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仙客來詩會(二)
眾人想了想也是,本來就是閑談,遂不糾結此事,又說起了月課和沈湛與謝石飛打賭的事。
“這次的月課題目不簡單,雲清你做的如何?”謝寧笑道:“本昨日就該問了,誰知道說好一道去煙霞樓,你倒好半途就不見了人影?”
沈湛看了一眼孟青青,見她心虛的別開眼,才道:“你們這些沒有成親的不懂,家中有醋罈子,湛可不敢。周大哥,你說是不是?”
周逸倒也爽利笑道:“我和你們嫂子可不像你們小兩口,早過了那階段。”
“周大哥這話我可不相信,仔細下次我見着嫂子,同她告狀。”孟青青笑道。
“弟妹,你行行好,可千萬別跟你嫂子說。”周逸腦門冒熱汗,立馬投降道。
眾人見狀都鬨笑,鬧了一會,蘇黎才道:“雲清,你心裏頭有數沒數,謝石飛可是個真小人,你若比不過他,他可不會輕易放過你。”說到謝石飛蘇黎也惱的很,當日那個不見的馬夫被他找到,不過人已經死了,可謂心狠手辣,不過也導致他手裏頭沒了證據。
不過景深也說了,這樣縝密的計劃不像是謝石飛一個人做出來的,身後似是有人。葉淵一說他就懷疑道馬大鵬身上,但還是那句話都是他的猜測,沒證據,可若真的如此雲清也受了他的連累。
“爍之學長,別擔心,我自是有把握,你們且看着吧。”沈湛淡淡道。
眾人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也不再說了。
“你們說這些做什麼?”楊宙笑道:“看樣子詩會快要開始了,你們這些入了前二十的怎麼還不下去坐?”
“澤宇啊,你這就單純了,這雅座多好的地界,那個傻子願意在底下擠來擠去。”蘇黎道:“待會兒若是輪着了誰,做了詩讓小廝送下去便是。”
“不過還真有傻子在呢。”楊宙指着底下左牌第一坐的人笑道:“你們瞧瞧那是不是謝石飛?”
蘇黎來了興趣,也湊到欄杆邊瞧了一眼,嗤笑道:“早知道他也來,還不如去煙霞樓聽曲呢。”
又見這人身邊還帶着位姑娘,奇道:“她身邊的女子莫不是倚蘭園的花魁?這小子還真艷福不淺。”
“倚蘭園?”孟青青嘴裏塞了一口鳳梨酥,聞言好奇出聲。
大伙兒頓時安靜了一瞬,她乖乖坐在沈湛身邊不出聲,安靜看熱鬧,眾人說著說著就忘了還有一個女眷在。
孟青青見眾人不說話,便看向沈湛,沈湛做投降狀,“娘子別看我,我是不知道的。即是爍之學長提出的,想來他很清楚。”
“有什麼好遮掩,倚蘭園也是個青樓,跟煙霞樓還是有些區別,煙霞樓進去的人要有錢有才,不懂規矩還會被打出來。倚蘭園就不一樣,那可真正經是個銷金窟,有銀子是大爺,沒銀子,哦,沒銀子也進不去。”蘇黎說著話嘴角帶着諷刺。
馮明鴻聽到倚蘭園幾個字,眼眸動了動,他花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還真的查到些什麼,只是還沒有確定。
“反正不是個正經地方,弟妹你知道一點就算了,這不是良家女子能接觸的。”葉淵接過話頭,不讓蘇黎講太多,不太適合。
不過現代社會來的孟青青多少燈紅酒綠都瞧過,他們提了這一點,她心裏就明白了,這倚蘭園大概就是個沒有底線的高級女支坊,擱現代是要被打黃掃非打掉的,不過古代女支館是合法經營的買賣,也就沒法子說。
“這倚蘭園背後是馬家,馬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什麼骯髒生意都碰。”蘇黎偏是不待見,言語間十分厭惡。
孟青青在心中默默點頭,她也覺得挺噁心的。
“你們瞧瞧那花魁,聽說從未露過面,但身段歌喉都是一等一,搶了不少煙霞樓的生意。”蘇黎又道。
聽這個孟青青就有點好奇,沒露過臉都能混成花魁,看來這個花魁的自我營銷能力不錯呀。
她探着腦袋瞧,就見剛剛楊宙指的謝石飛身邊跟着的一位身子纖妙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紗裙,露出一點若隱若現身段和曲線。
她心裏倒吸一口氣,憑着她前世看遍各路美女、模特和小黃片的經驗來看,這位可真是難得的一個尤物啊,傳說中又純又欲,怪不得能成為花魁呢。
別以為只有男人才看得出美女,其實女人更能分辨一個女人是不是個美女。
只不過這人美則美矣,能迷倒一堆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但孟青青覺得浸潤紅塵多年的青蘿姑娘都比她美,那是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氣質,這位姑娘是比不得。
她帶着點好奇的興緻瞧了兩眼就別開眼,又去瞧那個害他相公受傷的謝石飛,長得不如他相公好看,沒他相公有才華,心思還那麼歹毒,人渣!
沈湛雖同其餘幾人聊天說話,但心思分了一半放在小妻子身上,看她氣呼呼的樣子,也順着他視線瞧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不知哪兒來的一陣風吹起了那花魁的面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周圍窺見的都驚嘆出聲,流露出貪婪的眸光。
只沈湛一雙眸子毋的狠厲起來,周身的氣勢也可怕的緊,似乎是風雨欲來壓抑着瘋狂的恨意。
那張臉就算是年輕了十歲她也一眼瞧的明白,不是蘇九娘還能是誰!
他剋制自己的心緒,雙手死死握住,拚命壓抑心頭的暴戾!
“相公!”孟青青大驚,一把拉過他的手,使勁掰開他緊握的拳頭,“你這是怎麼了?!”
也不知道這人用了多大勁,傷口齊齊裂開,頃刻間就染紅了棉布,孟青青眼眶都紅了,一把抱住不知道為什麼失控的沈湛。
“好相公,好九郎,你別生氣,別嚇我。”
沈湛一個激靈,前世那些折磨他的記憶如潮水褪去,耳邊是青青含着擔憂的哭腔,他也顧不得那些令他錐心之痛的記憶,好生將人哄着。
“怪我不好,突然想起一些舊事,魔怔了。”沈湛本想摸摸她的髮絲安撫,卻一抬手就看見滿手的血,只好作罷。
“你想到了什麼?”孟青青氣鼓鼓,聲音還帶着點哭意,兇巴巴的樣子打個折扣,一邊取腰間的荷包,一邊氣道:“就算是什麼生氣的事情,也不能這樣傷害自己,你瞧瞧這血肉模糊的,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