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沈湛回鄉祭祖
青蘿還真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紅包出來，笑道:“這是給你肚子裏的小公子，可不是你的。”
“他的就是我的，小孩子的壓歲錢合該父母收着。”孟青青笑眯眯的接過來，給嚴嚴實實的藏在懷裏。
青蘿也是哭笑不得，又道:“本來大年初一不該登門拜年，但想着後面的時間怕是尋不到這樣的好時機，便就來了。”
孟青青也懂她的顧慮，並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問道:“那日琴江表演后，青蘿姐姐的生意可好起來?乞巧節那日本想看你跳舞，結果出了點意外。”
“我正想說此事，這件事鬧得挺大，我在樓里也聽說了。”青蘿說著微微低頭，“不怕您笑話，聽說您受傷我就來了，只是您家裏進出的都是有排面的人，我怕給您添麻煩，得知您無礙就罷了。說到底還是沒能親自看望您。”
“唉”孟青青嘆了口氣，莞爾道:“青蘿姐姐，你就是顧慮太多。不過您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
青蘿也露出一個笑容，又道:“我有今天東山再起的時候，可全靠您，您之於我有再造之恩。”
“言重了言重了。”孟青青趕忙擺手示意她別這麼客氣，又道:“可是那地方不是能待一輩子，青蘿姐姐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雖然幫您重新在江州花娘圈子裏火起來，但是人終究有容顏老去的一天，就算保養得當，化妝技術出神入化，也不可避免。所以，青蘿姐姐之後您可有什麼打算?”
這個問題也是青蘿最大的困擾和思慮，青樓妓坊出身的姑娘年老色衰後有什麼好下場呢?運氣好點的在正花容月貌的時候找個有錢的老爺作妾室就已經算是好的結局，大部分美貌不在的時候淪為下三堂子的暗娼，什麼噁心的恩客都接，就維持那麼一點子生活需求，結局只有更慘的。
青蘿面上帶着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體己，尤其是您又幫了我一把，我現在已經存夠了贖身的銀子。樓里的媽媽雖然愛財，但也算有幾分善心，存夠了錢讓贖身的。只我一屆女流，也不敢隨便出樓子，實在不知該如何安身立命。”青蘿說著一笑，“我說這些讓你跟着憂慮作甚?您啊好好的安胎養身，等明年小公子出世，我是要來討杯酒水喝的。”
孟青青聽着心中生出一些憐惜，有了一點想法，不過還不是時候，聞言便一笑，“那可是少不了的，不過我這肚子裏孩子還偏討着你的禮物。”
“自是有的。”
青蘿又坐了閑話了一會兒，便要告辭離開，孟青青也猜到她心裏的顧忌，她雖不認同青蘿的想法，卻不能不在意人家的情緒，便沒再挽留，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
半夏攙着孟青青慢慢往回走，問道:“夫人，我從前服侍的那位人家的夫人最不待見這些青樓女子，對老爺的一位出身名妓的小妾厲害的很，您倒是對青蘿姐姐很是和善?好似一點不在意她的出身?”
孟青青重新坐迴廊下的桌前，聽半夏的問題，笑了笑，道:“那半夏你討厭這些姑娘嗎?”
半夏想了想道:“有些討厭有些不討厭，像青蘿姐姐我就不討厭。但是前老爺那個小妾就挺討厭的，從前我是管家的女兒，身份也就是一個丫頭，那個小妾可不待見我了，旁人她不敢得罪，就知道折騰我們這些小丫頭。”
“這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孟青青道:“不過這些女子也都是可憐人，你家夫人我呢，做不成一個活菩薩，普度眾生。但是她們這些女子也礙不着咱們，怎麼偏要瞧不起人家呢？人家可是靠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是不是比那些一事無成全靠家業的紈絝的世家子弟有用?”
“哎?是這樣嗎?”半夏小小腦瓜子轉不動了，困惑的撓了撓耳後根。
“自然是這樣，半夏，靠自己雙手活着的人都值得敬佩，相反那些不勞而獲還因自己得天獨厚的身份沾沾自喜、欺辱他人之人的人，才叫人看不起。”
“是，夫人，我都記下了。”半夏不管聽沒聽懂，反正夫人說的都是對的，拍着胸脯就應下來。
孟青青笑着捏了把她的臉蛋，怪自己因聽了青蘿的幾句話，有了些憤世嫉俗的情緒，不該不該，她可是懷着身孕的人，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到了午間，外出的人齊齊趕了回來，正月初一在大寧朝的習俗中，是外嫁女兒回娘家拜年，所以尋常親戚的拜年走動並不在這天。但是沈家今年比較特殊，走動不了，也就罷了。
初二沈湛和馮明鴻相約給池夫子拜年，吃了一頓午飯才回來。
初二過午，初三沈湛就要和沈父許氏一塊回趟小溪村，宗祠祖宗還是要拜的。
這一趟正好將許氏和沈父送回家，同行的小溪和兩個丫頭也走了。
文竹就留下來給買的打下手學點為人處世交際的本事。
沈湛這一回家就算是一日不住，走水路，來回也要二十來天，連着元宵都要一塊錯過。
不過也不能不回去，畢竟祭祀這件事在古代很重要，若是不回去，這一件小事就可能成為一個隱患，尤其在沈湛入朝為官后。
晚間沈湛進來就見自家娘子挺着大肚子給自己收拾衣裳，他趕忙將人攔下來，推到床上坐好，接了收拾行李活。
孟青青見此就坐在床上折衣裳，道:“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個二十多天。冬天的江上濕氣重，可冷了，你帶兩身厚實的，還有那件灰鼠大氅也帶着。”
“好，都聽你的。”沈湛一邊從衣櫃裏拿衣裳一邊看向小妻子，見她情緒不太高，便放下手頭的東西，做到床邊將人抱緊懷裏，“怎麼了?捨不得我?”
孟青青有點悶悶不樂，道:“就不能多住幾天，明兒才是年節的第三日，爹娘、小溪還有你就都走了，家裏一下子就冷清了。”
“是這個道理，只是再晚些怕錯過宗祠祭拜的日子。”沈湛何曾想把大着肚子娘子留在這裏，他心裏最是不放心，但也是無可奈何，嘆道:“此次回鄉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但你現在這個身子是萬不能顛簸勞累，何況還是這種時不時下雨下雪的寒冷日子。只要委屈你和岳母大人待在院子裏，切記好好保全自己。”
“我已將大武小武還有田大田二都安排上，日夜守着門戶，就是如此安排了，我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擔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