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混亂的開盤現場
柯小柯毫不遲緩地將這些都說了出來，卻沒覺察她這些控訴的話讓旁人完全有了另一番理解。
在場的媒體記者倒抽了一口氣，馬上上前將她圍住，“這位小姐，請問你跟顧總是什麼關係呢？你說顧總對你造成了傷害，是什麼傷害？”
“你們是情侶嗎？是顧總拋棄了你？”
“您滿十八歲了嗎？”一個記者將她渾身都打量了一遍問。
都是什麼蝦米？柯小柯整個人都傻眼了，這些人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們問的問題，她完全就聽不明白，顧總是那暴發戶嗎？她能跟他有什麼情感糾葛啊？她跟這些人還在不在一個話語體系啊？
“我……我？”
顧遠眉頭緊皺，他壓根就忘了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女人了，是有些眼熟，該不會對手公司派來搗亂的吧。
“顧總，這是怎麼回事啊？今天不是豐城開盤慶典嗎？怎麼就……”
台上其他四位有兩位是公司的老股東，還有兩位是合作商。對於他們的疑問，顧遠沒有回答，反倒是馬上下去，站在柯小柯面前。
“這位小姐，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就是這種冷漠、事不關己的態度，跟那天在夜市一模一樣，柯小柯再次確定她真的沒有認錯人，可顧遠這麼一說，她就更生氣了。
“你不認識我嗎？那天在夜市……”
她這麼一講，顧遠倒是有些印象了，原來這女的就是那天那強詞奪理的小販。
“你是……柯小柯？”帶着黑色眼鏡的中年女人走過來問。
柯小柯點了點頭，顧遠側過頭，詢問的目光掃了一眼問話的甄妮。
“額……總裁，她是我們公司新招的助理。”甄妮之前看過人事資料上的照片，沒想到這丫頭在這兒引起轟動了。
“她是新來的員工？”顧遠挑了挑眉，好像對這個事實感到驚奇，也難以接受。
拜託，難以接受的人應該是她好不好，聽着他們的對話，柯小柯的玻璃心都碎了，這是啥情況，她杠上的竟然是聖遠的總裁？她眼睛瞧了一下台上，顧遠下來后，剩下的私人站在那裏面面相覷，誰的臉色都不好，這次禍是真的闖大了……
“這樣的素質……”顧遠語帶嫌棄，睥睨着柯小柯開口。
“這事情是有些誤會了，小柯，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是吧？”顧寒忽然從旁邊的位置站起來，走到柯小柯面前，打斷了顧遠的說話。
“你……顧寒？”這大明星怎麼又在這裏？柯小柯目光在兩張相似的臉之間流轉，心裏一片雜亂。
會議室內
幾個股東在召開臨時會議，他們也懊惱這好端端的一場開盤儀式，怎麼就成了這樣子，這小丫頭真的是公司的新員工，還是跟顧遠有什麼關係，他們都靜待着看事情的發展。
“對不起，總裁。”甄妮是柯小柯的新主管，柯小柯鬧出這麼大的事兒，即便還沒上崗，她都有些難辭其咎。
“這樣素質的員工，我們聖遠還不需要，你被解僱了。”顧遠沉靜好好一會後，陰沉地說出了這話。
“哥……”
“我說過了，在公司里，你要稱呼我顧總。”顧遠冷冷地瞥了一眼顧寒。
柯小柯心裏的疑惑終於被解開了，原來是兩兄弟，怪不得長得那麼像了。可顧遠此時對顧寒的神情看不出一點血緣的親近，由此，她更加肯定顧遠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惡人，冷血暴發戶。
“顧總，剛剛我說小柯認錯人是幫忙救場，我想你們倆應該認識吧，當然，那是你們的私人恩怨，我也無權探知，但柯小柯是我們新的員工，既然我們請了她，那就是公司有這麼需要，我想顧總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影響了公司的利益吧？”顧寒嘴角始終噙着笑，可笑卻不及眼底。
顧遠緊繃的臉更加陰沉，柯小柯聽着莫名其妙，可有一點她幾乎肯定，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
“額……我想我還是……走吧。”
“等等”顧寒拉住她手腕，“小柯，出來，我有事跟你說說。”
柯小柯點了點頭，跟隨顧寒出去，在經過顧遠身邊時，他忽然側過臉，藍色的眼睛裏平靜無痕，薄唇卻微微動了動，以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沉道：“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柯小柯本來迷失在他好看的眼睛裏稍稍失神，可他冷漠的言語卻拉回了她的思緒。她努了努嘴角，哼，這丫擺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柯小柯，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留下來。”顧寒站在走廊的擦得晶亮的透明落地窗前，陽光芒凝在他身上。本是溫暖的場景，可他的語氣，柯小柯卻感到一陣冰冷和詭異。
顧寒應該很清楚他哥哥顧遠壓根就不想她留下來，那他還留她，這是為啥呢？
“我不要……”管他們之間有什麼要掐架的，她才不要參一腳。
顧寒沒想到她會拒絕，轉過身子，直視她，“你應該很需要這份工作吧，為什麼拒絕？”
柯小柯低頭沒有說話，想起剛剛顧遠在她耳邊說的，那來自地獄惡魔的聲音。
即便她沒有回答，顧寒也明白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們解僱你，你那天說了，那天你救了我的臉，為了感激你，一定得幫你保住這份工作。”
“可是你不是說我救了你的臉，你幫我還錢，一筆勾銷嗎？”柯小柯被他的話雷着了，那天擺明就是她給他找了麻煩，他怎麼還感激，而且這謝人也不是這樣謝法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是將她往火坑裏面推嘛。
顧寒愣了一下，“對啊，你救了我的臉，我幫你還那麼一點錢是不夠的，我的臉不可能值那麼一點錢對不對，好歹我也救了你，你可不能拒絕這個。”
柯小柯被他繞昏了，這到底是誰感激誰啊？
顧寒拉着她回到會議室，“既然我們當初決定了請她，那現在就不能無故解聘。”
顧遠坐在位置上，揚了揚眉，“這麼說來，你是打算護着她了？她破壞開盤儀式，這個足以解僱。”
“我今天剛成為新任董事，我說留下就是留下，這是我當董事的第一個決定，我想顧總裁會給我這個面子的，對吧？”顧寒朝顧遠笑着。
顧遠將手上的文件蓋上，“好，既然是顧董事第一個決定，那我可以賣這個面子。”
“謝啦，哥……”
顧寒此刻神情歡快，嘴角上揚的弧度很大，柯小柯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笑容，他們兄弟倆的事，她還真看不懂。
“今天開盤儀式的事，我稍後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現在，散會。”顧遠冷漠地環顧眾董事一周。董事們誰也不敢再說什麼就出去了。
顧遠拿上文件，瞥了柯小柯一眼，“你最好安分一點。”
林深緊跟顧遠身後，聽到顧遠的話，微微一愣，他家老闆一向深沉，在商場上更是“冷麵撒旦”，就算是面對強勁的對手，都深沉對付，什麼時候說過這種帶警告意味的話，而且還是對一個小女娃，太不可思議了……
柯小柯伸出舌頭，裝了一個鬼臉，顧遠瞪了她一眼。
顧寒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他不管不顧地留下柯小柯是正確的，精彩以後是陸續有來了。林深眼睛已經泛出了笑意，被boss冷冷地瞧了一眼，只能死命地咬着嘴唇忍住大笑。
等顧遠走遠了，柯小柯馬上就像個被放了氣得氣球，雖然她表現得毫不畏懼，可她再笨也知道，從此之後，她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只是，她沒想到，現實的情況比預料中還悲慘，到後來，她終於明白，什麼叫生活遠比小說要精彩生動了。
第一天上班，柯小柯按照原來的分配到了會務部。會務部就是幫助公司大小會議做一些準備和善後工作，附帶的，平時也幫其他部門打掃或者集體訂餐等。簡而言之就是打雜，不過是比後勤清潔強那麼一點點。
工作都不會輕鬆，這個觀念柯小柯從來都知道，她雖然生活在門大戶大的柯家，但待遇也沒比家裏的傭人好很多，打雜這種事，小兒科嘛。可最讓她難熬的是，自她踏進這家公司開始，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她熱情的打招呼換來的不過是不理不睬，或者是假笑。
完成了兩個部門的清潔整理工作，她到洗手間去，打開水龍頭，用水拍拍自己的臉頰，“堅強，柯小柯，別管別人怎麼看。”她正低聲地自我安慰道。
“那個新來的柯小柯，看起來就是個發育不良的黃毛丫頭，寒少怎麼會護着她呀？”聲音從洗手間第一個房間傳出。
第二個房間裏的女生“呵呵”地笑了兩下，“這寒少跟顧總的關係大家都看得很明白，那丫頭肯定就是寒少的一枚棋子罷了，她公開地得罪顧總，而寒少喜歡跟顧總唱反調，留她在公司，不過就是為了氣顧總罷了。”
柯小柯雙手撐在洗手台上，臉色凝重，盯着鏡子裏慘兮兮的自己，看來她這次是當炮灰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