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喬(9)
南城的分數線很快也就公佈了,連喬起初還有點兒緊張,不過她現在學蔫兒壞了,一緊張就纏着沈瑜讓沈瑜唱歌給她聽。
這就直接演變成了一份兒緊張兩個人承擔,連喬是爽了,沈瑜卻感到很頭疼。
不過他最近從連小喬身上獲得的快樂也不算少,過程或多或少也都帶了幾分強制性,兩廂一抵消,沈瑜也就忍了。
一本線和去年相差不大,五百一十四分,張榜公佈分數線后一周,省音就給連喬打來了電話。
“集訓?”沈瑜正在逗貓,聞言回頭。
“對啊,他們讓我提前一個月去集訓。”連喬說:“那也就是下周三……下周三我就要去省音了。”
“這麼快。”沈瑜似乎也有點兒措手不及,微微瞪大了眼:“那我送你去——”
“你下周三不是有事兒嗎?”連喬說。
沈瑜這才想起來,他之前跟連喬提過,下周三要去見KINGSMAN的負責人。
“你總不能推了吧,那麼重要的會面。”連喬說:“我自己去就好啦。”
“可是——”沈瑜猶豫不決。
“沒什麼可是的呀!”連喬撲過去摟住他的腰,黏黏糊糊的蹭着:“啊呀你不要這個樣子呀,你越這個樣子我越捨不得走了嚶嚶!”
沈瑜無奈的嘆息:“我……我還沒怎麼樣呢。”
“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出遠門啦!”連喬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嗯嗯!”她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手下摟着沈瑜的動作卻越發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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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音給她打電話,連喬就知道學校內部已經出了分數線,所以提前確認她被錄取了,這算是給連喬吃了一顆定心丸,於是在接下來的僅剩的1周內,她開始倉促的為大學開學做準備。
“我還差什麼呀?”連喬對着一張列好的清單使勁兒撓頭:“牙刷、牙杯、牙膏,毛巾、鏡子、臉盆,衣架……嗯……沈瑜你幫我看看還差什麼呀!”
她正看着清單,卻被承諾過背後突然襲來的男人環住了腰。
“就差個我了。”沈瑜低首,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裏,輕聲嘆息。
他呼出來的溫熱濕潤的氣息透過衣襟,落在連喬的鎖骨窩裏,竟似是滾燙滾燙的,連喬瑟索了一下,覺得嘴唇有些干。
“你亂說什麼呀……”她輕輕的責備:“你又不能跟我一塊兒去……”
“我真想你帶我一塊兒去。”沈瑜閉上眼:“日子一天天近……心裏就越來越不是滋味兒……”
連喬怔了怔。沈瑜是真的極少說這些話的,難得說一回真是給她說的心裏頭軟成一癱水了,黏黏糊糊的拉着絲兒,牽扯着她,阻礙着她遠行的決心。
她幾乎壓不住那幾乎要跳出來的一顆心,無奈道:“你這個人……”
沈瑜倏地打斷了她的話,低低的笑了聲,自嘲似的:“我說著玩的。”他沉吟片刻:“你差台筆記本電腦。”
連喬一愣:“對哦。”
高中學習基本都靠做試捲兒,用不上筆記本電腦,偶爾要查點什麼,她都借沈瑜的電腦用,大學可不一樣了,每個人一台筆記本電腦是少不了的。
連喬傻了兩秒,拿了計算器出來算。
她最近開始在琴行上課,才上了幾節,錢都沒結完,光夠買個生活用品支付個住宿費了,再賣筆記本電腦……她哪有現錢買筆記本電腦!
連喬扭捏着轉過身:“沈瑜……”
沈瑜:“嗯?”
連喬:“你……你借我點兒錢……”
沈瑜“噗嗤”一聲笑開了,“到現在了,還不忘了個借字。”他無奈。
連喬這說借還真不是說著玩兒的,她隔三差五就給沈瑜轉錢,還的有多有少,沈瑜看着都替她累。
但是沈瑜還得接受,畢竟這是連喬自尊自矜的一種生活態度。
“行了我知道了。”他說:“走,我們出去挑個好的筆記本電腦。”
“要性價比高的!”連喬說。
“好~”沈瑜語氣寵溺,他拍了拍連喬的頭,后又戀戀不捨的揉搓了兩下道:“哎,女朋友,打個商量,這個電腦我給你買了吧,這樣……以後你每次用着電腦,都能想到我。”
連喬捂着被靜電呲兒起呆毛的腦袋,扭頭道:“你別傻了。”
沈瑜:“?”
連喬:“我會無時無刻不想着你的。”她轉身抱過沈瑜:“我想你哪兒還需要什麼電腦啊!男朋友,你也太不自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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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瑜一塊兒出去逛街購物是連喬最喜歡的日常活動,因為連喬沒有打遊戲的需求,兩人挑挑揀揀最終選定了一款四千多的超薄筆記本,買下后又在路邊兒吃了沙縣小吃。
連喬發現她還是很喜歡這種平凡的接地氣的廉價消費,這讓她覺得特別踏實。
“沈瑜,我不想吃鴨腸。”連喬說。
沈瑜:“給我吃。”
連喬從前總以為沈瑜是個很挑剔的人,後來發現沈瑜的容忍度很高,從吃飯這點就能看出來,他基本不挑嘴,這恐怕也是她能跟沈瑜順利合租在同一屋檐下的原因之一。
連喬小心翼翼的把碟子裏的鴨腸挑出來,夾到沈瑜碗裏,沈瑜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嫌棄,他只皺了皺眉道:“你最近不會在減肥吧?”
“沒有啊。”連喬說:“我就那天看到了洗鴨腸的過程…….我以後再也不吃腸子類的東西了!”
沈瑜輕輕嗤笑,將她夾過來的鴨腸吃了。
連喬不禁歪着頭瞧他,這種相濡以沫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彷彿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她放下筷子,兩手托腮:“沈瑜,你是豬嗎?”
沈瑜掀了一下眼皮,腦門上飄過幾個問號:“?”
“你不挑嘴唉,什麼的都吃。”連喬說:“你知道嗎,我以前相親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七分熟牛排上來他非要說是七點三分熟的,太老了他不吃,我都驚了。”
沈瑜:“這不就是裝逼么?”
連喬:“是啊。”她說:“你跟他們一點都不像,你就像大海一樣包容!”
“不,你錯了。”沈瑜說:“我很挑剔的。”
連喬:“是么?”她茫然的用五指點着臉頰:“我沒感覺到啊,我覺得你真的很好相處……”
“那是因為對象是你。”沈瑜說:“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小二樓,我對面那戶空了兩年。”
連喬:“!”
她從中細品出了一點兒特權階級的味道,不免還是有些心有餘悸起來。
“那個……”她指了指那鴨腸:“要不然你扔了吧,我……我筷子都碰過了。”
沈瑜掀起眼皮瞧她,饒有興趣:“直接接吻都接過了,我還怕間接接吻?”
連喬:“。”
她發愣的功夫,沈瑜已經起身湊了過來,飛快的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
“甜得要命。”他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坐回去。
連喬瞪圓了眼睛,隨後臉“騰”的紅了個徹底。
“你這個人——”
“就愛說實話。”沈瑜拿起筷子懶懶道:“哎,真沒辦法。”
連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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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電腦到手,連喬又好奇又歡喜,在沈瑜的指導下擺弄了一晚上,終於玩兒利索了,她登上省音樂學院的招生網把相關手續辦完,這才倒在沈瑜身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她橫躺着,把腦袋擱在沈瑜的腹部,瞅着天花板道:“沈瑜,後天我買幾點的車票走啊……”
“買早點的吧。”沈瑜說:“早點到你還能收拾收拾宿舍,正好我也能送你去車站。”
連喬翻了個身:“那就剩你跟小灰灰相依為命咯?”
小灰灰是她新給貓取的名字。
“小灰灰再過幾天就能打疫苗啦,還有別的什麼的。”連喬說:“你一個人要記住哦!”
沈瑜:“我記得清楚的很呢。”
連喬:“那你照顧好小灰灰,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沈瑜:“嗯。”
連喬:“每天都要跟我視頻!或者打電話!不準不回我消息,也不準……”她猶豫了一下道:“不準跟別的女孩子搞曖昧!”
沈瑜輕輕笑了起來。
“現在知道有緊迫感了。”他說:“那還不對我好點兒?把我的心拴住,嗯?”
連喬噘嘴:“我對你不夠好么!”
沈瑜:“你覺得呢?”
連喬眯眼,伸出一根手指戳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認真道:“這才是對你真正的考驗呢!”
沈瑜將她纖細的手指握住,擱在掌心裏細細的摩挲着:“哎,那我也把話說清楚了,你在省音也不可以被別的雄性生物說話。”
“啊!你這個要求太過分了!”連喬捶他:“為什麼話也不讓我說!怎麼可能不說話嘛!”
沈瑜:“男人這種東西,就是你給點兒顏色他就覺得你准許他開染坊了,這世界上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自以為是的生物,所以最好的就是一點兒好臉色都別給,我是男人,我比誰都懂,所以……”他低聲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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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到星城的高鐵只有一個多小時,連喬抱着她的行李箱,全程都很恍惚。
她腦海里的思緒就定格在了她跟沈瑜分別的那一瞬間,她檢票進站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高鐵行駛的過程中時而會沒有信號,連喬也沒有看手機,她覺得還挺奇怪的,她跟沈瑜之間的關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這般密不可分的地步。
驟然間分開,她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兒。
到站后,她拖着行李箱下車,星城的車站裏的人很多,連喬不得不隨着人流加快腳步,星城是省會城市,節奏比起南城只會更快,直到檢票出站了,連喬才得了個喘息的時間,她拖着她的大包小包,走到一處人少一些的地方,將身上的包統統堆到了行李箱上,筋疲力盡的蹲下了。
這是她的手機震了震。
她低頭一看,發現沈瑜給她打來了電話。
“喂?”連喬有氣無力的接通了:“沈瑜……”
“你到車站了?”沈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來,連喬簡直覺得像是天籟一般動聽。
“我剛出站。”連喬苦巴巴的抱怨道:“好累啊……我為什麼要帶那麼多東西!我錯了我真的應該聽你的。”
“對吧?”沈瑜在那頭輕聲笑:“我早就說了讓你少帶一點兒,別的東西我可以回頭打包一起寄給你的。”
“嗚嗚……”
“行了,不說那些沒用的了。”沈瑜說:“你有沒有看到一棟藍色的煙草大廈。”
連喬愣了愣,木訥的轉動腦袋:“我看看……啊我看到了!”
“你就在那個大廈的門口等着。”沈瑜說:“我給你叫了車,估計還有兩百米就到了,紅色的帕薩特,我把車牌號發你。”
“哎?”連喬詫異:“你……”
“行了我現在有事,不能跟你聊天了。”沈瑜說:“你上車了告訴我一聲。”說完,他就掛了。
連喬愣了兩秒,這時一輛紅色的帕薩特非常準時的停靠在了路邊,連喬核對了一下車牌號,忙走過去。
司機幫着她將行李搬上車,連喬坐進車裏,整個人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她給沈瑜發了條消息“我上車啦!”,沒有得到沈瑜的回復,她都可以想像得到沈瑜在百忙之中掐着點兒給她叫了輛車,還要叮囑她上車時的樣子。
她心裏頭開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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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音樂學院跟高鐵站距離的挺遠,還要上一條高架,不過好在沈瑜讓連喬買了最早的一般高鐵,她抵達星城的時候還沒到早高峰,因此沒堵太久就抵達了目的地。
連喬在車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體力恢復了不少,因此後續的辦入住登記等步驟都進行的很順利。
在外面跟着沈瑜一塊兒生活了這幾年,連喬是真的學會了很多生活技能,她花了一整個下午,有條不紊的將宿舍收拾乾淨,並擺放好了行李,還將一些缺的生活必需品列了一張清單出來。
這些事若是放在很多年前,她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她忽而也就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她站在漢林的學校宿舍里拔劍四顧心茫然。
她說:“沈瑜同學,你教教我唄。”
一晃眼,她就變得大不一樣了。
連喬看着整潔的宿舍,擦了擦額角的汗,自豪感頓生。
她拍了一張全宿舍的照片發給了沈瑜,隨後收到了伍修然的消息。
伍修然:【連喬你到學校了嗎?】
連喬:【我到啦,不過我還沒去樂團簽到。】
伍修然:【我堵在路上了,估計下午能到,你等我一塊兒去樂團吧。】
連喬:【好啊。】
他鄉遇故知,無疑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伍修然來了之後領着她去參觀了樂團的琴房和排練舞台,那是非常正式的寬敞的大會場,連喬頓時覺得在這陌生環境裏的生活不那麼難捱了。
晚上,沈瑜才回了她中午發來的消息。
連喬興緻勃勃的跟他說了今日的所見所聞,沈瑜時不時的回一個“嗯”。
連喬覺得沈瑜有些異樣。
連喬:【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
沈瑜:【跑了一天,累。】
連喬:【那我就不跟你視頻了吧?你早點睡。】
沈瑜:【嗯。】
連喬回了個“么么噠”收尾,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程非常的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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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連喬就正式去了省音的校樂團報道。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省音那麼急着讓她來集訓了,因為十天後就有一場大型演出。
連喬很震驚,她看向伍修然,伍修然卻顯得很淡定。
“習慣就好。”伍修然木然說:“高峰期的演出頻率可能會提高到一周三場這樣,拿出你的專業素養來,你可以的。”
連喬:“……”
這也就意味着,根本沒有人拿她當外人和新手,她徑直就進入了小提琴聲部,迅速的開始識譜上手。
她發現,這個樂團比她曾經待過的漢林的樂團專業太多了,樂手們基本功紮實,演奏態度端正而專業,排練時指揮更是有的放矢,曲子成形的程度快,運轉輕鬆,指揮會細摳每一個作品的細節,這讓連喬感到了久違的壓力。
因為時間緊迫,除了睡覺和吃飯的功夫,樂團就一直在排練,演奏時得全神貫注,玩兒手機會被指揮點名批評,連着好幾天晚上結束就已經是十點多了,連喬筋疲力盡的回到宿舍,一點開手機才看到許多來自沈瑜的未讀消息。
她挨個兒回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草草的洗了個澡,倒在床上,頭一歪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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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沈瑜正以解手為借口,躲在這個星級酒店的衛生間裏喘氣。
他被連灌了好多瓶,實在是有點兒遭不住了。
這幾天的經歷讓他充分見識到了成年人的生意場是怎麼個巨浪滔天的模樣。
KINGSMAN的負責人周堯那天與他見了面,旁敲側擊的表達出了想要栽培他的意圖,沈瑜知道這應該是KINGSMAN的越明司授意的,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有可能會年紀輕輕的就一躍成為KINGSMAN的戰略合作夥伴。
於是周堯帶着他參加了一個飯局。
那天,沈瑜是被周堯架着出來的。
周堯顯然料到了這個局面,領着他迅速的跟人打了聲招呼,就把他帶到了一個沒什麼人的牆角,沈瑜當場就吐了個昏天黑地,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吐出來了。
周堯在一旁“嘖嘖”嘆道:“小夥子,你這個酒量可不是一個成功人士該有的酒量啊,回去多練練。”
沈瑜不吭聲,他扶着牆,用力的喘。
“你知道我們越總么?”周堯說:“他有個天賦,就是無論怎麼喝,臉都是白的,越喝越白,而且還有話術,即便他醉了,他也能跟人流暢的交談,別人絲毫也看不出他醉了。”
“厲害……”沈瑜舉了舉手。
“他也是練出來的。”周堯說:“明天還有兩場,你怎麼說?”
“我去。”沈瑜斬釘截鐵。
“好樣的。”周堯拍了拍他的肩:“我叫車送你回去。”
連着許多天,沈瑜覺得自己已經快成一個人形酒糟了,這還不算,她發現酒桌上會有許多成人話題,周堯告訴他,你可以在心裏不贊同,但面子上一定要表現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你可以不跟某個人做朋友,但是你得和他成為利益共同體。
他今天晚上聽到一個搞金融的大老闆聊起了自己的一個小情人。
“我包的那姑娘是個藝術學院學民族舞的,據說還是他們團的什麼……領舞,長得可水靈,跟那電影明星似的,最重要的是身體軟啊!柔韌性特別好,嘿嘿,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現在的女大學生不都有男朋友嗎?劉總,找個單身的還漂亮的不容易吧!”
“她有男朋友,她還騙我跟我說沒有,其實我都調查過。”那劉總叼着煙哼笑着說:“談了好些年吧,現在還談着呢,不過人不在本地,所以啊,形同虛設!”
“嗐,現在的女大學生啊,嘖嘖嘖......也就看着清純。”
沈瑜腦袋發沉,只覺着那些鬨笑聲極為刺耳。
他的容忍度和抵禦能力都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薄弱,他開始發了瘋一樣的想念連喬,擔心連喬。
於是他借故躲到洗手間裏給連喬發消息,問連喬今天過得怎麼樣。
連喬回了個“嗯”就沒下文了,沈瑜撥了個電話過去也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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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迷迷糊糊的睡到後半夜,被熱醒了。
她掀了被子,忽然發現手機屏幕亮着。
她愣了愣,再定睛一瞧,發現有來自沈瑜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她又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四十,最後一個未接來電是二十分鐘之前撥來的。
連喬直接給嚇清醒了。
她慌慌張張的給撥了回去。
忙音持續的響着,連喬心裏忐忑的不行,她生怕沈瑜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要不然,冷靜沉穩如沈瑜,怎麼會深更半夜給她打這麼多電話呢!
這時,忙音停止,沉重的呼吸聲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喂?”連喬顫巍巍的喊了一聲:“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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