是出了什麼事故。
但是陳雪琴是知道的,她也連忙去叫喚醫生了。
“儀器響了,儀器響了!”
醫生說,只要出現那個聲音,就說明兒子有醒來的徵兆了,一瞬間她淚流滿面。
醫生就在隔壁,儀器聲音之大,再加上家屬的呼喚,他們立馬聞聲而來。
“請兩位在外等候。”
護士用蹩腳的中文,攔下了兩人的去路。
伊涼從未這麼緊張過,心裏一直為秦顥軒祈禱。
緊張感使得她後背一陣陣虛汗,衣領傳來冰涼的觸感,掌心也不例外,汗漬黏糊糊的。
陳雪琴在那邊,雙手合十,口中在默念着什麼,目測是經文。
她時常跟幾個好友去寺廟抄抄經文,拜拜佛。
上半生做過惡,下半生為自己的行為買買單,也算是積點德。
門突然被打開,露出護士焦急的臉,她的神色非常慌張。
“你是伊涼嗎?麻煩快進來,患者一直在喊這個名字,你試着跟他說說話。”
不等伊涼回答,護士小姐立馬抓起她的手,連拉拖拽的將她弄了進來。
情況過於危急,患者血壓跟心率非常不穩,他的情緒很高昂。
一直是閉着眼喊着一個人的名字,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患者很大可能性血管爆破而亡。
這種險境是他們作為醫生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患者這種現象在醫學上太奇怪了,他們根本就給不出合理的解釋。
如果患者因此喪失了性命,他是個身份厚重的人,到時候他們沒有適當的醫學解說,一定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