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5話
皇上問詢一旁的太監說:“瑾軒,你如何看待此事啊?”
鄒謹軒趕緊跪地說:“奴才不敢妄議朝政,還請皇上恕奴才抗旨之罪。”
【#清朝為吸取明朝宦官干政,把弄朝政遂成閹黨之禍,而下令宦官干政者殺無赦的旨意】
皇上笑着說:“哎,雖說先帝爺嚴旨內官不得干政,但是如今是朕當政,你人品如何朕心知肚明,爾但說無妨,不說就是抗旨。”
“嗻。”
皇上說:“起來回話。”
“嗻,奴才以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貪污就應該受到處罰,這樣才能以儆效尤,不然人人都會去效仿,反正也沒有大的懲罰,到那時朝廷的錢還不貪光了。”
“說的還有幾分道理,朕再問你徐大人冒犯於朕該不該嚴懲。”
“嗯?奴才以為不但不應該懲罰,反而應該給予嘉獎。”
皇上有意問之:“哦,為何?”
鄒瑾軒有條不紊地說:“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想要好結果不都要付出代價的嗎?這忠臣當道利國利民,奸臣當道禍國殃民,剛正不阿總比溜須拍馬要好的多吧,起碼可以聽真話,這才是明君所為。”
皇上問:“好,說得真好,看你有如此見地是讀過書嗎。”
鄒瑾軒說:“回皇上的話,讀過幾年的書。”
皇上納悶地問:“既然讀過書,為什麼不考個功名光宗耀祖呢,總比做太監好吧。”
鄒瑾軒心情低落地說:“只因我們那出了旱災,家中有遭大變故,那時正逢選內侍,就填了名,就成了第一批送入宮裏的太監。”
皇上傷感道:“嗐,又是一個苦命孩啊,不然必是朝廷棟樑之才,實乃大清的損失啊,呦,是朕惹你傷心了。”
“奴才沒事,奴才該死。”
皇上說:“快起來,你如果幾年了,品銜幾品?”(皇帝竟然用手去扶了一下其手臂。)
“回皇上,入宮快整整10年了,現居御前太監從六品。”
“什麼,你都入宮快10年了,那你幾年?”
鄒瑾軒回答的彬彬有禮:“回皇上奴才今年19了。”
皇帝怔了怔說:“哦,才~、”
正在此時傳膳食的梁九功回來了,在外稟告請旨。
梁九功弓着腰說:“萬歲爺,膳食已到,敢問皇上何時用膳。”
皇上說:“進來!”
“嗻!”
南書房的大門被打開,一盤盤點心端到了康熙皇帝面前,奶酪餑餑、蜂蜜牛乳茶、蟹黃酥、紅棗糕、蓮子桂圓薏仁羹………等等
梁九功察言觀色賠笑道:“萬歲爺,味道如何?可還可口。”
皇上說:“尚可!對了,有個事一會你去辦一下。”
梁九功說:“請萬歲爺示下。”
皇上不緊不慢地說:“通知內務府鄒瑾軒升副大總管,正五品上,月銀20兩,米10斛,工費3兩,讓它門即刻造冊,欽此!”
梁九功感到十分意外,沒有想到自己出去一會,就陞官了,而且超出定製數倍。
梁九功試探着說:“萬歲爺,這有些不合規矩吧。”
康熙似笑非笑地說(實則暗透嚴肅):“哼,沒想到當了這麼多年的差,是越發的不懂規矩了,如今你也敢做朕的主了?”
氣勢逼人,威儀十足的皇帝嚇得梁九功連連謝罪,說話也變得沒有底氣。
梁九功仍不死心,進讒言說:“奴才不敢,只是這月銀高出定製三倍有餘,米斛也超出定製,奴才不會也不敢有意見,只是怕惹人非議。”
“惹人非議,不會吧,你的俸祿不也超出數倍嗎?難道還用朕再說下去嗎?”(康熙漸漸沒有了笑意,板著臉,很是嚴肅,霸氣側漏,讓人膽戰心驚)
“哈?是奴才放肆了,還請陛下恕罪。”(梁九功嚇得汗流浹背,帽子都掉了。)
皇帝異常嚴肅地講:“做了該做之事是為本分,做了不該做之事是為僭越,該做之事而未做是為瀆職,朕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梁九功說:“奴才謝萬歲爺訓教,奴才定盡心研讀,不負萬歲爺期望。”
皇上說:“行,這沒你事了,去辦吧。”
當著皇上的面梁九功未感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謙卑有加,但已經對太監鄒瑾軒心存芥蒂,暗恨於心,梁九功剛走不到兩步就又扭身進言了,皇帝對此哭笑不得,甚是頭疼。
“他真的這麼說了?”(皇帝默默地點點頭,暗自欣喜。)
“奴才不敢扯謊,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全部出自徐大人之口。”
原本是想拍皇帝的馬屁,想好好討好一番,可誰想又拍馬蹄子上了,想想看他也是夠倒霉的了,費盡心機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康熙問:“你為什麼老是和他們過不去呢,他們身為外臣好像並不妨礙你什麼吧?為什麼屢次參奏人家啊,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不成?還是有什麼是朕不清楚的。”
“奴才身為內臣,徐大人是外臣,沒有任何交際往來,又怎會有過節呢?而且本朝規定內臣不得結交大臣否則以通敵罪論處,奴才怎敢與之相悖,奴才只不過是替萬歲爺留了個心眼,不然又怎會理會大臣之間的話語呢,還請萬歲爺明鑒,奴才絕無二心。”(畢竟伺候了康熙三十餘年,在政治漩渦中也是摸爬跪打熬出來的,聽話音的本事多多少少也會些。)
皇帝說:“念你一心為主,至誠至純,忠心可嘉,朕便賞你半年的例銀以示褒獎吧。”
“謝萬歲爺賞賜,奴才告退了。”
“去吧。”康熙皇帝立馬陷入沉思,內心產生了懷疑,政治靈敏度依舊是那麼靈敏。
鄒瑾軒一旁小心伺候,謹小慎微,不敢多言。
康熙突然說道:“瑾軒!磨墨,擬紙。”
鄒瑾軒說:“嗻!”
紫禁城西城工部尚書,國子監博士,宗人府府丞一品大學士索爾和府邸
索雲說:“老爺怎麼回來那麼早?”
索爾和說:“早朝停了,三班點完卯就回來了。”
“早朝停了,難道皇上身體有恙?”
索爾和壞笑着說:“皇上身體康健得很吶,不過是心疼而已,疼得無心上朝就是了,你下去吧。”
“嗻!”
索爾和獰笑道:“曹寅啊曹寅,真是可憐吶,到頭來做了糊塗鬼,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其實你身邊的名醫都是我的人,你說你能好嗎?別怨我,誰讓你是廢太子的黨羽,這就是藐視大阿哥,與我作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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