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知道是什麼葯，但是那個味道我永遠也忘不了。”
“所以，你剛剛很確定聞到的是那個藥味？”
“我確定一定就是。”
“那是灌藥的是夫人指使的人？”
“是夫人。她身邊有個叫嚴媽媽的心腹，那天，我娘剛被夫人叫了去，嚴媽媽就帶着人闖到小姐以前住的院子，”
“我以前住的是哪個院子？”
“就是現在三小姐住的院子。”
“嚴媽媽帶人闖進來給我灌藥了？”
“是的！”
銀子想起那天的事情來恨得咬牙切齒，“她們進來就把小姐按到地上，強行抬起小姐的頭，小姐不張嘴，她們就掰開小姐的嘴，小姐緊緊咬着牙，她們！她們就用棍子撬開小姐的牙！”
銀子又氣又怒，顫抖着，那些惡毒的婦人，那可怕的場面她一直害怕再想起來，一直不願意回想，但是為了讓金珊知道真想，防範那些壞人，保護好自己，她不得不忍着心裏強烈的不適把當時的情景再說一遍。
“她們進來就動作，我當時蒙了，等我回過神來她們已經把小姐按在地上，我拚命的和她們對抗，可是那兩個拿住我的老婆子力氣那麼大，我的手臂被她們擰掉了，她們朝我的腰上、腿上狠狠踢，我大聲呼喊，今天我聞到那個味的時候好像也聽見了那種絕望的喊聲。我眼睜睜看着小姐被她們灌了葯。”
銀子泣不成聲，
“小姐當時就昏迷了，我以為小姐已經去了，我當時害怕極了。”
“等我娘從夫人那裏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嚴媽媽帶着人已經走了。我娘看到趴在地上的小姐還有灑到地上的葯汁，顧不上管我，拿來洗衣服的皂莢，端來一大盆清水，我娘皂莢放到清水盆里泡，把泡成皂莢水用碗舀着往小姐嘴裏喂。”
“小姐起初不肯張嘴，我娘一隻手端着水一隻手抱起來小姐，輕輕拍着您的後背，小姐慢慢張開了嘴。”
“我娘餵了小姐一碗又一碗水，後來小姐怎麼也不肯喝了。小姐您能喝水了，我覺得我自己也活過來了，我就站起來，走到您後面，再坐下，我娘把您的身子倚在我的身上，用兩隻手強迫您喝皂莢水。您終於喝吐了，我看到我娘眼角有一滴淚水掉了下來，我實在忍不住了，也大哭起來。”
“您吐的天昏地暗，吐到最後只剩下黃色的汁水。我娘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了地上。”
“我娘歇了一會，才把小姐抱起來，放到床上，給小姐換掉了臟衣裳。安頓好了小姐，我娘才想起我來，給我把掉了的胳膊按上。”
“我娘說，陸夫人把她叫過去后卻不見她，把她一個人晾在院裏。她站了許久，聞到風裏有股怪味道，似乎聽到凄慘的喊叫聲，她猛然醒悟，不顧一切的跑回咱們院裏，還是晚了一步，嚴媽媽她們已經走了。她看到你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心都嚇沒了，還好您還有氣息，我娘當年跟着夫人學了不少東西，她不知道她們給您灌的什麼葯，想着只要您吐出來就沒事了，她一心想要您快點吐，也沒有想別的，就用了鄉下的土法子，給您喝皂莢水。”
“如此說來，你娘救了我的命。”
金珊看着銀子，確定她沒有說謊，她沒有想到銀子的母親竟然是她的救命恩人，這麼說來，她要走的話得帶着銀子和她娘，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陸夫人為什麼要害我？我當時只是一個小姑娘，應該礙不了她什麼吧？”
“我娘說都是她的疏忽，當時以為小姐已經快及笄了，得多在人前露臉，才能找個好人家，所以，那次陸夫人要帶着大小姐、二小姐和小姐一起去忠勇侯宋府的時候就沒有攔着小姐讓小姐戴了夫人留下的那根牡丹花簪，還給小姐穿上了從來不敢穿的漂亮衣裳。那根牡丹花簪像真的花一樣，富貴典雅，我娘說陸夫人看小姐的眼神就像要把小姐吃了一樣。”
“在忠勇侯府的時候陸夫人就暗地裏為難、貶低小姐，只是忠勇侯府的夫人們都很和氣，替小姐擋下了，沒想到陸夫人更加生氣，回來侯府就把她叫了去，我娘以為陸夫人只是要為難她，沒想到她竟然狠毒到對小姐下手。”
“我娘後悔呀，她說千不該萬不該讓您出了風采妨礙了大小姐。”
“那二小姐呢？她也和我一樣一直都是穿着顏色老舊的衣裳，帶粗俗的首飾？”
“不是，二小姐有大姨娘保護着，吃穿用度都不比大小姐差。”
“大姨娘那樣厲害？我怎麼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小姐您自從醒過來以後似乎對府里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啊，因為您一開始也不記得我了。不過我不擔心，小姐不想知道的我不會說，小姐想知道的儘管問我，我全部說給小姐聽，像我娘說的，只要小姐好好的就行了。”
金珊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自己表現的很好，其實銀子早就知道了。
“那大姨娘到底怎麼厲害？”
“大姨娘的很多事我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是侯爺在打仗的時候收房的，她的娘家是軍戶，身邊那幾個婆子都很厲害，有功夫。陸夫人不是沒有對二小姐下過手，但她派去的人都被那幾個婆子打回去了。還有聽說陸侯爺很聽大姨娘的，把府里一半的管家權交給了大姨娘，所以，陸夫人拿二小姐沒有辦法。”
“想不到大姨娘這麼厲害，只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不做正室，反而做了妾？”
“可能是大姨娘的出身不夠高吧。”
“哦，那銀子你娘去哪裏了？”
“我娘被陸夫人趕到莊子上了。我娘不去，陸夫人就要把小姐嫁給一個老鰥夫。小姐那時候一直痴痴傻傻的，我娘說你還沒有醒過來，不能嫁給那個老鰥夫，就讓我留在您身邊，她去了莊子上。”
“這麼說，陸夫人當時給我灌的是痴傻的葯？”
“我娘也猜是痴傻的葯，當時雖然小姐吐了很多，但是，還是吃下去了不少。我娘說陸夫人不准她出門去請大夫，她就去廚房要綠豆熬湯給小姐喝了解毒，可是廚房那些人都不給我娘。天黑了后，不知道誰把熬好了的綠豆湯放在院門口，扣動了院門，我娘去開門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娘把綠豆湯餵給小姐喝了，可是，小姐被灌藥的時候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