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村又一庄

第十八章一村又一庄

千萬年來流經不衰的黃河水所到之處,鬼斧神工般創造出了多少令人嘆為觀止、鮮為人知的絕佳精緻?森林草原,濕地湖泊,高山峽谷,石林絕壁,險灘瀑布,數不勝數。此地卻把河道變成了大峽谷,更是陡峭壁立,望而生畏,經過人工開鑿出來一條細細通道,坡度陡峭的超過了吉普車爬坡極限。

前面早下渡船的人還有驢馬掛在陡坡上,吃力的走幾步就停下來歇一歇,看樣子極其艱難費力。而此地是在自古華山一條路唯一的通道,沒有選擇的餘地,渡過黃河的喜悅心情,讓陡峭的通道消失的一乾二淨。

劉曉強坐在車裏轟了幾腳油門準備沖坡,有一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羽隊長卻遲遲不上車。此刻沖坡,就會和驢馬爭道,難免會發生衝撞摩擦,豈不是畫蛇添足,自找麻煩嗎。

在等待的時刻,為了了解此地與農場駐地的路況與距離,他掏出煙來給船老大和船夫們每個人發了一支,客氣的問道:“師傅們,這麼陡的路,我們的車能上去嗎?”

“能上去,沒問題,就是費勁些。”

“嗯——到這裏渡河的汽車多嗎?”

“不多。”船老大猛吸了一口煙“呼……”顯得特別享受,蹙眉說道:“唉——都是這大沙漠惹的禍,沒有人敢在沙漠裏跑車啊,再加上坡度太陡,來過一趟的師傅,領教了危險就不來了,寧肯繞幾百公里路過橋,也不到這裏來了。你們是這個月裏過河的第一輛汽車,等不來呀!有汽車過河,還能有塊塊錢掙,沒有汽車,就只有毛毛錢了。唉……日子難熬,人難活啊——”

船老大一副苦楚沮喪的神態,讓他心裏面有些酸楚,普天之下,不知道誰的日子好過?他又問道:“上坡后,路好不好走?”

“不好走。這條路不是人修的,是一條自然形成的深溝,人走的多了就成了路。坑坑窪窪不說,有幾個像胳膊肘子一樣的拐彎,開車技術不好的師傅,要打幾個倒車才能過得去。”

“呃……”羽隊長一聽,嘆了一口氣。

一根煙抽完了,上坡的人和驢馬還沒有到半坡,他給船老大又讓了一根煙說:“嗯嗯——師傅,黃河下游有個部隊農場你知道嗎?”

“知道——那可是一個在沙漠腹地荒涼偏僻,與世隔絕說不成的農場,大的了不得,有幾萬畝良田,離這裏有二三百公里路。嗯嗯,如果走大路,就繞得多了去了,還得多跑一倍都不止的路。”

“呃……哪哪——如果走捷路近道,好走嗎?”

“唉——也不能說好走,”船老大看了看太陽說:“嗯嗯——都是經年累月自然形成的鄉間小道,算不得好,小車能走,你們就順着黃河走,我估摸着太陽落盡了,也就差不多到了。”船老大說。

羽隊長還想了解些情況,劉曉強卻催促他上車。和船夫們握手告別後上車來,劉曉強信心滿滿掛上吉普車加力和前驅動,向他笑了笑就開始爬坡了。吉普車爬坡性能極強,在震耳欲聾的馬達聲中,像蝸牛一樣掛在了陡坡上。

不怕慢就怕站,只要能走,再慢也能爬上坡頂。劉曉強全神貫注,身體前傾,咬緊牙關,好像他使的勁比吉普車還費勁。吉普車轟鳴的機器聲極其費勁,抗衡着陡坡的阻力在緩慢移動着。

坡道上遍佈着大大小小的坑,像是手扶拖拉機爬坡時打滑,輪胎刨下的坑,都在車輪必須經過的地方,想躲避都沒有多餘的地方避不開,只能眼睜睜看着往坑裏開。

下坑容易出坑難,車輪在坑邊上打滑,車屁股左左右右擺來擺去不聽指揮,由着性子甩來甩去,驚險的感覺由不得人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吉普車行駛到半坡,馬達聲突然沉悶了起來,動力急劇下降,劉曉強驚呼道:“啊——這這這——隊隊——隊長,發動機溫度急速升高,加油提不起速度來了。”

“停車熄火——”經驗老道的他一聽,大聲的說道。

劉曉強抬油門踩剎車一氣呵成,吉普車卻停不住車往後溜,嚇得他手慌腳亂。這麼陡的坡,溜下去是個什麼後果?不是傻子都知道,不緊張是假地。

羽隊長鎮定自若的說:“穩住方向別怕,溜到坑裏就不溜了。”

陡坡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坑,吉普車往下溜了十幾米車身一斜,輪胎掉進了一個大坑停了下來,嚇得劉曉強口乾舌燥,臉無血色,呼吸急促。

羽隊長看着他傻獃獃的樣子,無所謂的說:“哼哼——看你那熊樣?不死吧?下去找幾個石頭把輪胎堰住,防止再后溜下去。”

他一聽豁然頓悟,下車去堰住了輪胎,心有餘悸的說:“這這這——隊長,引擎怎麼會突然間溫度飆升?怎麼了?現在咋辦?”

“哦——嗯嗯,把機油濾清器芯子拆下來,洗乾淨就好了。”

“呃……”劉曉強一聽心生疑惑,眨了眨眼睛不用質疑,取出工具就開始拆卸開了,不懷疑羽隊長的判斷,是因為了解他經驗老道的能耐,排除故障他就是車神,這是實踐中得來不爭的事實。

年輕的劉曉強雖然在天天在進步,可他畢竟閱歷有限,相對於排除一些超乎想像的複雜故障,是要有足夠的哭鼻子流眼淚的實踐經驗才行,不然的話,只有哭泣的份了。開車是一種經驗不斷積累與日俱增,才能掌控一切的行當,時間越長,就會爐火純青,熟能生巧了。

劉曉強幾扳手拆卸下來油膩膩的機油濾清器,一看就吃驚的說:“嘖嘖嘖——濾清器芯子都密實了,還怎麼過機油?嗯嗯——隊長,你怎麼知道發動機溫度突然升高,就是濾清器的毛病?”

羽隊長站在車頭旁邊,看了看濾清器說:“嗯嗯——發動機突然間溫度升高,不外乎兩個原因,一個是水路,一個是油路,水路沒有毛病,就只有油路了。高速運轉的發動機,機油跟不上需要,頃刻間就會溫度飆升,抱瓦燒活塞。再加上坡度大,傾斜度就大,油底殼裏的機油傾到一邊,機油泵就不能滿負荷工作了,如果濾清器再不幹凈順暢,就會發生這種現象。”

劉曉強一聽若有所悟,想再請教幾招,卻看到他回頭看浩瀚的大沙漠了。愛看景觀色是老毛病了,就隨他去吧,時間緊迫,容不得探討。他兩隻手糊滿了黑色機油,一彎腰從地上捧起細土一搓,機油隨着細土的離去也分崩離析了。

一切收拾停當后,羽隊長坐在了駕駛位子上,啟動起發動機,查看了儀錶一切正常,招呼劉曉強上車,他卻說:“哦——隊長,還是我來開吧,你再睡一會。”

“你也開了一天了,夠辛苦了,休息一下,還是我來開吧。嗯嗯——聽船老大說,這一路不好走,我們一定要在午夜前趕到車隊,遠道而來的弟兄們,還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那可就群龍無首,你師傅就應付不過來了。明早八點鐘必須按時出發,不然的話就吃罪不起了,這個兵就當到頭了。”羽隊長擔憂地說。

劉曉強知道其中厲害,默默上了車,吉普車又一次沖坡了。人是決定因素,這話一點不假,看起來險象環生不一般的陡坡,在經驗老到的羽隊長掌握下,吉普車彷彿富有靈性,在坑窪不平的陡坡上,就像頑皮的孩子一樣蹦蹦跳跳,輕鬆自然,輕輕鬆鬆就上來了,一點都不覺得費勁。

爬到坡頂放眼望去,真有點風景這邊獨好的感覺。剛出土不久的麥苗柔若無骨,嬌嫩的蓋不住土地,遠遠望去卻是一片翠綠。隨處可見的楊柳樹稀稀落落,鵝黃的嫩芽嬌滴滴附在樹枝上隨風蕩漾,彷彿媽媽的搖籃,戰戰兢兢就像在打鞦韆,生怕一不小心掉下來。

杏花熱熱鬧鬧開滿樹,粉紅色耀眼一片,熱烈喧鬧着。果樹和梨樹只有紅紅的花蕾,粉嘟嘟擠滿枝頭,相互間醞釀期盼着,在等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一起怒放,孕育着明天的美麗。

路邊溝沿上的野草,也搶盡了風頭在瘋長,各種顏色的小花競相開放,增添了無窮魅力,與隔河相望莽莽蒼蒼,了無情趣的大沙漠相比,真是兩重天不能同日而語,這裏才是人間生機盎然的天堂。

行走在一村又一庄相連的鄉間小路上,如詩如畫的田園風光盡收眼底,令人蕩氣迴腸,彷彿畫中行一樣賞心悅目。淹沒在開滿鮮花里的村莊,更加是安詳靜謐。田間勞作的人們看到疾馳而來,又匆匆而去的軍用吉普車,都停下手中的活計來觀看良久,心中的思緒隨着飄逝的塵土,無着邊際飛揚着:這麼著急忙慌,急匆匆幹什麼呀?路不平,小心些,平安是福啊……

心急如焚的開車人,雖然不能把汽車從坑窪不平的鄉間小路上開的飛起來,卻也盡最大能耐,發揮出汽車應有的風采來,像一片雲一樣飄過一村又一庄。令人陶醉的田園風光無暇顧及,只能忙裏偷閑瞥一眼,讓狂躁不安的心情稍微平靜下來,不要忙中出錯,欲速則不達,豈不是事與願違?

畢竟,在這裏跑車和大沙漠比起來,可就愜意多了,不僅僅是不孤獨寂寞,更重要的是不害怕迷路,不擔心車壞了無依無靠,有人就有一切,不在話下。

殘陽如血,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又是一天謝幕的時刻了。想想走過的路,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和預想沒有什麼差錯,就是卓有成效的一天,心想事成不過如此。

人就是活神仙,明天什麼樣只能猜測,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暖烘烘的夕陽,把吉普車影子拉到老長老長的時候,紅艷艷的太陽就撞到了山頭上,戀戀不捨留給人間最後一抹紅暈,心一狠掉下去,消失殆盡后,夜幕像拉鏈一樣疾馳而來,一絲不拘吞噬了大地,四周漆黑的沒有一點希望。

本來就難以行走的鄉間小路,越發不順暢了。雪亮如劍的燈光,雖然能刺破夜幕照亮前方,卻看不清隱藏在燈光下的溝壑,等到發現時已經失去了剎車補救時機,吉普車就像喝醉了酒似的站立不穩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奔跑着。

黑影中的村莊,看起來鬼氣森森,張牙舞爪迎來送往有些森人,霎那間被拋到身後時,熱烈的犬吠聲叫成一片……

“……”

駐地農場的渠壩上,猶如螢火蟲一樣的汽車燈光接連不斷遊走着,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淹沒在黑夜中的車隊隊部里人滿為患,從山高水遠、四面八方集結到來的軍人們,無論到來遲與早,一見面就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熱烈的問長問短,互訴離別衷腸,還伴有紛飛的淚水。曾經肩並肩戰鬥的老友重逢,就有一種激情歲月難以忘懷的悸動,怎麼能無動於衷呢?實屬正常!

熟悉的軍營原模原樣,離開的日子裏安然無恙,沒有什麼改變,故地重遊異常親切,曾經就是夢想起飛成長的地方,多少的血和淚拋撒在這裏,找不回來的青春成就了輝煌。熟悉的面孔,是生死相依的弟兄,見證了彼此間成長的過程,喜怒哀樂都了如指掌,家長里短瞭然於胸,也已成為往事。

是與非,好與壞,已成為昨天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中,有多少值得驕傲與悔恨在糾結?都定格在過去無法更改了。不提也罷,從頭來過。“……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車隊的核心人物黑子和通訊員張亞夫忙的團團轉,不斷湧來的士兵們擠滿了隊部,卻無法安排到原來就寢的地方去了,軍區從各部隊抽調來學開汽車的新學員蜂擁而至,早些天就報道了,安排在原來離去了老兵的位置上後來居上,鵲占鳩巢,也是理所應當。

車隊本來就住宿緊張,一下子增加了一百多人的新學員,更加是擁擠不堪,勉勉強強才安置下來,現在不遠千里之外到來的這些老兵,自然就沒地方安置了。戰友之間的重逢熱情已過,沒地方住宿的現實,又讓他們無法適應,一個個有些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

黑子雖說是老兵了,以前都是跟着羽隊長屁股後面打轉轉,讓他幹啥就幹啥,沒有獨當一面的場合,更沒有獨立思考和處置繁雜軍務的機會,自然就沒有學會應付突發事件的能耐。

看着眼前亂鬨哄一片的軍人,擁擠在隊部里無法安置,是干著急沒辦法,他只有一趟趟跑出隊部,到軍營外面看羽隊長來了沒有?只要他在,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用得着自己這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狗跳牆火上房的着急嗎?

通往車隊的道路上,還是有汽車燈光不斷地往這裏來,可都是從火車站接來的老部下,一見面就喜笑顏開,喜不勝喜,就是不見羽隊長身影,一次次的失望,讓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心裏就在默默地抱怨罵開了。

還是通訊員張亞夫,相比黑子要有心計的多,他跟着羽隊長目睹過處置各種各樣危機的辦法,看着人滿為患的隊部擁擠不堪,突然想到了住在這裏的鄰居們,如果讓他們每家騰出一間房的話,就能住進去一個班的人員,剩下的人可就不多了。如果什麼辦法都不想,死扛硬靠等隊長來解決,讓他知道了該怎麼想?肯定會讓他失望,難道自己是飯桶不成?

這小子也是目中無人的主,他想的辦法也沒有和黑子溝通,就自作主張去各家各戶求援,本來就相處不錯的鄰居們,一聽說部隊有困難,二話不說讓出了一間房,把先到的兵安排了住宿。

人滿為患的隊部一下子就清凈了許多,把黑子高興地樂翻了天,直誇他聰明有方子,人小鬼大,不愧是隊長的小棉襖跟屁蟲。享受無比的通信員,又喜滋滋的飄飄然了,得意忘形接受着黑子的恭維,彼此都快樂着!

炊事班裏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原來是炊事班的兵,回來后官復原職,重操舊業,二話不說各就各位了,而不是炊事班的兵,也到這裏來幫忙。每個兵的心裏都清楚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明天去執行什麼任務,但他們知道,大規模的集結,一定是有重大的軍事行動。汽車兵的特點就是投送人員、物資、設備,到達某一個區域。人是鐵飯是鋼,無論執行什麼樣的任務,首要的問題就是一日三餐,才能保障完成任務,不然的話,一切就無從談起。

身為炊事班班頭韓老六,自然是責無旁。自從昨天接到軍區命令,讓他準備車隊三天戰備口糧,就馬不停蹄忙碌開了。即要保障新到來學員們的一日三餐,還有準備出徵車隊的口糧,對他來說,就是一種不小的壓力和挑戰,恨不得再長出兩隻手才能應心得手,缺乏人手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初來咋到的新學員人多勢眾,遊手好閒,卻沒有分配到炊事班一個人,他也沒權利支配哪一個人來做飯,一時間顯得手慌腳亂,力不從心。行軍時的口糧最好是熟食,不但吃起來方便,更重要的是節省時間,可時間長了,就會發霉變質,是個棘手問題。

韓老六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老家在萬山叢中的漢中,自稱是五虎上將馬超的娘舅家,自古以來就是為行軍打仗的軍隊做飯,有空前絕後的祖傳手藝,煮肉十天不壞,烙的乾麵鍋盔一個月都能吃,即使鍋盔干透了,也能咬得動,酥脆香美,嚼勁十足,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既是好東西,製作起來卻相當的費時費力,若是沒有緊急軍情,他是不會輕易下功夫製作,就是想吃一口都沒有機會,饞死你。這次的情況特殊,又加上天氣逐漸變暖,食物發霉變質就成了顯而易見的客觀事實,由不得他不拿出祖傳手藝展現了。

前幾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天寒地凍的寒冬臘月,大自然的“宇宙牌”冰櫃性能顯著,能保證食物不變質,他就不會費時費力勞神了,蒸饃饃多快呀?用和房頂一樣高的籠屜蒸,倒騰幾鍋,也就是個把小時的事,能讓車隊吃幾天,即便是饃饃凍成了石頭蛋,用火烤用水煮照樣能吃,永遠不會壞。

循環往複的季節變化亘古不變,改變着人們的衣食住行。現在再用大冬天省時省力的辦法就行不通了,蒸下的饃饃用不了兩天,就“應召入伍”穿上綠軍裝發霉了,讓人怎麼吃?浪費糧食不說,吃壞了人可就捅破天了,還想在熱愛的崗位上遊刃有餘發揮祖傳手藝,門都沒有,說不定就換地方吃飯了,悲慘世界什麼樣,可想而知。

自然現象地球人都知道,熱愛廚藝的他怎麼能一竅不通?只有把水分烤乾了的乾麵鍋盔,沒有水分滋生黴菌,才能適應炎熱的天氣,長時間儲存而不變質。製作乾麵鍋盔並不複雜,和面與饃饃的製作差不多,只是水少一點而已,沒有饃饃的蜂窩,要用一根粗木杠擠壓麵糰,把面裏面的空氣儘可能擠出來,用雙手是和不動面,再經過烘烤,水分幾乎就沒有多少了,才能長期保存。

烤制乾麵鍋盔的方法是就地取材,用土坯壘成一個像窯洞一樣的烤爐,再用柴草把烤爐燒紅了,等待煙霧散盡,把製作好的面基子放在鐵皮上,一層或者多層都可以,最後再把烤爐的洞口用土坯封住,還要用泥巴密封嚴實,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好了。

拆封后你就看,金燦燦的鍋盔華麗轉身,看起來色香味美,讓人饞狿欲滴,散發著草木灰的香氣,引誘人的口水泉涌,唏噓不已。更絕妙的是鍋盔分大中小,一日三餐各有不同。

清早起來,軍人們食慾不佳,沒有胃口,就吃最小的那一個。午飯是一天中補充能量最主要的一頓飯,不僅僅是吃得多,也是最豐富的一頓,有什麼樣的好吃地,都放在這一頓吃,就能保證下午連續作戰到深更半夜,這都是韓老六心思縝密的獨家發明,也是從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科學依據。

糧食的供給是有限額,絕對不能超標,更不能發生寅吃卯糧的惡性事件,如若不然,上級首長就會追究管理不當的瀆職責任,那可就麻煩了,弄不好就會上綱上線,因小失大,靠邊稍息。

管家婆韓老六是老兵油子,自知責任重大,馬虎不得,能不精打細算嗎?十個指頭不一樣長,有些食量驚人的大肚漢還要照顧,總不能餓肚子吧?做起來絕非易事。

滿頭大汗的他情緒高漲,在忙忙碌碌中和時間賽跑,等他再一次把烤爐洞口密封起來的時候,抬頭仰望星空,關係密切不可分割,不棄不離並排着的三星,已經超過頭頂偏西了,說明午夜已過,離天亮沒有幾個小時了。

他低下頭來黯然傷神,嘆了口氣“唉——”自言自語的說:“隊長怎麼還沒有到啊?不會有讓他有令不尊耽擱行程、無法逾越的什麼意外吧?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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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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