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瞄準了一個
安老闆滿面春風的把穆雨寒帶進北京飯店,直接進了“譚家菜館”預定的雅座包間。
穆雨寒手足無措的坐在安老闆對面,不時的向門外張望,這樣的環境,讓她如坐針氈,她希望看見李軍,卻又有几絲彷徨。她不知道李大哥來了,自己又怎樣開口說話。她尋思着,現在搬了新家,哪天一定如約給李大哥煮一頓地道的“川味”。
穆雨寒還在胡思亂想時,李軍帶了一個也剪着寸頭、剛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孩進來。安老闆忙起身引座,穆雨寒這才回過神來,羞澀的微笑着招呼李軍,她自己的耳根和脖子卻如剛煮熟的蝦般通紅一片。
安老闆打趣說:“李兄,你看,小穆看見你,居然害羞成那樣。”
李軍爽朗地笑着:“我們家鄉的女孩子都這樣。”
說完,他微笑的看着穆雨寒問:“你的小姐妹好了吧,應該出院了吧?”
雨寒點頭答應着,安老闆卻有點尷尬的兩手交叉站在那裏。幸好,服務員及時來了,問是否可以上菜了,才打破有點僵硬的氣氛。
穆雨寒終於從立坐不安的狀態中緩過神來,趁上菜的時候,打量了一下用餐環境,只見室內雅緻、古樸,花香瀰漫,服務員端上來的菜品不僅色、香、形獨樹一幟,連裝菜的器具也精美非凡。看得穆雨寒目瞪口呆,不知道從哪裏下筷。
什麼“佛跳牆”、“黃燜魚翅”、“羅漢大蝦”、“五彩素燴”等,安老闆招呼着大家用菜。對李軍說:“李兄,感謝您今天的到來,您能來,兄弟我實在高興。上次在藍月亮多有冒犯,煩請李兄高抬貴手,不要介懷。”
李軍幹了安老闆遞過來的酒說:“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你要感謝,還是感謝我的小老鄉吧,沒有她的電話,你是請不來我的。”
安老闆趕忙斟滿一杯酒,對着穆雨寒說:“小穆,那天多有得罪,實在是那天酒喝多了,才做出那等不堪之事。放心,從今以後,李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老鄉就是我的老鄉,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有什麼事情,只要你向哥吱一聲,哥肯定幫忙。來,先干為敬。”
穆雨寒見安老闆言辭懇切,也就一口乾了安老闆的敬酒。在座的人都叫好,雨寒卻輕咳了幾聲,滿臉通紅的坐下。
李軍見狀,忙說:“雨寒,不能喝,就不要喝,喝下后難受的可是自己。隨便吃菜,喝點飲料就行。來,哥敬你一杯,你就以飲料代酒吧。”
穆雨寒花瓣一樣的面孔,感激的向李軍投去一瞥,就把杯中的飲料喝盡。她很想說許多感激的話,卻全部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感謝。
安老闆何等精明,急忙把酒遞給穆雨寒說:“雨寒,你也該給你李大哥敬杯酒啊。”
雨寒接過酒瓶,裊裊婷婷地走到李軍面前,給李軍斟滿了一杯酒,說:“大哥,真的感謝你!”
李軍看着面若桃花的雨寒,一干而盡,此情此景,又讓他想起了安荷,十年前的安荷,也是這樣羞羞答答站在他面前,在朋友的起鬨中為他敬了一杯酒。那是一杯幸福的酒,又是一杯情義之酒,就因為那杯酒,李軍記住了那個叫安荷的女孩。那杯酒,讓安荷在他的心中輕起漣漪,讓她若干年後,都還歷歷在目。
安荷,你在哪裏?
李軍看着穆雨寒,眼神中閃出一絲憂傷之色,但瞬間就消失了。
杯斛交錯中,安老闆漸如佳境,就把自己的經歷合盤說出。
原來,安老闆老家在江西,十多年前,隻身一人來北京城闖蕩。挨過罵、挨過打、受過饑寒交迫的痛苦,他憑着自己的膽識和仗義,漸漸在建築工地做成了頭目。
經過多年的積累,如今,他已經小有身價,他知道,自己一個外鄉人,在北京城安身立命不容易,很多時候,你不狠,對方就會吃掉你,所以,他養了一幫兄弟,以包工和收黑錢為主,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李軍聽了安老闆的身世,彷彿對他的行徑釋然了一些,他在心中也有點佩服一個一無所有的外鄉人,能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個遍地是“官”的京城立住了腳。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了,坐在李軍身邊的小年輕靠了靠他,拿出自己的表給他看了看時間。只見李軍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他站起身說:“今天實在有要事,我要回家了,改日有時間再聚會。小老鄉,你要保重呀,有時間了,哥來看你,記住給哥電話,多聯繫呀。”
說完,就起身告辭。臨出門時,他交代小年輕說:“虎子,你不和我一起走,你把我的小老鄉送回家再回來吧。”
虎子答應着,就給李軍讓了道。安老闆和雨寒趕忙起身相送。
送走李軍,安老闆把單買了,本想送穆雨寒回家,但虎子等在旁邊,他不好再說什麼,就與穆雨寒她們道別匆匆而去。
下樓時,穆雨寒不知道在思忖什麼,沒注意自己前面有人上來,居然迎頭與一人相撞,被撞的年輕人正欲發火,抬眼一看,見是一個美女,滿臉怒氣的他頓時溢出笑容,怔怔地看着穆雨寒。
穆雨寒見自己撞到了人,驚愕得張着自己的嘴,一雙大眼,充滿驚慌,那個被撞的男人卻說:“小姐,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穆雨寒還沒有回過神來,被撞男人身後的一群人就鬨笑說:“雨澤,果真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你艷福不淺呀,上個樓梯,都有美女投懷送抱。”
穆雨寒聽到這裏,臉更紅了,虎子見狀,拉起她就走。
哪知道,那群人說:“撞了我們汪少,你居然歉都不道一個就走。”
穆雨寒抿抿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輕起貝齒,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對不起!”
那個叫汪雨澤的已經看穆雨寒呆了眼,他在心中說:“對不起啥子喲,你這樣的美女撞一百次我都心甘情願。”但表面卻平靜地為穆雨寒讓了道。
穆雨寒走了,汪雨澤還在想:“這是誰家名媛,怎麼從沒有見過呀。”
在汪雨澤的世界裏,能出入北京飯店譚家菜館的人,非富即貴,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剛才撞他的那個女孩居然是個夜總會的清潔工。
穆雨寒已經走了很遠,汪雨澤的眼前還放電影般的顯示着她清純、皎月般、有點慌亂的面孔。見過的美女無數,可是,穆雨寒,卻如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汪雨澤的心裏。
虎子送穆雨寒回家的路上,對她說:“雨寒,你真幸運,我還從未看見我們李哥這樣幫助人。那天,在藍月亮發生的事情,我當時也在場。李哥對你真好啊。”
接着,虎子告訴穆雨寒,他是山東人,是李軍的手下,但是,仍然沒有告訴穆雨寒,李軍是幹什麼的。
別人不說,穆雨寒也不問,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知道李軍是幹什麼的,直覺已經告訴她,李軍是個好人,所以,她更沒有必要對李軍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情追根究底。
北京飯店譚家菜館,汪雨澤站在臨窗口,掏出電話說:“林海,開上我的車,緊跟着前面那輛越野車,務必幫我打聽清楚車裏那位身穿旗袍的小姐的底細,看她家住哪裏,姓氏名誰。”
林海是汪雨澤的隨身保鏢,接到電話后,心裏一笑,他知道,他家的少爺又瞄準了一個“新歡”。只要少爺高興,他可是樂意效勞的。
所以,接到電話,他就開上汪雨澤的黑色賓利,緊跟着虎子的車追去。
虎子是訓練有素的人,他從反光鏡里看見後面一輛黑色賓利不緊不慢的跟着自己的車,就故意倒彎轉巷,不一會兒,把林海的車居然甩得看不見了。
穆雨寒雖然對北京還不是很熟悉,但對回家的路,多少還是認得的,她對虎子說:“虎子哥,我們好像繞道了,走遠路了。”
虎子笑笑說:“放心,保證安全把你送到家。李大哥交代的事情,我是絲毫也不敢怠慢的。難道你沒有察覺,剛才有人跟蹤我們的車,我懷疑是衝著您來的,所以,故意七繞八拐,把那輛黑色的賓利甩開了。估計那人此刻着急得摸不着南北呢?哈哈!”
穆雨寒聽到有人跟蹤她,心裏納悶着:“這北京城,自己到現在都還人生地不熟的,認識的人有限。自己無錢無權,跟蹤我幹什麼呀?”
穆雨寒此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讓人過目難忘的美女,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鄉下妹子,此刻,正被一個大集團公司的CEO思慕着。她更不會想到,不經意的樓道一碰,讓她與汪雨澤,這個身家億萬的富少竟然碰出了火花。當然,這火花是汪雨澤的。穆雨寒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一撞,會讓一個紈絝子弟、花花大少為她不惜一切代價。
虎子在車上與穆雨寒聊些家常,說一些他們家鄉的好笑事情,讓穆雨寒緊張的心情放鬆了。她也與虎子說起她在家鄉掏鳥蛋、打雀雀的事情,車上的氣氛瞬間融洽起來。
下車時,穆雨寒對虎子說:“替我感謝李大哥,告訴他,哪天有空,我請他到家來吃飯。”
“呵呵,只請李大哥,好歹我今天也給你當了這麼久的車夫,難道不連我一起請嗎?”虎子故意問。
“虎子哥,當然願意請你,只要你有時間,就和李大哥一起來,我歡迎都來不及呢,怎會不請?”穆雨寒做了個彎腰迎賓的動作,把虎子逗得忍俊不禁,笑嘻嘻的開車走了。
穆雨寒回到家,林芳正在一大摞廣告紙里找尋店面出租的啟示。看見穆雨寒一身新裝,喜氣洋洋的回來,不由站起來,拉着穆雨寒轉幾個圈說:“喲,這是哪個美女喲,怎麼出去了一轉,回來居然大變了呀?是不是遇到一個高富帥啊,這身衣服,少說也要成百上千呀!”
穆雨寒看見林芳高興,索性也逗逗他開心說:“就是遇上了,不然哪裏會這樣裝扮回來。”
林芳突然臉陰鬱了一下說:“雨寒,說真的,姐姐不希望你走我和田芬的路。我們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你還小,能不走這條道盡量不要走。我正折磨着我們用安老闆賠償的錢,在王府井那裏找個店面賣衣服呢。”
穆雨寒見林芳當了真,急忙解釋說:“芳姐,怎會呢?”
接着就把他今天在藍月亮被安老闆拜託邀請李軍到北京飯店譚家菜館吃飯一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林芳聽。
林芳聽后才釋然,感慨地說:“看來安老闆這孫子果真有錢,雨寒,你們今天幾人吃的那家菜館,少說也要成千上萬。看來,那天讓安老闆賠償5萬還少了。這孫子,吃頓飯都捨得花那麼多錢。”
雨寒聽得哈哈笑說:“那哪天姐姐碰見安老闆了,喊他再補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