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馬蜂群7

第三十九章馬蜂群7

眾軍人都知道接下來是什麼話,哪可是低級趣味,不堪入耳的粗話,不能說破,更加是笑得人仰馬翻,打滾撒潑,開心的彷彿撿了元寶。一天的疲憊,隨着笑聲不復存在了,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笑聲四溢。

“哦——你你,你們笑什麼嘛?寡婦夢見什麼了?”女記者打破沙鍋問到底,她的話又引起轟堂大笑,每個人都忍俊不止。

羽隊長尷尬的砸了砸嘴巴,這種粗口話,只能心會不可言傳,不好解釋,瞪了一眼說:“你——煩不煩?不知道話無根,只許聽,奧妙就在不言中?吃肉——吃肉。”

不能自圓其說的他下不來台,臉紅脖子粗好不尷尬,看了看窮追不捨的美女記者欲蓋彌彰,指了指烤肉的兵,一塊烤好了的肉,“呲呲”冒着油遞過來,他取出匕首,割下一塊塞進嘴裏,燙的他吸吸溜溜,讓女記者大跌眼鏡,蹙眉看着他粗鄙誇張的舉動,就像看外星人似的。

“吸吸吸——嘻嘻嘻,妙哉,妙哉,真正是堪比人間美味佛跳牆啊?魏記者同志,嘗一嘗風餐露宿的野外生活,妙不可言,當神仙不過如此啊。”他一邊吸吸溜溜的說,一邊割下來一塊顫巍巍的肉遞給她,同時把匕首也給了她。

魏記者不愧為大城市的人,還是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斯文的讓人看不慣,不像這一幫飢腸轆轆的小夥子,吃起來狼吞虎咽,哪管什麼雅不雅?吃,就是為了填飽肚子,沒什麼溫文爾雅,謙謙君子舉止規範典雅的哪一套繁文縟節,堪稱返璞歸真。

而氣質高雅的女記者是另一類人,腹有才華氣自高,生活在文明程度極高的社會層面,不愁吃不愁穿養尊處優,自然就有與眾不同的高雅舉止,不能和文化程度不怎麼樣的軍人相提並論,人以群分,就是如此。

她對着火光,把黑乎乎冒油的肉翻來覆去看了看,彷彿欣賞研究從未見過的稀世珍寶似的,確鑿無疑拿定主意后,小心翼翼用匕首割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肉放進嘴裏,雙唇緊閉品嘗着味道,一副英勇就義喝毒藥的無可奈何。

見怪奇怪的眾軍人大開眼界,彷彿從來沒有見過對吃飯如此謹小慎微的人,有些意想不到,出乎意料。這麼好的美味佳肴,對他們來說堪稱絕品,不是機緣巧合的人,不可能有此口福,真可謂可遇不可求。而這個同樣飢腸轆轆的女人,怎麼會如此不珍惜難能可貴的此刻?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一個個都靜氣凝神,彷彿雕塑一樣,看着她有什麼反應?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

只見她雙唇緊閉,嚼了嚼咽下去后,凝重肅穆的臉,就像凝固了得豬油波紋不起,美目眨都不眨回味無窮,兀突笑顏如花的說:“嘻嘻——妙哉,妙哉……當神仙就是這個味道。”

“嘿嘿嘿……哈哈哈……咳咳咳……”大家一聽如釋重負,哈哈大笑,羽隊長笑得岔了氣,連連咳嗽。

身旁的劉曉強關心倍至,給他錘了捶背,瞪了魏記者一眼,氣哼哼的說:“你就不要搗亂了好不好?隊長辛苦一天了,讓他安安穩穩吃一點,休息一會,恢復體力,明天還要遠征呢,行不行?”

“哦——嘻嘻——小屁孩說什麼吶?我怎麼了我?你這是風颳倒了賴天爺,是他不小心嗆住了,關我什麼事?”

“你——”

“好了,好了,”羽隊長看着弓拔弩張的兩個人,再說下去就不愉快了,趕緊制止道:“說說笑笑,能減輕疲勞,豬頭豬蹄好了沒有啊?哪可是大補呀——強身健體不說,還能養顏美容。”

“哼哼——歪理邪說,一派胡言。”女記者一聽杏眼暴戾,瞪了劉曉強一眼,不服氣的說:“嘖嘖嘖——豬頭哪么醜陋不堪,怎怎,怎麼能養顏美容了?越吃越成豬八戒了。

“哦——且且,呵呵——你孤陋寡聞,不知道豬八戒可是情聖啊?憐香惜玉無人可比,嫦娥仙子都眉目傳情不嫌棄,誰敢說他醜陋?你懂不懂?”羽隊長幸災樂禍起鬨的說道。

女記者一聽不屑一顧,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專心吃起來魚來,羽隊長不想吃魚,吃魚有刺不習慣,還是吃肉來得痛快。把肉當飯吃的日子以前有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已經適應了,不在話下。百鍊成鋼,不會跑肚拉稀,真可謂適者生存的範例,沒有適應不了的環境。

一頓風捲殘雲的大快朵頤后,心滿意足喝着魚湯,看着黑沉沉的四周思緒飄蕩,想想一天險象環生的拼搏驚險刺激,真正是沒有發生不了的意外,只有想像不到挑戰,其中滋味,有苦也有甜,成就感自然是有目共睹,蠻有回味,妙不可言了,明天又會是什麼樣?

宿營地選擇在一個沒有山包的高地上,平展展長滿了剛剛出土不久嬌嫩的植被,競相瘋長極其茂盛,就像鋪上了厚厚的綠地毯,走起路來軟綿綿,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汽車圍着高地停放着,阻擋不了視線四野開闊。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流,圍繞着高地一邊,無聲無息流過寂靜無聲,用水極其方便。

身處野外險象環生,居安思危必不可少。不了解這裏的狀況,不知道危機四伏在哪裏?提高警惕,嚴加防範就是必然。入夜後的女記者,還是有些膽小,黑黢黢的原野上神鬼莫測,模模糊糊,彷彿有些張牙舞爪,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她像個小孩子離不開大人一樣,寸步不離他,也許是沒有經歷過在空曠的野外露宿,有些害怕,還是不放心這些活力四射的小夥子心轅馬意、圖謀不軌騷擾?不得而知。

安全重於泰山,不可馬虎,放心不下的羽隊長信馬由韁,轉着圈觀看四周狀況,她如影隨形,跟在身邊只有一步之遙,他走她走,他停她停,看着他漫無目的神態說:“嗯——你這一趟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嗎?今天怎麼沒有趕回集結地?而露宿在嚇人搗怪的荒郊野外了?”

“哦——嗯嗯,軍事秘密,無可奉告。”

“哦——哼哼,嚇唬我是吧?且且,又又,又不是行軍打仗,哪來地軍事秘密?嗯嗯——我猜想,你一定有難言之隱?”

“呃……”他一聽渾身一顫,停住腳步,看着月光下朦朧的她,黑夜掩蓋了污垢,影影綽綽美得像天女下凡,沒名得怦然心動。

咽了口吐沫說:“嗯——該讓你知道地,毫不隱瞞,不該讓你知道地,少猜測。一花一世界,一人一處境,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局限,總有那麼一點點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痛徹心扉的私隱,是不能告訴任何人,說了也無法釋懷,別人也不會懂,卻恰恰是最致命地,包括我們軍人也一樣。嗯嗯——你是文化人通曉古今,我的話不難理解吧?”

“且——你的話又不是文言文,我怎麼就不能理解?這麼簡單的白話都不理解,你以為我是傻子呀?哼哼——你你,你怎麼總是看不起我么?”女記者跺了跺腳,撒氣道。

“嗯嗯——這是你自不量力自找地。你想想看?這麼幼稚的話說出來,讓我怎麼回答?是你在藐視軍人的威嚴往槍口上撞,怪不得我。”

“報告隊長——晚上的哨兵需要幾個?請指示。”劉曉強跑過來請示道。

“嗯——暗哨就不需要了,明哨一個人就夠了,讓大家多休息休息,關鍵是有雪兒為我們站崗放哨,它敏感度很高,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提前預警。一個人一小時,輪流換班,早點休息吧。大家連軸轉累壞了,你也早點休息。”

“是——”劉曉強轉身離去。

他看着女記者說:“嘖嘖嘖——哎呦呦,你你,你還是個麻煩不是?嗯嗯,你沒有鋪蓋行李,怎麼睡覺?春暖乍寒,夜裏氣溫極低,穿我的皮大衣,就去睡車裏吧,能可是汽車旅館。”

“哦——你你,你睡在哪裏?”

“且且——我當然和大家睡在一起,就睡在草地上看星星,和星星竊竊私語,溝通對話,互訴衷腸。看一條霪霪繞繞的銀河橫貫天際,流星劃過夜空……”

“哦——嘻嘻,太浪漫了啊——哪哪,我也和你睡在一起看星星……”

“啊——這這這,這個……”他一聽打了個冷顫,一口吐沫噎住了他,拍了拍胸口說:“這這這,這個?男女有別,有傷風化,不能睡在一塊,會出事。”

“嘻嘻……我是成年人耶——不怕出事,就和你睡在一起,你害怕了?”

“我——”他緊張的看了看遠處火光下的弟兄們,壓低聲音說:“哼哼——我是帶兵人,弟兄們的大哥哥,你說話要注意影響,他們都是大孩子少不更事,少兒不宜的話,不能亂說,讓他們聽到了,就成了笑柄,讓我還怎麼領導他們?”

女記者一聽不以為然,滿不在乎的思想意識,不愧為是大城市的精英人物不拘小節,思想解放,作風潑辣,把沒有見過大世面的羽隊長嚇得夠嗆,忐忑不安,無言以對了。

他低頭看了看眼冒綠光的狼王雪兒,靈光一閃,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如釋重負的說:“嗯嗯——你你你,你和雪兒睡在一起,它的兇猛你也見識到了,沒有人敢騷擾你。”

“啊——它?”女記者一聽,看了看雪兒綠幽幽發光的眼睛,不屑的說:“它能保護我?開開,開什麼玩笑?一個畜生臭氣熏天,和我睡在一起?”

“且——這是草原狼兇惡無比,今天你不是看到過牛犢一樣的藏獒,都不是它對手嗎?還有那個毛骨悚然的古墓,詭異的泥鰍都成精了,大顯神威,不是雪兒反應機警靈敏保護你,你就是不受傷,嚇都嚇死了是不是?嗯嗯——它以前的主人也是個女地,有它的保護萬無一失,方圓幾十里沒有人敢靠近。”羽隊長實話實說解釋道。

“哦——女女,女的?長得有我漂亮嗎?”女記者醋意大發的說。

“啊——你——胡說什麼?什麼呀?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種低級趣味,她和你年齡相仿,是老三屆知青,在那個瘋狂年代遭到了不幸,摧毀了家庭心灰意冷,與世隔絕,封閉在草原上不問世事,與世無爭,自生自滅。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她,經過我們的感召重返人間,現在在北京一個大學當教授,臨走時把雪兒送給了我。”

“哦……原來如此,嚇我一跳?嗯嗯,你們軍人是保護神,走到哪裏,哪裏就是朗朗乾坤,陽光普照啊——偉大呀,佩服,佩服。咦——你說今天的那個古墓,說起來有些蹊蹺哦——要是……喔喔喔……”就在她感慨的空間,羽隊長一聽神情緊張,趕緊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許胡說知道嗎?我的兵聽到了,會嚇壞他們曉得嗎?”

“喔喔喔……放開我?你你,你想吃我豆腐?”

“閉嘴——我我……”“呼呼呼……”狼王雪兒一看,他們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各不相讓,立起身子趴在兩個人中間呲牙咧嘴,呼呼有聲。女記者一看一個趔趄,羽隊長趕緊抱住它說:“沒事,別嚇人。”

雪兒一聽收起嘴臉,不友好的瞪了女記者一眼,羽隊長拍了拍它的頭說:“一邊去,別不知輕重嚇唬人,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女人不簡單,你不可發威嚇唬她,怎麼忘了?老年痴獃呀?”

“嘻嘻嘻……不要緊,不怪雪兒,雪兒是你的兵,保護你理所應當,我是外人嘛。”

“呵呵——謝謝你寬宏大度,雪兒是一根筋,別說是你和我動手動腳,就是我的兵和我拉拉扯扯,它都不依不饒。嗯嗯——今天要是它的主人在,那個古墓的超乎想像的詭異現象,就能破解。”

“哦——她她,她懂得這些?”

“且且——人家是子承父業的高材生,她爸爸就是我們國家著名的考古學家,歷史學家,才高八斗。秦磚漢瓦一目了然,歷史演義了如指掌,這一帶有什麼帝王將相、王侯列紳、或者達官貴人的陵寢,只要有記載,都一清二楚。”

“哦——他他,姓什麼?”

“姓李。”

“哦——姓李?哪哪,和著名的地質學家李四光是一家人了?”

“哦——這個我不知道。嗯嗯——張王李趙,是天底下人才輩出、興旺發達的大家族,是不是和李四光有關係,李老師沒有告訴過我,我們相處的時間極短,這些事情沒有探討過。”

“哦——有點意思。嗯嗯——這可是極好的新聞線索,我要下點功夫去採訪,整理一下就會搞明白了。嗯嗯——你你,你知道她的具體地放嗎?”

“這個——現在還不知道,我們這次完成任務回去后,就能知道了。”

“哦——為為,為什麼?”

“且且——你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有些事情在不斷演繹,需要時間才能水落石出,曉得嗎?時間不早了,累死了,趕緊睡覺,有機會告訴您好不好?”他說完,急急忙忙就想趕緊跑回宿營地。

不依不饒的女記者興趣盎然,出手如電拉住他說:“你你,你說的李老師,怎麼會不知道地址?你你,你不是和她有一腿嗎?”

“啊——閉嘴。什麼,什麼就有一腿了?我我,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和你一樣偶遇而已,不存在有一腿沒一腿之說,你不要無中生有,胡說八道了行不行?”

“哪哪——你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地址?”

“且且——和她分別後,我們也完成任務返回駐地,車隊卻一聲令下解散了,我成了手中無兵的光桿司令,就回家探親去了。十幾天假期還沒有到,軍區一聲令下抗震救災,我就終止了假期返回部隊,到這裏來見到了你。李老師即使有來信,我都沒時間看到,這次完成任務回去后,一定能看到她來信,不就知道了嗎?”

“哦——原來如此。嗯嗯,你是說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看到李老師的信?邏輯上說的過去,那就信你了。咦——你說我漂亮?還是李老師漂亮?”

“啊——你你,有意思嗎?李老師身處荒漠十幾年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無情的歲月打磨下少衣缺食,營養不良,你想像一下是個什麼狀況?怎麼和你能相提並論?你可是養尊處優的嬌嬌女,生活在衣食無憂的環境裏。”

“哦——哪可就是天壤之別了,這下我放心了,我一定比她漂亮,你說是吧?”

“你——是個茄子,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說自己漂亮?好意思嗎?哼哼——早知道你這麼感覺良好,就讓那個詭異古墓里跳起來的魚親密接觸,咬破你的漂亮臉蛋,你就不這樣自信滿滿了。”

“啊——你你,漂亮不好嗎?不知道漂亮是上天的尤物嗎?幹嘛讓魚咬破呀?你不會留着自己咬啊?我我,我不值得你咬呀?我——喔喔喔……”

“啊——你你,”羽隊長一聽不堪入耳,抬起手趕緊捂住她嘴,投鼠忌器害怕別人聽到了,哪可就難堪的無地自容了,此地不可久留。

沒見過如此潑辣膽大,刁鑽古怪的女人,讓忐忑不安的他六神無主,血壓升高。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和大家在一塊,安全係數高很多,這個女人就不會口無遮擋胡說八道了,想到這裏拔腿就跑,還是經不住女人的溫柔爛漫。

其他人都睡下了鼾聲四起,劉曉強把他的鋪蓋打開鋪好了,一看緊追不捨的女記者不離不棄,可憐楚楚,猛然間覺得心生憐惜,保護照顧義不容辭,別無選擇的他做賊心虛,就把自己的鋪蓋留給女記者,自己和緊挨在一起的劉曉強,擠在一個被窩裏。

心無旁騖的他睏乏之極,閉上眼睛就呼呼大睡,想不到暗藏的危機鋪天蓋地襲來,一步步向他們逼近。多災多難的車隊,又一次身臨險境考驗着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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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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