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公平的生死之約

韓葉雲他們三人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六點四五十分左右了。他們三人直接奔向外傷科第26號病房。是小亮的爸爸發了個短訊，告訴他們的。

在車裏韓葉雲就特別擔心二叔的傷情，可當他真正站在病房外，他卻遲疑着到底要不要進去。儘管胖狗和小亮不斷的在催促他，但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對韓葉雲來說，二叔不止是他的二叔，還是他的養父。他出生的當天，他的父母就雙雙死了。母親難產，父親殉情而死。當初二叔為了收養他的事，還和二媽鬧翻了，最終導致離婚。離婚後的二叔，沒有再結婚。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他養大**。如今他**了，二叔二十年的含辛茹苦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他沒有那個臉，去面見他的二叔。

就在韓葉雲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病房的門從裏面打開了。是小亮的爸爸于軍。

韓葉雲羞愧的低下頭。

“怎麼光站在門外不進來？”于軍問。見韓葉雲不說話，他讓到一邊，又說：“快進來吧，看看你二叔。你二叔剛睡着，不要把他給吵醒了。”

“嗯。”韓葉雲點了點頭，慢慢的走了進去。

躺在病床上的二叔，嘴唇發白，臉被打得又紅又腫。臉上很多地方還留有着淤血。看到這，韓葉雲的眼淚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滴下，他很想大聲的大哭一場，又怕吵醒二叔。

韓葉雲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他心疼的一遍又一遍摸着二叔的臉，嘴中還念念有詞：“二叔，儘管你睡著了，但你在夢裏一定還感覺到很疼吧。都怪小雲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韓葉雲輕輕的掀開被子一角，他想看看二叔身上還有哪些地方受到了重創。結果二叔的雙臂和雙腿，全部是青一塊紫一塊，就連肚子上也青了一大塊。

當韓葉雲清點完二叔身上的傷，他對睡着的二叔說了一句：“二叔，我現在就給你報仇去。”

“站住，你去哪？”于軍叫住了韓葉雲，“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於叔，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說完韓葉雲就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房間。

離開醫院的韓葉雲，直接奔向派出所的方向。他發誓今晚，一定要將王霸天那個畜生碎屍萬段。現在的他，早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也不管他自己是否有那個實力，與一方霸主王霸天抗衡。

從後面追趕上來的胖狗，攔住韓葉雲的去路。

“胖狗，你不要阻止我。今晚，我一定要為二叔報仇。”韓葉雲信誓旦旦的說。

已經累得半死的胖狗，索性一**坐在大馬路上。胖狗的體型很胖，平時一跑起路來，不到三分鐘就癱瘓在地上，死活也起不來了。今晚他為了追趕韓葉雲，足足堅持了十分鐘，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他人生的一個新的突破。

韓葉雲見周圍慢慢開始有幾個人過來圍觀，他連忙上去要拉胖狗起來。“你快起來，你一個大男人，坐在大馬路上像什麼話？”

胖狗跟個無賴似的坐在地上，死活都不起來。他一邊大口喘着粗氣，一邊朝韓葉雲嚷道：“我像什麼話？我都要快死了，我還怕丟人么我。你要去找他，你一個人憑什麼跟他斗，你這不等於找死嘛。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眼見上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韓葉雲又扭不過他。只好答應他，只要他起來，自己今晚一切都聽他的安排。

腿腳發酸的胖狗，根本就站不起來。韓葉雲要幫他，他卻打腫臉充胖子，說自己能行。結果他人還沒站穩，身體就重重的趴在了地上，直接來了個狗吃屎。在場的人，全都笑翻了。

“你們看什麼看，沒看過極品帥哥啊。現在你們這些一個個小女孩怎麼都這麼不學好，這麼晚了還出來看帥哥。還有尤其是你們這些老婦女，實在太不像話了，明明已經有男人了，還整天一個心思的想着外遇。要我說啊，你們現在應該立馬回家去，好好陪陪你們的丈夫。好給這些小妹妹，起榜樣作用。哎哎哎，你們大家都別走啊。繼續聽我說教啊，我還沒說完呢。”

還有幾個沒散去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韓葉雲。其中有一位大概十七八歲，打扮前衛的女孩對他身邊的男友說：“這個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韓葉雲一聽到有人說他腦子有問題，立馬就火了，拿起地上的鑽頭就要砸人家。嚇得剩下的幾個人全都跑光了。

坐在地上的胖狗，目瞪口呆的望着韓葉雲。過了半響，才從口裏擠出一句：“兄弟，你老有才了。真是罵起人來，一個髒字都不帶呀。”

“行了，你快起來。剛才我要扶你，你不讓。看，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了吧。”韓葉雲埋怨着，“那些人都什麼玩意？看到別人出糗，就都來看熱鬧。一群瘋子，也不怕把牙齒給全都笑光了。”

“好了，你不要氣了。那些人就是那麼無聊。”

經過剛才這麼一鬧，韓葉雲的心已經平靜了下來。經過深思，他才知道，他先前是那麼的愚蠢。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又如何扳得倒王霸天這個大魔頭?要不是胖狗及時攔住他，他今晚恐怕就萬劫不復了。

想到這一層，韓葉雲對胖狗說：“胖狗，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經見閻王了。”

胖狗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說：“小雲，你能想通就好，起碼不用我再絞盡腦汁的去想該怎麼勸你。我希望你以後做事，一定要深思熟慮之後再做決定。不要再像今晚這麼草率，否則你遲早要栽個大跟頭。”

冬天的寒風，吹得樹上的葉子，搖搖欲墜。這麼冷的天，儘管天色還算很早，但已經沒有多少人有那份閑情，在這街上閑逛。偶爾還有幾人，腳步匆匆像是在往回家的路趕。

韓葉雲攙扶着胖狗走在大街上，正步往本鎮上最有名氣的搖滾酒吧。本來他想坐車去，但胖狗不讓。胖狗說他自己自從去年回到了家鄉，一天到晚都在忙這忙那，還沒得及看看這麼些年家鄉有什麼變化。

胖狗的話，讓韓葉雲的胃裏五味雜陳。他到現在還不知，這是他們留在煙柳鎮的最後一個晚上。

離他們背後不遠的地方，有一對年輕的男女正注視着他們。男的嘴角一彎，笑着說：“肖玉涵，你可真是一個悲哀的女人啊。這輩子註定要去和一個男人爭搶男人。”

女的默默無語，只是默默地注視着他們慢慢遠去的背影。

混雜的空氣中瀰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炫彩的霓虹燈，錯綜雜亂的交錯在酒吧的大廳里。舞池裏男女都在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艷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嫵媚的縮在男人的懷抱裏面唧唧我我，男人一邊喝酒，一邊和女人鬼混。

無論是在都市還是在鄉下城鎮，酒吧、KTV、和歌廳，都是時下喜歡過夜生活的青年男女的首選。在這裏，你可以盡情的宣洩，你一天下來所受的委屈。也可以將白天戴在臉上的面具卸下來，做個真實的自我。

漸漸的韓葉雲開始融入到這個氛圍里，甚至有點喜歡上這裏的生活。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對這裏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喜歡歸喜歡，但他並沒有被他自己亢奮的情緒給沖昏了頭腦。

“你不是說，到這裏就會告訴我一切的嗎？”韓葉雲押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在來的路上，他問了胖狗很多問題。可是胖狗總是回一句：“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說，等到了酒吧我自然會告訴你一切的。”

現在他們在酒吧里坐了已經不下於一刻鐘，可是胖狗進來之後，就是在不斷的喝酒。留韓葉雲在一旁干著急。他攔下胖狗即將遞進嘴裏的酒，頭一仰，杯子裏的酒一滴也不剩。

韓葉雲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說：“你要喝酒，我陪你。”他根本一點酒量都沒有，幾杯下肚，臉已經紅得都到耳腮根了。

胖狗疲倦的背靠在椅子上，仰着頭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沉思。韓葉雲摸着胖狗那憔悴的臉，說：“你累了，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要不是他，他想胖狗也許不會這麼累。是他拖累了胖狗。

胖狗反握緊韓葉雲的手，慢吞吞的說：“小雲，我們明天離開煙柳小鎮好不好？”

“為什麼？”韓葉雲一時沒明白。不過腦子很聰明的他，隨即就想到了原因。他不確定的問：“是王霸天？是他叫我們離開的？”

胖狗點點頭，說：“我們明天早上8點半之前，就必須離開煙柳小鎮。這是他放你出來的條件之一。”

“還有第二個條件？”韓葉雲大叫道。光是這個條件，就已經令他很難接受了。那個死魔頭，竟然還有臉提第二個條件。氣歸氣，但他還是冷靜下來，繼續聽胖狗說第二個條件。

胖狗深吸了一口氣，說：“他說，我們離開三天之後，就會派殺手追殺我們。我們以後是死是活，就看我們自己的造化了。”

聽到這句話，韓葉雲當場石化。

胖狗早就料到韓葉雲會有這樣的反應，他連忙晃了晃韓葉雲的身體。

韓葉雲目光獃滯的望着胖狗，問：“還有第三個條件嗎？”

“沒了。”胖狗別過頭，躲開韓葉雲的目光。

被韓葉雲問中了，確實還有最後一個條件。也是這三個條件裏面最重要的。不過這最後一個條件，跟韓葉雲本人無關。胖狗不想說，是因為他自己難以啟齒。他為了救韓葉雲的性命，竟開口讓暗戀他自己多年的昔日同窗，陪王霸天睡一夜。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他今生最大的恥辱。

以上三個條件對王霸天來說，都十分有利於他自己。而對韓葉雲他們來說，沒有一個有利於他們的。韓葉雲經過仔細分析，他發現胖狗所說的兩個條件，實際上王霸天什麼也沒賺到。他認為這不像王霸天的處事風格。肯定還有第三個條件，只是胖狗沒有對他說。

韓葉雲一想到這一點，就立即追問。可是胖狗卻咬緊牙關，死命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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