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貴客登寒門
屋裏頭小夫妻案頭理書,正是夏日午後融融溫馨的時候,院子門外田大開門進來沖半夏說了兩句。
半夏愣了一下,趕忙讓麥冬去請人進來,自己敲了屋門,喊道:“”
“郎君,夫人,有三位郎君的同窗貴客來訪。”
“相公同窗,是周大哥他們嗎?”孟青青嘴上猜着,動作也不慢,略略整理了衣衫同沈湛相攜出去。
一出屋門,見竟然是蘇黎、葉淵和馮明鴻三人登門,兩人都有些驚訝。
“雲清,我們幾個不請自來,可是唐突了。”葉淵笑着失禮,溫言道。
“那兒的話,幾位學長能親自上門,是湛的榮幸。”幾人略略行了一道禮,沈湛引着三人進前廳坐下話談。
孟青青招呼半夏端三碗水果冰碗上來,自己翻出一套青瓷茶具泡茶。
她和半夏前後腳進前廳,幾人已經聊上了,瞧着氣氛和樂的很。
葉淵見孟青青親自泡茶,趕緊接了過來,道:“使不得,怎勞煩弟妹親手端茶,我們自己來就成。”
說著將另外兩杯給兩好友送了送,他們同沈湛也相處了一段時間,自知道他家裏的條件,自然不曾有什麼嫌棄的意思,對於沈湛家裏頭就一位丫頭也沒驚訝,只學過禮儀的書生不敢勞煩主人家親自端茶倒水。
“弟妹,不必客氣,我們同雲清熟稔的很,自己來就行。”蘇黎也道。
馮明鴻也點頭。
“那感情好,你們聊着我去收拾點心過來。”孟青青笑着應下,他們幾個同窗學子聊天,自己呆在這裏也不太好,找個借口離開。
“我們冒然登門,倒給弟妹添麻煩。”葉淵對着沈湛不好意思道。
“無妨,景深學長,平日裏這小院子也冷清的很,你們不嫌棄上門,湛和拙荊都很高興。”沈湛笑道。
蘇黎吃了口水果冰碗,喟嘆一聲,感慨,“我算是知道雲清怎麼這麼喜歡弟妹,光看這做吃食的手藝我就佩服不已。”
葉淵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妥的話,好在沒失禮,跟着笑道:“我見澤宇那小子,都被雲清帶去書院的糖果點心喂胖了。”
“雲清,你這也太厚此薄彼,下次弟妹再給你帶好吃的,要分我一份。”蘇黎聞言立刻不依,帶着點撒嬌的意味嚷道。
若是一個尋常男子做這姿態那簡直就是辣眼睛,但是蘇黎不一樣,他生的風流俊美,一雙桃花眼瀲灧清亮,穿着一身淡紫長衫也不顯女氣,反倒瀟洒肆意的緊。
“爍之學長喜歡,待會兒便帶一些回去。”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蘇黎立刻歡喜道:“雲清,你也別太拘謹,喚我們字便是,我們也只比你在書院多待了幾年,沒甚好驕傲的,聽你句句帶學長,我都累得慌。”
沈湛聞言失笑,他前後兩世,心裏年紀早已不是十九歲,雖喊幾人學長也沒什麼不願意,但既然蘇黎都提及,也從善如流的只稱呼字。
“景深,你們今日前來可有什麼要緊事?”沈湛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和爍之沒甚要緊事,只見你昨日先行離開,有些不放心。”景深解釋道:“又想起上次看蘭花不得,已然六月份只剩建蘭花開的比較好,便帶了一盆綠梅與你賞玩。”
“我們找不隱(周逸)大哥問了你的住處,這便不請自來。”蘇黎笑着補充。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勞煩景深記掛着。”沈湛笑道。
“事實上,是我找你有些事,準確來說,是找弟妹有些事。”馮明鴻認真道。
沈湛先是一怔,又笑問道:“不知致遠有何事?”
“是家弟。”馮明鴻道:“原是弟妹救了家弟,養了些陣子,嗓子好不容易好全了,又因天氣熱開始腹瀉不止,也找大夫瞧了吃了葯卻不見好,家母着急,見沒法子想起弟妹露的一手,故而想讓弟妹給家弟瞧瞧。”
“她也是病急亂投醫,我也勸不住。”馮明鴻為難的補了一句。
沈湛心下瞭然,天下可憐父母心,馮夫人執着青青的醫術也能理解,只是,“看病可以,能勞煩令堂帶令弟到寒舍看診嗎?”沈湛道:“拙荊只是普通人,她不喜歡繁文縟節,去府上怕是會驚擾夫人小姐。”
馮明鴻自是聽懂了,心想這個沈雲清真是疼媳婦,換做旁人還不得巴巴的趕着上知州府,到他這裏還得考慮夫人的心情喜好。
“自然,煩請問弟妹何時得閑,我讓家母親自前來。”馮明鴻心下一松,立刻應下。
“生病可不是開玩笑的,今日還尚早,馮夫人若不介意今日就將令弟送過來吧,我給瞧瞧。”孟青青正好端着幾盤子點心進來,聞言道。
她還記得那個生的唇紅齒白可愛的小公子,也是可憐,小小年紀多災多難。
“如此,可是太好了。”馮明鴻一向平淡的臉上露出幾分喜色,立馬出去招呼了守在外頭的書童,讓他回府傳話。
“真是一遭遭的,盡來勞煩二位。”馮明鴻面帶歉意道。
“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致遠你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沈湛道:“若能幫到令弟一二,就是好的。”
說道救命之恩一事,兩邊都掰扯不清,客氣了兩句也就不再談,蘇黎見着兩人客氣累得慌,將人都招呼着喝茶吃點心,撿了一些書院趣聞笑談來說。
孟青青坐在一旁聽着也新鮮,心想這古代書院和現代學校也是有點相似的,比如什麼十大怪談,不知名的哭聲、白衣女子等鬼故事,一模一樣的。
不對,孟青青轉了轉腦子,忽然問道:“你們書院裏頭不都是男子么?哪兒來的白衣女子,就算是女鬼,那也不應該在書院才是?”
“這弟妹你就不懂了吧,”蘇黎神神秘秘,故意壓低聲音道:“聽說這白衣女子原是書院裏某個書生的相好,不過好似身份不高,書生家裏頭不同意這親。但兩人早就珠胎暗結,這書生呢是個懦弱無能的,竟然深深辜負了那女子,書生的家人覺得這是個醜聞,竟讓那女子墮了胎,那女子萬念俱灰投井自殺。”
“她死的過於凄慘,執念甚深,魂魄不滅,便穿着白衣在徘徊在書院,想找那位書生問清為何負心。聽說書院不少學子在夜深人靜或者人跡罕至的地方都撞見過白衣女子,聽她嘴裏說著“為什麼”,好不詭異。”
“行了,爍之少說兩句,聽着怪滲人的。”葉淵抖了抖身上冒起來的雞皮疙瘩,打斷道。
“後面呢後面呢?”孟青青倒是捧着腦袋聽得津津有味,還追問後續。
“後面?後面就是這個故事一直流傳在書院,至於那個白衣女子我是沒撞見過,不過我還挺想見一見,小生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女鬼長什麼樣呢。”蘇黎玩笑道。
“瞎說什麼,也不怕忌諱。”葉淵趕緊阻止他胡說八道。
“啊,就這樣啊,我還想知道那個書生是誰呢?”孟青青表示這個結局不滿意,怎麼著也得女鬼變小倩,手撕渣男才過癮啊。
“這就不得而知了。”蘇黎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這種傳聞都是大家胡亂猜測,當不得真。”沈湛拉過聽故事入迷的小妻子,遞了一塊綠豆糕到她嘴邊。
孟青青接過啃了口,又瞥了他兩眼,輕輕動了動鼻子,很好又醋了,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