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天的喧囂早已聽不見,夜晚的寂靜讓人平靜也讓人意亂。金珊決意不去赴約,但是,她的心很亂。
金珊在小門裏徘徊,隱隱約約聽見腳步聲傳來,等腳步聲更近了些,能聽出步伐似乎很整齊,很有力,不像平常百姓走路的腳步。接着金珊聽到外面傳來“宵禁”的聲音。
金珊馬上想到了李策,難道是他?不會吧?明天他就要走了,不會在走之前被發現了吧?
金珊猜的沒錯,確實是李策被發覺了。
太子李承恩半月之前發現了一些東西,他當時就懷疑李策回京了。於是他派出大量人手暗地裏以各種借口到處搜查。李策那時已經搬離了原來的落腳的宅子,來到了金珊的鋪子。
太子的人到處佈置了眼線,根據眼線的消息連夜突襲了李策之前落腳的那座宅子,他們沒有找到李策,卻發現了一些皇家才能使用的紙筆,李承恩親自去看了,他對李策太了解了,當場確認這裏就是李策的老巢之一。
竟然讓李策跑了,太子異常惱怒,當時發作,把他認為辦事不利的兩個頭領撤了職務,關了起來。太子下了嚴令:不管李策藏在哪裏,一定得把他找出來。
太子的人大肆抓捕被他們定為可疑份子的人,手段殘暴。在李策離開的前一天,太子的人接到密報,金珊鋪子來了個年輕的掌柜的,形跡有些可疑。
起初這個消息沒有被重視,沒有人相信金尊玉貴的皇子王爺會為了隱藏身份做掌柜的。但是,李策像人間蒸發一樣,就是找不到他的蹤跡。太子忽然重視起那條消息了,在李策正大光明地回京城的前一天等到天一黑,太子親自帶人突襲了金珊的鋪子。
太子當然抓不到李策,他在太子的人到達之前已經走了,順便還安排了一個掌柜的等着太子和他的人。等太子被掌柜的打發走後,掌柜的依着李策的安排把鋪子恢復原樣,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然後離開了鋪子。
金珊沒有來,李策帶着深深地失望走了。他忍不住想,也許金珊正要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宵禁了?他不由的又有些慶幸,幸虧金珊沒有來。李策手裏拿着筆,卻遲遲不能下筆。最後,他留了一張白紙和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所有的語言都無法表達他的感情,只好期待再見時,奢望她能明白他的欲言又止。
李策在城外一直等到子時,疾馳的馬蹄聲傳來,李策接過那個從邊關假扮他日夜不停的騎馬趕來的士兵手裏的韁繩,騎上已經疲憊不堪的馬,站在城門外。
城門上點起火把,上面的人大聲詢問,李策讓隨從亮出了腰牌。城門開了,李策帶着他的人策馬駛入京城。
金珊非常擔心李策,但是,她不敢出去,她知道現在的她即便出去了,對李策不會有任何幫助,她只能在侯府里擔心,祈禱,盼着天快點亮。
第二天,安王回京了,這件事雖然很大,但是和金珊這種小女子卻幾乎沒有什麼關係。金珊憂心忡忡,急匆匆地來到她的鋪子。
到了鋪子金珊沒有立刻開門進去,而是圍着鋪子四周轉了一圈,確定沒有異樣才開了門進去。金珊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銀票和白紙,金珊拿起銀票,對着那張白紙卻猶豫了。他是對我無話可說了嗎?金珊有些沮喪,有些難過。
不知道昨晚那些官兵有沒有來過這裏?金珊在鋪子裏巡視了一圈,雖然掌柜的把鋪子裏面都恢復了原樣,金珊還是找到了很多處被翻找弄亂的地方。
昨晚的人果然是來這裏的嗎?金珊帶着心裏的疑問關上鋪子的門,她想看看李策到底有沒有平安離開,但是,他不知道該去哪裏看。
金珊遵循着本心到皇城和各個衙門那裏走了一圈,希望能發現點什麼。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發現。
昨晚安王回京了,太子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親臨城門,當他看到李策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到李策胯下口吐白沫的戰馬,看到李策的隨從們被塵土遮蓋了的面龐,李承恩想好的為難李策的話都沒有用上。
李承恩雖然不相信李策是剛剛回來,但是他找不出一絲破綻,只好假笑着當做自己是來迎接李策回家的。
朝廷上風起雲湧,卻波及不到金珊這個小人物。她用了大半天轉了一圈,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金珊走得累了,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回想着一上午自己做的事情,金珊自嘲地笑起來。她這算什麼呢?人家等她她都沒去。
中午的太陽直直的照在身上,明晃晃的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金珊一隻手遮在額頭上,向上抬頭眯縫着眼看了眼太陽,這時候李策早已經走了吧?他看起來就很不簡單,一定不會有事。
歇夠了,金珊覺得該回侯府了,她打算最近鋪子先歇業一陣子。雖然李策他們走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再過來盯一陣子?
回了侯府,金珊懶洋洋地,沒什麼事情可做。到床上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沒什麼意思,金珊又起來,想了想,把月票拿出來,算一算掙了多少銀子。
月票的事情金珊從開始就沒有想要瞞着銀子,這會兒看見金珊拿出月票來,銀子也好奇,湊過來想看看金珊買這個真的掙着銀子了嗎?
金珊把之前兌的銀票藏着沒有給銀子說,銀子想看月票金珊就給她看了看。銀子不懂就這些票票怎麼就能掙銀子呢?
金珊把手裏的月票算了算,按照以前的漲勢,這些月票得值五六百兩銀子了吧?金珊想到了李策留下的那張銀票,他的意思是銀貨兩訖,再不相干了吧?
金珊懨懨地,對銀子也提不起興趣了。
金珊胡思亂想了半天,嘆了口氣,“唉”,既然有些人留不住,不如過好當下,多掙些銀子先離開侯府。來到這裏一年多了,她對安遠侯府還是一無所知,幸虧侯府的人把她仍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就不管了,不然她恐怕早被人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