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時候店老闆彷彿遇到了明白人似的，突然展露笑容。先是給程若曦道了歉，隨後說道：

“哎，我就是開個小小的玩笑，話說回來，這酒在我店裏都放了半年也沒人買，你真要給我買去我還有點捨不得呢，都放出感情了！”，店老闆轉回身，在酒柜上找了一圈摸出一瓶放到櫃枱上問到：“那，看這瓶怎麼樣？”

伊天明將紅酒拿起來端詳，一邊看一邊說：“零八年的拉菲副牌，價格雖然合適不過年份並不怎麼好，如果您願意打個折的話我倒是會考慮一下的。”

“你還懂這個？”

面對程若曦的提問，伊天明莞爾一笑，搔了搔頭回答到：

“也不是太懂啦。老闆，零八年的拉菲可以說是最近十年裏評分最低的，您看這個價格是不是？”

“哈哈哈！”

老闆哈哈一笑，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娃娃懂得這麼多，他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還是頭一遭遇到未成年的小娃娃到店裏買酒還能說得頭頭是道。當然他也不差這一瓶拉菲的賺頭，於是爽快的開價到：

“那，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這是本店最後一瓶，就算你2999你看怎麼樣？可別說我忽悠你哦，歷年拉菲珍寶可都不低於三千塊。”

伊天明點了點頭，這個價格的確比較良心，可他覺得還應該再撈他一筆。於是指了指酒柜上的另外一支紅酒說道：

“送禮只送一瓶恐怕不合適，2999的確不貴，如果能再搭上一瓶傳奇波亞克就更好了。”

“小子有眼光啊，本來想搭一瓶傳奇波爾多了事，這下看來是瞞不過你啦。也好，我交你們這個朋友啦，以後家裏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到我這裏來。童叟無欺呀！”

伊天明轉身對浮黎眨了眨眼睛。程若曦付了錢，雖然覺得很肉痛，畢竟要住在人家一段時間，送三千塊的禮物實在不算過分。

出店門，浮黎從後面使勁拍了伊天明的後背，雀躍到：

“嚯呀！沒想到你小子懂這麼多！說！你跟誰學的？”

“今天多虧了你，否則這一瓶酒指不定要被宰多少錢呢。”

伊天明又恢復了先前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搔着後腦勺紅着臉回答道：

“家裏些小生意，我從小對商品的價格就比較敏感，對於拉菲也只是碰巧看過一些，不管怎麼說能幫上忙真是太好了。”

一路無話很快就找到教練老陳的家。要說老陳能當戰隊教練也完全是出於偶然，據他本人所說那天他本打算去應聘樓盤銷售，結果在電梯裏碰到了萬嘉戰隊最大的股東之一，陰差陽錯的就做了戰隊教練。對於遊戲他雖然不能說是寥寥草草，但在眾多教練裏面他的實力應該是最差的一個。老陳的大號叫做陳國強，因為實在是太土了很少有人叫，就連他在賽事中心的備案也不用這個名字。

一行人到附近的中式餐廳吃過飯，阿黎獨自回家，伊天明說是要回戰隊宿舍便打了出租車走。程若曦跟着許蔚蘭走到天橋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站定，天色已晚，看橋下面來來往往的車輛，晚風不是很涼。程若曦雙手撐在欄杆上，突然轉回身問到：

“蔚蘭姐？”

“嗯？”，許蔚蘭扭頭答應了一下。大概是被橋下光景所吸引，只一回頭便繼續看向遠方。

“你覺得電競，怎麼樣？”

許蔚蘭聽完想了一下，隨後笑着搖頭道：“我不明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以稍微給我解釋一下嗎？”

“就是......”，程若曦轉過身靠在欄杆上，仰着頭看橋頂的霓虹燈，一句一頓的說道：“就是電競呀。遊戲、比賽、選手，就拿陳教練來說吧。當陳教練決心做戰隊教練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程若曦刻意沒有用“您”，雖然許蔚蘭要比她大十來歲，她覺得這樣反倒可以拉近兩人的感情。程若曦本就有些大人的模樣，說話也是、做事也是，於是許蔚蘭很認真的回答說：

“嗯。怎麼說呢？”

“對呀？當時你是怎麼想的，蔚蘭姐？”

許蔚蘭的臉突然出現在程若曦的面前嚇了她一跳，頭頂那張臉朝她微微一笑，緊接着問到：“若曦，你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程若曦搖頭。

“刑警。”

刑警？程若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轉過身，上下打量面前的許蔚蘭。緊接着就看許蔚蘭從藍色小西裝的上衣口袋摸出一個棕色的小本本，雙指夾着遞給程若曦看。程若曦接過來，就聽許蔚蘭繼續說道：

“警視廳搜查一課系長，警部許蔚蘭。”

“警部？”

“也不是很高的警銜啦，職業組考試通過以後就是警部，幹了這麼多年還是警部，說起來也怪丟人的呵呵。”

職業組這個詞程若曦倒是略有耳聞，貌似是在某一部動畫片裏面有提到職業組和准職業組的區別，只有通過一級考試的精英才能被稱為職業組。不管警銜的高低，光是刑警這個工作就讓程若曦驚嘆不已，於是長大了嘴巴自言自語到：

“真沒想到您竟然是刑警......”

“看不出來吧？”

程若曦使勁兒的點頭道：“嗯！完全看不出來！”

許蔚蘭將頭轉向另一側，看天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思索着要不要將那些事情告訴若曦。

她突然問起陳教練，倒是讓自己想起了一些值得懷念的往事，終究還是開口說道：

“吶，我跟你說哦，你知道我和你們陳教練是怎麼認識的嗎？”

程若曦搖頭，瞪着小眼睛等待許蔚蘭繼續說道：

“那得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吧？我剛從警官學校畢業的時候......”

七八年前，如果許蔚蘭和老陳年紀相仿的話又是剛剛從學校畢業，那也就是說那時候的許蔚蘭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二十四五歲正是女孩風華正茂的年紀，讓這樣一個女孩紮根到刑警大隊工作，並且還是極具危險性的搜查一課，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覺。可許蔚蘭並不這麼覺得，那時候她還年輕，心中正義感爆棚。用她的話來說那時候的自己比男人還像男人，一心撲在事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