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好得多了
但是袁彬作為一方大員都不說話,那劉向中更加沒辦法指責劉星言語不當了,只是心裏暗自為接下來的酒宴,應該說對是劉星產生了一些抵觸。
劉向中不明白劉星在軍中是一個什麼地位,還有掌管什麼,依照以前的舊軍制,司馬也就是掌管往來文書,還有物資發放的一個小官而已。
現如今竟能和袁彬平起平坐,而且還能喝袁彬侃侃而談,而袁彬作為大帥,還要與他商議一些事情,這新唐軍的司馬權限可不簡單呀!
就算他在不簡單,權限有多大,但是對於皇帝大不敬,那也是根本就不可想像的一樁大罪,這人說這話的時候,還不顧場合上的都是什麼人,這人今後一定會吃大虧的。
像劉向中這樣的人,活了一輩子,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他們也是從年少輕狂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而劉向中更是因為犯錯,被家族攆了出來自生自滅,也就對這些事情格外的在意。
一時有些冷場,袁彬假裝喝茶,而劉星卻是喝着茶看着他們二人的表情,劉向中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否則也太尷尬了一些。
“兩位大人,咱們是在軍中,可前往不要為了我這個老頭子,特意準備什麼,簡單一些就是了!”
“無妨,軍中並沒有什麼也別的,只是做法精緻些就是了,放心!這都不算違背軍制的!”
“要不咱們去老朽酒肆如何,畢竟那裏還算是有幾個像樣的大廚!”
袁彬此時卻是說道:“那就不必了,只是一口吃食,就跑來跑去的也太麻煩了!再說,咱們三人身份有些特殊,出去大吃特吃的,影響也不好。”
劉向中覺得還是袁彬說話中肯一些,心想還是作為大帥的袁彬有水平,想到這裏,就越發的有些看不起劉星。
人以類聚說的一點都不錯,袁彬本身就是考過秀才的人,說i話辦事還是有些傳統的,而劉向中就更是深受家族古禮的教化,可是劉星就只是一個軍中莽漢罷了,他又哪裏知道什麼禮儀呢!
也就是這些年跟着袁彬,受袁彬這個儒將的一些影響,也就漸漸的開始讀書識字,可是猶豫公務繁忙,他看書也就是走馬觀花一般,也就是看個熱鬧,而裏面的文字,他確實理解的不夠。
這就是差距,因此劉向中也就看說話辦事有章法的袁彬順眼一些,這也就能夠理解了。
劉向中趕緊拱手感謝,袁彬笑着說道:“我交給你做的事情如何了,反正咱們閑着也是閑着,看好劉司馬也在,你就簡單說說吧!”
劉向中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這才說道:“關於這次的官員徵召,大帥的幾道考題考的是他們實際的認知於對於當地情況的熟悉程度。
這樣的考題,會出現兩個極端,一個夸夸其談的紙上君子,另一個就是樸實無華的文字功底,想看到錦繡文章,而且實務還能操作的很完美的人,可說是鳳毛麟角。
再就是多傑頓珠的事情,這個人在老朽看來,是可以一用的!首先他的背景決定了一旦被咱們使用,就會和城中的各大小部族形成一種互相制約的關係。
他們的這種關係是持久的,也是不可調和的!這和他吐蕃人的身份有很大關係,在這裏我就不贅述了!
也是他的這個身份問題,會讓我們患得患失,一方面大唐正在和吐蕃作戰,咱們忌憚他,無非就是這個了,但只要咱們的手段措施得力,也就不怕他泄露消息給吐蕃。
最後要說的是,這個多傑頓珠之所以遠在吐蕃之外,身邊人少不說,而且手頭也不甚寬裕,可見他出現在這裏,絕不是偶然的,不是像我一樣被驅逐,就是有自知之明,遠離吐蕃惡虐的政治環境,二位大人覺得如何?”
袁彬就多傑頓珠的事情是和劉星有些爭論的,最後還上報了朝廷,讓皇帝定奪,可是鷹信發出這麼多日子了,哪料到回信竟是遲遲不到,這讓袁彬心裏略微有了點底。
而鷹信得不到回復,劉星心裏越發有些緊張了,要知道以李奇的習慣,有些事情不回復,就是讓主帥依照職權辦理就是,別什麼小事都去麻煩他。
用什麼人,怎麼用!則是皇帝賦予主帥的絕對權力,而作為司馬的劉星也只有建議權、監督權,還有一個密奏的特權。
可是劉星作為司馬,他除了在用人權之外,袁彬有很多事情都要尋得他的支持,可是袁彬除了應該和他溝通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就要劉星自己去發現,甚至是去挖掘真相了。
這讓劉星心裏還真的有些不服氣,也就漸漸的有了和袁彬較勁的意思,可是袁彬對於劉星的挑釁,一直採取的就是不躲避、不對抗的態度。
這樣的態度也很讓劉星抓狂他覺得袁彬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從心裏就沒有把自己當作對手,其實就是看不起自己。
此時見劉向中怎麼幾句話不到,就將事情引到多傑頓珠這個吐蕃人那裏了,自己一直收不到皇帝的批複,甚至偷偷有送去了一封密奏,可以讓得不到皇帝的回復。
這讓劉星心裏有些絕望了,難道這一次和袁彬的爭鬥又要失敗了嗎!皇帝之所以不回復,要麼是太忙,要麼就是對此不屑一顧,甚至覺得自己太多事了。
反正這幾種可能,就沒有一件是好事。皇帝太忙而不回復,那是因為覺得你這件事太小,甚至還要罵你沒事找事,這樣的小事也要去煩他。
要是對此不屑一顧,那就更加危險了,說明袁彬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比自己的重,那自己這樣的密奏,是不是已經引起皇帝的反感,甚至討厭了呢!
本來這樣的密奏,只要自己上報就行了,根本就不用等皇帝批複,而他在沒有接到皇帝批複的情況下,按照大唐軍制,那是一定要遵從當地主官的命令的。
劉星不僅心裏有些沮喪,自己和袁彬的地位其實早就決定了自己的建議不被接納,想想袁彬現在的漠不關心的態度,似乎對這一切胸有成竹一般。
劉向中看面前這兩位都不說話,而且神色間似乎都有些刻意的迴避這個問題,就接著說道:“在大帥的兩道考題中,老朽像再加一項考試,那就是對於騎射之類的身體技能考驗!
在咱們這個多山的地方,如果一個官員不會這些技能是要吃大虧的,尤其是騎馬,如果不會騎馬,難道每一次下鄉,都要人抬轎子將他抬去嗎?”
袁彬聽完這話,才點點頭道:“這個建議很好,我原先覺得在善闡府的人,都應該會騎馬的,所以也就過多考慮這個問題,既然劉大人提了出來,我覺得很有必要,劉司馬,你說呢?”
劉星心中那股子邪火剛剛被他強自按下去,現在見袁彬徵詢他的意見,本來到嘴邊的“同意”二字,說出來卻成了“大帥,如果不會騎馬,是不是一個有用之才就要被排除在這些官員之外呢?”
袁彬沒想到這個劉星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騎射本身就是君子六藝其中的兩項而已!難道出了這道考題,就不能招到合格的官員了,這劉星怎麼什麼都跟自己作對呢!
文人就是如此,何況袁彬還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將軍,對於處處跟自己作對的人,一般哈斯留幾分薄面的,可是對於綜合自己過不去的人,似乎也沒必要給他什麼面子吧!
“劉司馬,此話差矣!一個官員會不會騎馬,關乎着官員隨從的配置,一個人騎馬,可是要省下兩個,甚至是四個轎夫的,這難道不是節省開支嗎?”
“大帥,養四個轎夫,也就是每人每月二兩銀子,可是一匹馬的開銷,每月十兩銀子也打不住吧!
再說了,四個轎夫能吃些什麼,一匹馬可是要吃草料,還要吃豆子呢!還要被一名或是兩名獸醫,那個開銷更大?”
袁彬簡直覺得這個劉星不可理喻,自己怎麼說什麼,這個人都要反對呢!猛然聽到劉星的說法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細細思索就會發現,這劉星完全是強詞奪理,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劉向中在一旁看着他們鬥法,眼看袁彬的臉色有些發紅,就知道他這是馬上就要發作了,也就立刻說道:“一個官員下鄉不能只算花費多少,而是要看結果如何。
例如,一名官員下鄉之時,只是騎一匹馬,帶幾名護衛,不僅是行動快了不少,也安全得多。
咱們善闡府出了城池,就是大山,各種各樣的大山,而且有的道路也就是一兩匹馬可以並排通過,因此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會騎馬的。
就算是家裏養不起馬,那麼家裏也會有頭毛驢的,毛驢就沒有馬匹那麼性格溫順了,這毛驢不知兩位大人了不了解,這毛驢脾氣倔得很,有時候不合他的心思了,往往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
而且這毛驢,你打的要是狠了,說不定走在懸崖峭壁的時候,還會主動跳崖,因此說起來,還是馬匹要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