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李常州家做客
“老流氓。”江向晚不滿的睇着顧北墨,臉上的紅暈尚沒有消散,眸子裏還是波光流轉,這樣看來,剛剛的一句話倒是有七分嬌嗔的意味。
顧北墨摸了摸鼻子,好像不止一次被她罵過老流氓了,“流氓別人家的媳婦才叫流氓。”
他大言不慚的說道。
江向晚扁扁嘴,抬腳踢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道,“我得回去了,手裏還有三個新聞稿呢。”
她們小組長是出了名的滅絕師太,楊燕不一定能幫她把假請下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的獎金就泡湯了。
想到罪魁禍首就在這裏,江向晚不由得又狠狠瞪了他幾眼,丫的,燙着手就算受傷了,要是崴到腳還不得頒發給他二級殘廢證?
“別生氣了。顧北墨難得這樣溫柔的說話,“餓不餓?想吃什麼?”
不提還沒事,顧北墨一提,江向晚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唱起了交響樂,這讓還想耍耍脾氣的江向晚很是頭疼。
想了想,“不是說這裏都是吃食堂的嗎?這也可以開小灶?”江向晚眨眨眼睛,有些疑惑。
“放心吧。”顧北墨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着,“李常州肯定知道你來了,今晚上有人會專門給你開小灶。”
江向晚樂了,“哎呀,我這面子怎麼那麼大呀!”
顧北墨瞥過她笑的花枝亂顫的小臉,“是臉大。”
“……”她才發現,顧北墨不僅腹黑,還毒舌。
“對了,李常州是?”
“這邊的一個朋友,是政委。”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們還叫你教官?”
“我偶爾過來幫忙訓練的。”
“老顧啊,我聽說弟妹來了,這怎麼還藏着掖着的。”人未到語先聞,在李常州常州推門而進的一剎那,江向晚恰好從床上爬下來。
“喏,來了。”顧北墨努努嘴,示意說自己剛剛的預言成真。
李常州抬頭就看見屋裏面俏生生站着的小丫頭,微微詫異,不動聲色的把目光平移到顧北墨身上。
“常州啊,這是我媳婦,江向晚。”顧北墨大方的介紹,“那是李大哥。”
江向晚笑了笑,“李大哥,您好。”
李常州像進了自己家一樣,非常熟悉的找出凳子坐下,眼光在兩人之間逡巡,心裏卻在罵著顧北墨也真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小江今年多大了?”李常州不齒的眼神掃過顧北墨,轉移到江向晚身上時,已經換成了關切的笑意。
江向晚一愣才反應過來是問的她,忙回答道,“二十二了。”
李常州雖是文官,但是也是個爽朗率性的性格,“二十二,還是個小丫頭啊,我家姑娘跟你差不多。”
“……”李常州看起來也就比顧北墨大不了幾歲,這話江向晚不敢接下去了,求助的看向顧北墨。
“得了吧。”顧北墨絲毫不給李常州面子,“我媳婦二十二,你家丫頭才十二。”
李常州絲毫不生氣,反而笑吟吟看着江向晚,“小江,晚上去我那裏吃飯,嘗嘗你嫂子的手藝怎麼樣。”
“放心,一定去。”顧北墨不顧李常州調笑的眼神,徑直握住江向晚一隻手揉揉捏捏,弄的江向晚臉紅不已。
“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說著李常州站起來走向門口,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別忘記關門。”
“都怪你。”江向晚氣鼓鼓坐下來。
顧北墨自知理虧,也不辯解,只是伏低做小道,“都怪我,是我的錯,這樣吧,寫報告面壁思過還是掌上壓,你隨便選一個。”
“寫報告,五千字的報告。”好不容易有個耀武揚威的機會,江向晚得好好使用一下來之不易的權利。
“好,依你,下次回來帶給你。”顧北墨腆着臉湊上去。
“這還差不多。”江向晚笑了,突然想到什麼,轉過頭去,“大叔,我有事想跟你說。”
“嗯。”
“我們台里新來了副主編。”
“我知道。”顧北墨不顧她的驚訝,繼續說道,“以後離他遠一點。”
“啊?”江向晚十分不解,五分是因為顧北墨的消息靈通,五分是顧北墨不友善的態度,“為什麼,其實她人還是很好的。”
顧北墨有些僵硬,黑着臉訓斥道,“我說離他遠點就遠點,哪裏有那麼多為什麼。”
“你是怎麼知道的?”江向晚仔細觀察着顧北墨的臉色,果不其然,他神情有些不自在,漆黑的眸里不是原來那樣通透。
“問那麼多幹嘛!”顧北墨揉着她的後腦勺,還在計較她剛剛那句話,人好算什麼本事,好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幾。
江向晚撇嘴,心裏有些吃味,他竟然如此密切關注着肖朵怡的事情,是不是代表着他對她的愛,絲毫不曾遠離呢?
“又想什麼呢?”顧北墨輟了下她的小鼻子,沒注意到她的眼睛,也就錯過了一些東西。
“收拾一下,咱們到李常州家蹭飯去。”顧北墨挺着胸脯說的理所應當,十足的剝削勞動人民的地主樣讓江向晚感到好笑。
“你經常去人家蹭飯嗎?”江向晚白了他一眼。
顧北墨認真的想了想,才開口,“每當逢過年過節,李常州都要來請我。”好像不來請他就不會去一樣。
江向晚也看得出他和家裏人的關係不是特別好,看來是寧願待在這裏也不願意陪着家人一起過節。
跟家裏人關係那麼僵,是因為肖朵怡吧。
江向晚心裏又不太舒服,顧北墨高大的身影在自己斜前方,擋住了光線,她微微有些晃神。
來到李常州家裏,剛進來,還沒看到人影,就聽到裏面房間裏傳出來的爭吵聲,一道聲音粗渾有力,一道聲音稚嫩尖銳。
江向晚下意識的抱住顧北墨的胳膊,顧北墨微微揚唇,被她這樣依賴的感覺好像……特別棒。
拍拍她的手權當安撫,又低頭解釋說,“常州和家裏的瘋丫頭,父女倆整天針尖對麥芒,湊到一塊就掐架。”
這時,穿着圍裙的李月華,也就是李常州的老婆,從廚房裏出來。
“嫂子,我帶媳婦來蹭飯了。”顧北墨微微一笑,對來人說道。
“嫂子,你好,我叫江向晚。”她忙跟在顧北墨後面打招呼。
李月華顯而易見,十分高興,“快坐快坐。”從顧北墨手裏搶過江向晚,便拉着她坐下來,盯着江向晚一眨不眨的看着,還不住的點頭,讓江向晚有些不好意思。
“來了啊。”李常州從裏面屋裏走出來,本來陰沉着臉,看到江向晚兩人立馬笑起來。
“咱們很快就吃飯,老李,你陪着北墨和向晚坐坐,我去廚房看看排骨。”李月華風風火火的把李常州推到一邊,“哎呀,你別擋路啊。”
“嫂子,我去給你幫忙。”江向晚也跟着笑起來,就要跟着李月華進廚房。
李月華連忙攔住,“別別,嫂子自己一個人就行。”
江向晚只得坐下來,轉頭對上顧北墨揶揄的眼神,微微一囧,差點忘記廚房殺手的名號。
被顧北墨嘲笑心裏還是不舒服,於是偷偷的揮起小拳頭沖顧北墨揮了揮。
“哎呀,老顧,你來了。”一個扎着馬尾辮的清秀小女孩跑出來,繞着顧北墨轉了一圈,故作老成的說道。
顧北墨沒理這瘋丫頭,長腿一跨坐到江向晚旁邊,引的小丫頭視線跟着移過去,突然看到一張生面孔,生龍活虎的躥過去。
“你擋我路了。”小女孩一把推開李常州,坐到江向晚另一邊,“姐姐,你就是叔叔的媳婦啊,你長的真好看。”
江向晚一囧,這稱呼是不是有點彆扭?
李常州在家裏的地位就這樣暴露了,咳嗽了一聲,掩飾不自在,說道,“月月,這是你嬸……”
突然,李常州覺得嬸嬸兩個字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小女孩名叫李清月,跟江向晚挺投緣,也可能是比較有共同語言,總之小丫頭霸佔了江向晚一晚上。
飯桌上,李月華不停的給江向晚夾菜,熱情程度讓江向晚受寵若驚。
“嫂子心裏替你們高興,我們兩口子認識北墨八年了,眼看身邊的小子們一個個都成家了,都是明着暗着的都替他着急。”
李月華跟一群老爺們呆習慣了,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本事,悶聲不響就領回來個小媳婦。”
……
從李常州家裏出來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
小丫頭吵着鬧着非要跟江向晚在一塊,李常州軟硬兼施都無濟於事,最後讓李月華一嗓子吼回去了。
兩個人在月光下悠悠步行,銀色的柔光鋪滿大地,爬上發梢。
偶爾拂過一陣陣微風,路旁的樹葉嘩嘩作響,訓練場裏不時傳出幾聲哨聲,顧北墨告訴她那是在晚上夜訓。
“我今天說的事情你考慮了沒有?”顧北墨突然打破了寧靜。
“啊?”江向晚一臉迷茫。
顧北墨敲上她的額頭,“回老宅的事。”
江向晚哦了一聲,看着自己在昏黃色燈光下的影子,忽高忽矮,忽前忽後,忽多忽少。
嘆口氣,實話實說道,“其實我不想去,可是如果你想讓我去,那我就去。”
“那就不去了。”顧北墨想也沒想,一句話脫口而出,去了老宅肯定多多少少會受委屈,她可以為了他忍受,他卻捨不得。
“要不請個阿姨?”顧北墨問道。
江向晚不贊成的看着他,“不請不請,小資生活我可過不了,再說,請了阿姨是可以給我做飯了,但是恐怕到時候我連菜都買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