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處的人
她敢肯定,那是一個人。
聽聲音,似乎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男子。
這感覺,非常不好……
擅長隱匿身形和氣息之人,總是會和暗殺,偷盜掛上關係。
當年她可是穩坐國際殺手排行榜的第一殺手將近六年,她接手的無論暗殺還是盜竊絕無一例失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一天,一個同道中人跑到她的地盤上玩她的絕活,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算了,反正絕對沒有人會派這樣的高手去殺一個廢物,肯定不關她的事。
她一向不逞匹夫之勇,只要不欺負到她頭上她應該還是很好說話的來着……吧。
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滄海鳶瞬間也隱沒在南謠京都的夜空中。
“那是赫連夜?”滄海鳶剛剛站過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個玄色的身影,他冷笑一聲,“這個等級就能發現的了赫連夜,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至於滄海鳶,就在她剛穩穩噹噹地落在了縈鳶閣時,靈雲就眼尖地發現了她,快步迎了上去,“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都已經戌時了。”
晚?戌時也不過七八點鐘的樣子,她以前經常凌晨還在殺人呢!封建思想果然可怕……
算起來如果沒有楚軒,或許她現在還處在21世紀只手就能讓整個黑道翻雲覆雨的位置上吧。
想到這兒,滄海鳶被衝散了一點的傷感又立刻聚攏起一片滾滾的烏雲,滿身戾氣頓時嚇了靈雲一跳。
“小姐……”靈雲的聲音有些顫抖,滄海鳶這才意識到了不妥,收了周遭駭人的威壓。
“讓我歇會,靈雲。”滄海鳶拖着身子疲憊地走回房間。
靈雲看出了滄海鳶心情不好,便安靜了下來,為她打來了熱水沐浴。
滄海鳶剛準備泡進熱水裏。突然感覺到了窗外有一點異樣,抬起槍口對着窗外打了出去。
砰!
除了開槍的聲音,滄海鳶還細緻地聽出了一聲悶響。她玩槍玩的多順溜,一下子就聽出她打到人了。
這種不妙的感覺,又來了。
在這個時間點,放眼整個縈鳶閣除了她和靈雲外連個鬼影都沒有,而靈雲現在不是在柴房燒水就是候在她門外等吩咐……
滄海鳶沒有半刻猶豫,迅速抓過衣服穿上,然後縱身跳出窗外,落在院子裏。
空無一人,只有地上未乾的血在時刻提醒着她,曾在不久前有人造訪過這裏。
果然,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
可滄海鳶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表情十分凝重。
她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自己現在的靈力外加作暗殺時敏銳的洞察力幾乎堪稱完美。從房間到院子的那點距離,神階以下的人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人,最起碼是在神階以上。
是誰?
是剛剛那個掠過自己身邊的男人?
不對,以他的速度肯定早就離開了滄海府,不可能會出現在她的院子裏。
那會是……
這個想法讓滄海鳶虎軀一震。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軒,一定不會是你的……
是那個男人,一定是剛剛那個男人!
滄海鳶的臉色慘白,單薄的身形在夜色中搖搖晃晃,心裏默念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想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一根救命的浮木。
她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理性地去分析這個問題。
首先,寒衣不是衝動的人,如果只是因為和她的一次碰面就要殺她,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再者,他和自己一樣,都很驕傲。這樣的驕傲讓他們都不屑於弄虛作假,不屑於趁人之危;可同樣,他們的驕傲更能讓周圍的人因他們的存在而感到恐懼,感到肅殺。
或許,真的不是他……
可是寒衣真的是楚軒嗎?他們說不定不一樣呢!
那,會是剛剛的那個人嗎?
戰鬥,是要殺意凜然的;暗殺,是要隱匿自身的。
擅戰鬥的人未必擅暗殺,而擅暗殺的人必定擅戰鬥。
如果他只是路過,一旦處理不好此事,勢必會被記恨;如果是來暗殺……
他和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幾乎是沒有任何勝算。
有殺手就要有僱主,那僱主又是誰?
真是,頭疼。
靈雲送水進屋時發現滄海鳶不在,便焦急地出來尋,正好從側面看到滄海鳶凝重的神色。靈雲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不敢隨意上前打擾。
四下掃視后,她在附近的草堆里發現了一塊晶瑩剔透的東西,“小姐,草叢裏有快玉!”
玉?
滄海鳶快步走上去,草叢裏的玉沒有因為所處的地方而變得卑微渺小,在月光的襯映之下散發出淡淡的水藍色光暈,三分溫潤,七分冰冷。
拾起來把玩了一陣子,那玉如冰似水,清爽舒暢,冰徹心扉,還透着一絲絲朦朧的含蓄之美。
“上好的天然冰種翡翠。”滄海鳶立刻判斷了出來。
這是一塊令牌。
令牌上的花紋簡單卻很凜冽,像是握劍之人所刻,中間的“令”字在下刀時決絕冷厲,別有一番韻味。但絕對不是楚軒的風格,倒還真有點像那個人的東西。
滄海鳶把令牌靠近了空間玉戒,一個是天然冰種,一個類似於帝王綠,放在一塊竟也是平分秋色,淡淡一笑,便把令牌收入空間。
“小姐……”
“回去吧,沒事了。”既然確定了不是楚軒,那她就敢賭,那個人會主動找上她。
那一槍,雖說不會對神階以上的人有太大的影響,但誰會允許一個自己不確定的東西留在身體裏?
她賭,
賭那顆子彈會不會打在關節之處,若只是打在皮肉里,那樣一個狠厲的角色,一定會二話不說直接挖下去。
但若是打在關節……
昨夜一聽滄海鳶說沒事,靈雲二話不說就把滄海鳶給拖回去休息,大清早的又被拖了起來。
這種變態的作息時間都快趕上21世紀的三好學生了啊!
奈何滄海鳶被靈雲嘮叨怕了,又不好真下手打這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頭,只能默默地在心裏腹誹。
這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真是……
她眉梢一挑,繼續圍着院子晨跑,想要鍛煉鍛煉這副松垮垮的小身板。
雖說現在的靈力比原主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這個身體的反應力和敏捷性比起夏鳶算是大打折扣。這段時日裏,必要的鍛煉肯定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