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第二十九回以攻為守謀霸圖,反客為主立王威
楊天翔因為輦車的一陣小顛簸睜開了眼,他掀開了帘子發現外面的暮色已然降臨,點點耀光掛入黑布,明兒一定有個不錯的天氣。他扭頭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舞姬,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這動作弄醒了舞姬,看見眼前是護王瞬間清醒了一半,如此緊張恐懼的她不敢輕易亂動,但身體卻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不錯,就是鼻子稍微比虞香高了那麼一點。”護王說完便怕了拍手此時立刻有太監高公公進來服侍他穿起了衣服,順便有兩位侍從將這位舞女清下了護王的輦車。
“我們到哪了?”
“很近了,過了前面那個村再走六十里就可以到帝江城郊了,您看是直接回去還是在前面的村子留宿一晚?”
楊天翔還未張口就有一股劇烈的衝擊襲來,要不是輦車夠寬夠大恐怕都要直接翻個面過來。
“娘的,怎麼回事!”護王一邊罵著一邊掀開了車簾,旁邊的高公公趕緊從一旁扶住了他。生怕下一次衝擊讓護王受到一點傷害。
“稟護王,有騎兵來襲,剛才馬受驚了。”說話的此人正是葉火軍的統領,白。
“宇文定安這麼快就到了?”
“目前來看應該只有騎兵,護王,我們先撤去前方的村子那裏地勢有利於我們的發揮。”
聽到這楊天翔沒有說話把頭縮回了車裏,接着又看了眼旁邊的高公公。
“外面那麼亂,你先別出去了就在這兒待着吧。”
“殿下臨危不亂,真是渾身散發著帝王霸氣啊。”
“我不亂,很明顯,宇文定安亂了。”
當楊天翔和他的隨行人員進入村后,宇文定安騎兵營的一支利箭直衝人群射了過來。不過白一下接住了這把箭,因為他的雙眼已經發現了箭上附有一張草紙。接着白便取下這張草紙往楊天翔的輦車那走去,要將此物獻與護王。
“護王殿下,剛才那股進攻不過是由兩千輕騎兵構成的一個小隊而已,並無太大威脅。而且他們還送來了一封信,請殿下明鑒。”
楊天翔接過信件之後讀了一會兒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放肆地笑了起來。而且還將手頭的信件交給了高公公。看見自己的主子都示意自己看了,高公公便也接過信箋看了起來。
“這!滿篇粗鄙之語,此人怎能如此!”
“沒事,我就是喜歡看到他這個樣子,着急上火卻無能為力。”
此時葉火軍將領白可沒有聽楊天翔抒發自己心情的慾望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那護王殿下,我們現在如何?騎兵雖然撤了,但是不知去向,是叫城北郊的增援過來,然後穩穩地退回到帝江。還是說,先找幾隊人到前面開路,然後一鼓作氣直接退回去。”
“白卿,不要那麼急嗎,我們現在離城郊應該沒多遠了吧?傳令兵多久可以回去?”
“大半個時辰就可以回到城北郊的衛戍軍駐紮處,到城內可能要一個多時辰。”
“那也不是很久嘛,那帝江周圍可用的兵有多少?”
“城北有六千葉火軍駐防,都配有馬匹,城南有五千葉火軍在訓練新兵,大約有六萬人左右。”
楊天翔聽到這個數字十分的滿意,因為他知道宇文定安的大軍一時間開不過來,而他只要兩個時辰就可以調來六千葉火軍騎兵馳援,而再至多有八個時辰,六萬部隊也會開來。雖然人數並不能說很多,但是宇文定安的人必不會多過這些。此時正是天賜良機,一個可以正面打敗宇文定安的機會。
“叫他們過來。”
“您是說第一種方案是嗎?”
“不,我是說叫他們全都過來!”
此時白驚了一下便立刻領會到了護王的意思,他是想親自只會作戰一場。雖說護王一脈相承都是軍政王爺,但是這個護王至襲爵以來從未親自指揮過一場戰鬥,但是作為自己的主公又怎能違抗他的命令,直接忤逆他呢?
“要不要去稟報洪帥一聲。”
“不用!我看誰敢?”楊天翔怒吼一聲后又很快地咳嗽了一聲壓住了自己的情緒。“亞父的身體正在調養,不要去打攪了他老人家的清閑。”
白看着楊天翔察覺到了他剛剛微妙的情緒變化,他知道楊天翔的脾氣若是自己再拒絕怕是沒有好果子吃,於是心中暗想:既然前線已經派了探子去偵查敵情,兩個時辰內也肯定會回來。屆時確定了地方的兵力再做部署也不遲,而且城北的兄弟趕來後足足四千葉火軍掩護護王撤退定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白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后便給了楊天翔一個肯定的答覆:“喏!臣現在就去。”
“哎!”楊天翔這時還是不放心專門補充了一句:“千萬別通知亞父,讓他好生休養。”
“喏!”
很快一匹快馬載着一份加急的情報就向著地將的方向奔去,眼看着護王的居所也熄了燈。白卻回到了自己的屋內找出一盞油燈,開始研究起附近的地形。相較於現在駐守村子和帝江之間的那片大片林地,之前自己帶領的護王衛隊剛剛經過的一小片林澤地,是更好的交戰場所,因為除了那片不足500畝的林澤其餘則全是廣袤的平原。若是在那裏交鋒誰的騎兵兵力強便掌握了巨大的優勢。若是宇文定安的騎兵真的就那兩千人的話,那必是葉火軍案上魚肉。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宇文定安的兵力到底如何呢?
“報!”一戰報傳來立刻使得白從不深的睡眠中驚醒,他看着那人的衣着是前線的斥候。這是關於宇文定安的情報來了?
“什麼情況,你發現了什麼?”
“我碰見他們的時候發現宇文定安的隊伍離這裏還有快不到四十里,然後我發現他們的兵力構成大多是半重裝步兵,人數大約在一萬五左右,行進速度不是很快。按照他們的速度推算,距離這裏差不多還有二十多里,應該還要將近兩個時辰才能過來。”
白在收到情報后立刻分析了起來:一萬五的半重甲兵?感覺是宇文定安的精銳部隊,應該是為了針對與葉火軍在正面開戰而選擇的部隊。這一萬五的兵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真在這個村附近交戰,地勢高低起落,戰馬難以衝鋒的話確實不利。但即便如短兵相接,七千的葉火軍也不是他宇文定安能輕易拿下的。不過若是在平原作戰的話,光是先頭趕來的六千葉火騎行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不過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白拿着地圖便想去詢問楊天翔的決斷,路上就有哨兵告訴他前來支援的騎兵不出兩炷香就要到了,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等到了楊天翔的居室外面稍後了一炷香的時間待護王穿好了衣服,一邊揉着脖子一邊從裏面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怎麼樣,宇文定安帶了多少人?”
“加上騎兵差不多一萬八左右,大多是重甲兵。”白故意地將宇文定安的兵力合理地誇大了一些,因為他知道護王的策略從來都是那樣的大膽。
“好像並不是很多嘛,有地形圖嗎?”
“有,我這裏帶來了。”白說著便將地圖展開呈現給楊天翔,楊天翔居然彎下腰認真地看了一起來,一點也沒有隨便應付的感覺。雖然他一直是玩世不恭的態度,但是畢竟自己的父親與亞父都是可留名青史的統帥,從小在這樣的家庭耳濡目染看懂戰圖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現在在哪?”
“差不多這個位置,因為不是輕裝上陣所以速度不是很快,大約還要將近兩個時辰才過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建立好防線安全回撤。”
“回撤?七千葉火軍會怕他這長途跋涉的一萬八步兵?你的膽是昨夜被老鼠啃了嗎?”楊天翔說話很不留情面,但是白也不敢多說什麼值呢鞥低下頭由他斥責。
此時楊天翔回頭看着地圖指着宇文定安軍隊和自己所在村子之間的地方說道:“那若是在這片平原,我的騎兵豈不是可以很快衝穿他們的陣線。”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們的首要目的是確保殿下您安全地返回帝江。”
“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宇文定安好不容易犯蠢一次,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溜了。”
白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楊天翔壓火的神態便把自己的話又咽了回去。
此時一位傳令兵到來說道:“啟稟護王,葉火騎兵前來支援現在就在村口!”
“好,天助我也,這下我肯定可以現在優勢地形準備好,現在就讓他們動身,然後再從我的衛隊中抽八百去配合騎兵打掃戰場!”
“殿下,如此一來此處的防守也太薄弱了!”
“怕什麼,一群步兵怎麼可能繞過騎兵攻打本營?就按我說的辦!”
“護王您三思啊。”此時旁邊的高公公也勸了起來,白用餘光瞟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地收回,等候護王的指令。
“好吧好吧,六千葉火軍騎兵要是在平原解決不了一萬五的步兵乾脆也別叫葉火軍了。”
“好的殿下。”
“對了,傳令下去,誰把宇文定安的首級取回來我封他做千戶,要是把他人活捉回來封賞三千戶!”
白其實明白,楊天翔分析得都沒錯,要是自己很有可能也會這麼打再加上這麼高的獎賞,這場戰鬥從紙面上看沒有無法取勝的道理。但是這事他卻怎麼感覺都不對,首先就是為什麼宇文定安會突然追出來。其次便是護王在戰場之上,這個位置又距離兩邊的主城如此之近,如此大的變數之下還是不打為妙。但是雙方主將好像不是這麼想的,這場戰非打不可。再過幾個時辰己方的援軍就到了,相信宇文定安肯定也會有增援過來。若是自己真的猶豫不決,情況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
很快護王的命令就由白傳達到了騎兵營各處,現在他們已經整裝待發要去突襲宇文定安的部隊了。當然面對葉火軍騎兵營的營長也是葉火軍兩大副將之一的黃仁白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我覺得有些奇怪。”白說道:“雖說在幾個時辰內調集一萬五的重甲兵和兩千騎兵已經很不算少了,但我總感覺宇文定安的兵不止這些。”
“將軍你多慮了,就算他還有後續我們就沒有嗎?要不了半天剩下的兄弟就帶着六萬大軍殺到了!”
白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隨時注意情況,若是對方陣線撕不破記得多迂迴多找找角度,還有確保傳令兵隨時可以把前線的指令傳回來以及確保兩翼的安全,絕對不能讓敵人繞過來直奔後方。”
“是!”
“還有,窮寇莫追,這次就靠你了。”白說完便與黃仁碰了下拳。這是葉火軍出征前的禮儀,在這個不到兩萬人的軍隊之中每個戰士之間都親如手足,團結富含紀律是這支部隊的特點,當然還有絕對的核心——忠誠!葉火軍是由上一代護王和洪烈(現洪武)帶領前往西門關西征的大軍,十年前這支部出征時足有十五萬人。也正是經歷了鮮血的磨礪,讓這支軍隊變得所向披靡成為了一把刀上最鋒利的刀尖。
白在目送大軍出發后便有找到了兩位腿腳靈便的士兵到時十裡外找到制高點放哨,隨時監測兩邊的有無威脅。再做好萬全的準備后,白終於回到了護王的屋外待命。他知道戰事一開,自己責無旁貸。
半個時辰后第一位位放哨人來到了左翼的高處,隱蔽好了自己的行蹤。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側哨兵卻在草地上發現了大軍踏過的痕迹,這規模至少有兩萬,不!三萬?也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激烈的馬蹄聲聲越來越近。回首望去一支八十人的騎兵隊正向他衝來,此時箭峰劃過天際破出一陣刺耳的哨音,一下刺進了他的胸膛。被射倒在地的他艱難起身,折斷了礙事的失箭。卻看見騎兵據他只有不到而二十步的距離了,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天地倒轉,一具無頭的屍身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