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穿越沙漠

第十六章穿越沙漠

沙漠裏的這條路,曾經是在給水團和一個戰友閑聊時,無意中從一張絕密軍用地圖上看到過,從來也沒有穿越過,哪一條路是正確的舉棋不定,在黑漆漆的深夜中不好辨別,難以抉擇。抬頭看繁星密佈的夜空群星燦爛,永不墜落的北斗閃耀着,指引着夜幕下迷茫的軍人沉默不語,一片茫然。

此刻,六神無主的他,看着夜空不知所措,悔恨自己才疏學淺,有眼無珠不懂天象,遙想神機妙算的一代天驕諸葛亮,看天相就知道吉凶禍福,何等的飛揚跋扈?哪樣高深莫測的才學從何而來?幾千年後的後人,怎麼會不如先賢吶?可是,當今的科學技術已經是登峰造極了,衛星都上天了,怎麼還會如此愚鈍?

每臨大事有靜氣,自嘆不如古人的他低下頭來,抽了根煙撒了泡尿,細細一想思路清晰,既然看不懂天象,老天爺是指望不住了,那就俯下身來看大地吧,離不開地球引力就是肉眼凡胎,凡夫俗子,還是務實一點好。

投筆從戎走過來千山萬水,什麼樣的坎坷道路沒有走過?分辨何去何從的道路還是綽綽有餘。青藏高原無人區危機四伏,沒有路都來去自如,還能在這裏馬失前蹄嗎?笑話不是。

認清自我的他摒棄幻想,務實的腳踏實地低頭看,兩條路分岔的方向是二三十度夾角,沒有多少區別,都符合要去的方向,其中的差別又在哪裏?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的道理地球人都知道,選擇錯誤,就意味着大相逕庭,牛馬不相及了。

躊躇滿志的他舉棋不定,又點了根煙,在吉普車燈光里來回觀察沒有多少區別的兩條路甄別區分,想像着路在何方。蹲下身子,抓起路上的沙子細細觀察,其中一條路的沙子裏面有星星點點的黑渣滓,挑出來一粒放到吉普車保險柜上,用指甲蓋碾壓,黑渣滓都碾成粉末了,看起來好像是煤?

黑渣滓顆粒忒小不好確定,他靈機一動,掏出火柴划著火一烤,黑渣滓都變成了白色灰燼,斷定是煤就確鑿無疑了。聽說過沙漠裏有個煤礦,有煤礦就會有四通八達的路,煤才能賣得出去,才會有價值,通往黃河的路一定少不了,那就是正確的路。

經過分析,有黑渣滓路的盡頭就是煤礦,也是通往黃河路的起點,不會有錯了。思維決定行動,行動檢驗正確與否,殺伐決斷就在一念之中,才是大將風範,優柔寡斷不相信自己,總不能這裏來自己和自己過不去較勁,亂加猜測否定一切,折磨自己吧?

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正確與否都要付出行動,空談誤國不是?他上車來,信心滿滿加油提速,一如既往風馳電掣。一個多小時后,天際邊閃爍着與星星差不多昏暗的一盞燈,就像大海中的燈塔一樣飄搖不定,讓看到它的人興奮不已,驗證着選擇的正確。

飛馳的吉普車油門踩到底,眨眼間到來后,燈光變成了群星燦爛的一片,看着眼暈。路在何方?在鼻子底下。高傲的人寧可走錯路,也不願意低下頭來問路,那是一種讓人唾棄的愚夫,不可取。

偌大的煤礦機器聲隆隆,可走的路縱橫交錯,卻不敢盲目亂竄。瞄準了一個人頭攢動的地方,吉普車一溜煙了來到了他們跟前。黑黝黝的煤礦工一看吃了一驚,大跌眼鏡,一個個都驚愕的不知所措。

身處大沙漠深處,基本上與世隔絕,大白天都不輕易看到陌生人,深更半夜突然從天而降陌生軍人,讓他們匪夷所思是自然反應。羽隊長下得車來一看,他們臉上佈滿了煤灰,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只有明亮的眼睛眨巴着,驚愕的不知所措。

從口袋裏掏出煙來,給每個人讓了一根,驚愕的他們木獃獃接過煙,神情就像在看天兵天將下凡似的出乎意料,詫異的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彷彿靈魂出竅。羽隊長虔誠的說明了來意,他們又一個個靈魂附體活躍了起來,七嘴八舌說個不停,顯得熱情似火。

其中一個老者問道:“哦——解放軍同志,前面有條岔路,你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

“呃……”老者吃驚的說:“為為——為何選擇了這條路啊?”

羽隊長不以為然的說了說原因,吃驚的老者一聽,匪夷所思的說:“呵呵……解放軍神人也——就是與眾不同,有過人之處。你如果選擇了那條路,就是跑兩天,都不一定跑出大沙漠,而這條路,明天中午就能跑出去了。嘖嘖——能掐會算,先知先覺的神人哦——不一般,佩服,佩服——呵呵……”

羽隊長一聽說選擇是正確的,自信滿滿就不言而喻了,問清楚了路就要告別,熱情的老者非要給帶路不可,理由是,煤礦不僅僅是道路縱橫交錯,死胡同不計其數,處處還有陷阱,弄不好就會迷路,那可就不美氣了,真摯的情感令人感動。

老者上車后,指引吉普車在巨大的煤堆和房屋間來來回回穿梭,像迷宮一樣繞來繞去,來到一處路口下車時說:“解放軍同志,一直往前走,再沒有岔路了,大沙漠的盡頭有一個坦克部隊,能看到就說明走出去了。”

夜行趕路的羽隊長神靈相助,仙人指路,感動的無以報答,把一盒煙硬塞給老者,依依惜別了。投桃報李,人間處處有真親,你得要用真情去換取,感動無處不在。一樣的路,一樣的沙,卻有不一樣的心情。

前面走過的路,雖說是沒有走錯,卻總是有一種戰戰兢兢探索不踏實的感覺,現在經人指導下,依然不知道前路路況如何?卻感覺踏實了許多。不期而遇的陌生人,不會指東打西,無緣無故欺騙毫無糾結的軍人,想想沒那個必要,損人不利己,沒有好果子吃嘛?

人之初,性本善,無事生非,欺騙了軍務在身的軍人罪不可贖,捲土重來的後果不堪設想,相對於一個思維正常的人來說,不會這麼兒戲去做,把不疼的手塞進磨眼裏自找苦吃。

獨自開車的枯燥乏味,孤獨寂寞,在黑透了的夜裏尤為突出,還有體力腦力的消耗,七八個小時后肚子就餓了,伸出手在紙箱子裏面摸出了一個媽媽準備的饃饃,一邊開車一邊吃起來了,還有肉,卻沒有手可以利用。

吃饃饃就想起媽媽,飛馳的吉普車車輪滾滾,急不可耐,已經把有媽媽的故鄉,拋在了幾百公里身後了,何時再見到倚門盼兒的媽媽?又成為遊子每一天的期盼,也成了永不謝幕的激勵。

口乾舌燥沒有口水,大沙漠的乾燥不是蓋的,蒸發了體內的水分沒時間喝水,每一口饃饃都不容易咽下去,只能湊合著先墊一些。如果停車喝水,就會驚醒劉曉強休息,接下來的路還要靠他支撐,休息不好,體力不能恢復,反應遲鈍就很吃力了。

騰格里沙漠腹地不是死亡之海,生命力無處不在,晝伏夜出的動物們為數不少,遍佈大沙漠的每一個角落,時不時就在燈光里閃現。尤其野兔,不知道是看見了燈光神奇,還是想在燈光里奔跑?總是和吉普車一較高下賽跑一陣子后,突然消失在黑暗中,看着跑不過的吉普車滾滾而去,不知道做何感想?

還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垂涎欲滴,貪婪的注視着吉普車,想像着如果能拋錨的話,就有意想不到的美味了。隨着絕塵而去的吉普車,閃現的神往頃刻間就灰飛煙滅了,無奈收回貪婪的目光,期待着下一個倒霉的目標出現,要不然,守株待兔豈不是一句謊言?

世事如局局局新,千篇一律有什麼意思?總有命運不濟,霉運纏身的倒霉鬼,送上門來了坐享其成,沒有夢想就沒有活下去的期望,人和動物都一樣,想不想是一回事,得不到又是另一回事,想想還是可以。山再高檔不住流雲,神仙擋不住幻想不是?

嘴裏塞滿饃饃,目光不屑的看着一閃而過的幽靈,就像不存在似的。想想草原上威猛的狼王雪兒銳不可當,都在為他站崗放哨,何況這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怎麼能入他法眼?留給牠們的只有撲面而來,絕塵而去的滾滾塵土。唯有感嘆今天時運不濟,遇人不淑了。

劉曉強睡覺睡到自然醒來的時候,已到了輪值的黑夜交接班,東方發出魚肚白的時刻了,用不了多長時間,金燦燦的一輪紅日,就會像美麗動人的新娘一樣盛裝而出,毫不留情把黑夜佔領的大地重新奪回來光彩奪目。有人說,太陽是黑夜下的蛋,想想還是有些道理。

養足了精神的劉曉強,從後面坐墊上翻越到前面副駕駛座位上坐好后,看着全神貫注開車的他,不好意思的說:“哎呦呦——我我,我怎麼睡了一夜哦——太不像話了隊長,你也不叫我一聲?”

“呵呵……叫你幹嘛?睡醒了沒有?”他滿不在乎的說。

“啊呵——當然睡醒了,顛簸的車裏面睡覺就是適應,像搖籃一樣舒服極了,這才是我們的生活啊。”

“呵呵——可不是嗎?汽車兵的生活就是以車為家,汽車就是流動的汽車旅館,不適應就活不下去了。”

“啊呵——吸吸吸,阿嚏——”劉曉強打了個哈欠說:“嗯嗯——隊長,我來開,你休息一會吧?一整夜不眨眼,夠受地。”

“且——老當益壯,不咋地,我還沒有那麼嬌氣。嗯嗯——這裏全是沙漠路,你行嗎?”

“哼哼——什麼話?沙漠裏我又不是沒有開過車?雖然比不上你,也差不到哪裏去哦——咦……你你,你這不是小瞧我嗎?”

“呵呵——小瞧你倒是沒有,只不過你的手藝還是有些欠火候,離人車合一的隨心所欲,爐火純青,還得苦練啊。嗯——等一會太陽出來了你開,現在先把肚子吃飽了。呃,開車的時候注意留神着,這一帶有個坦克部隊,我們正好去補充些油料。”

“吆喝——”劉曉強一聽來了精神,大言不慚的說:“呵呵——吉普車補充油料,人也得補充食物,讓他們好好地把我們慰勞慰勞才行。”

“哈哈哈……痴人說夢,你是誰呀?想法太多了,會讓人有失落感,別給自己出難題。”

“切——這還算個想法嗎?水到渠成的小菜一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哼哼,我給楊參謀一個電話,坦克部隊的首長們還不的屁顛屁顛圍着我轉圈圈吶。”

“且——十萬火急的我們,哪裏有時間讓他們圍着我們轉圈圈吶?你就省省吧。”

“嗯嗯——不礙事,時間再緊,吃飯還是要認真對待。你不是常說人是鐵,飯是鋼嗎?優雅的吃好喝好,才能完成任務。這事你就甭管了,一切我安排。”劉曉強信心滿滿地說。

羽隊長無奈的搖了搖頭,相信他有這個資本,不是吹牛。一個大軍區司令的公子哥,不亞於欽差大臣,到軍區管轄的哪個兵種去,少不了俯仰趨勢的投機者大獻殷勤,卑躬屈膝迎來送往實屬常理,吃頓飯更是不值一提。

說話間天漸拂曉,漫天紅霞彷彿在燃燒,把了無情趣冷冰冰的沙漠也引燃了起來,大大小小的沙丘,彷彿睡醒了充滿活力,輝映着朝霞歡呼雀躍,一時間紅彤彤蔚為壯觀。隨着太陽冒出一點點妖艷炫麗的紅唇,越發的艷麗無比,大漠日出壯觀無限,新的一天開始了。

風煙滾滾來天半的吉普車,車後面巨大的的塵土翻卷着直衝雲霄,輝映着朝霞,彷彿烈焰升騰,飄飄渺渺佈滿天際,氣勢如虹衝上一個沙包下坡時,羽隊長抬起油門停車了,這是沙漠裏行車的基本常識。如果把車停在平處和上坡處,再起步走車,輪胎打滑就困難了。

滾動的沙粒沒有附着力,車輪打滑陷進沙子裏,越陷越深不能自撥,沒有外援,那可就欲哭無淚了。這樣低級的錯誤太小兒科了,不可能發生在老手身上,自然是經驗老道了。

吃飽喝足了的劉曉強,車前車后檢查車,一油箱油也告瓮了,把預備的兩個五加侖桶汽油加進去。下車后的羽隊長伸腰踢腿活動身體,從書本上照貓畫虎學到一套涼州羅漢拳有聲有色,依葫蘆畫瓢打了一趟騰挪跳躍,殘影閃現,氣勢如虹,像模像樣收住勢,把紙箱子搬到沙丘上坐下來,一邊吃,一邊又轉着圈欣賞沙漠風光。

綿延起伏的沙丘層巒疊嶂,在噴薄而出的朝陽下色彩斑斕,瑰麗多彩變換着色彩,靜靜地凝固着,彷彿在思考着什麼。遠處的空氣中漂浮着一層薄薄霧氣,像輕紗一樣飄渺,覆蓋著密不示人的神秘。昨夜目擊的夜行動物銷聲匿跡,不見蹤影,都潛伏了起來韜光養晦,看不出一點點生機。

極目遠眺,黃沙滾滾,蒼涼雄壯。沏了一杯茶,香味就瀰漫在沙丘上引人入勝,吸吸溜溜連續喝了好幾杯,才覺得口舌生津,心滿意足了。從紙箱子裏取出羊後腿,看了看碩大無比,有些太大不好下口,順嘴喊道:“刀——”

正在擦車的劉曉強一聽,掏刀的空間問道:“你的刀呢?”

“在部隊上。”

“呃……不不,不帶上防身?”

“哦——防身?且且——回家還防什麼身?家裏還有什麼人值得防嗎?呵呵——回家是卸下裝備返璞歸真,放鬆身心,修息養神的美事,我連手槍都沒有帶,帶刀幹嘛呀?再說了,帶武器回家是違反紀律,萬一有什麼差錯,不是自找麻煩嗎?咦——你是不是帶武器回家了?”

“我——哈哈哈……”劉曉強不屑的說:“我家裏有的是各種各樣的武器,用得着我帶嗎?呵呵——你看看這把匕首,真正地瑞士軍刀,是我爸爸出國訪問的紀念品。”

空中殘影一閃,銀光閃閃,羽隊長接過瑞士軍刀,沉甸甸的極有手感,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銀色的刀鞘上是浮雕圖案,一個中世紀武士披着戰甲,膝蓋以下光着腿赤腳,尖尖的頭盔舉着戰刀,威風凜凜極有動感。

銀色的刀柄像是純銀打造,有四道凹槽,剛好是手指把握的地方,手握上去渾然天成,嚴絲合縫。拔出刀刃來寒氣逼人,寒光閃閃,能削鐵如泥,還有許多功能。他愛不釋手的說:“嘖嘖嘖——好東西——好東西,你你,你小子是從哪裏偷來地?”

“啊——哈哈哈……偷來地?會不會說話耶?你你——你給我偷一把試試?這是世所罕見的禮品軍刀,不是高級軍官,是沒有資格擁有,就連我爸爸都嘖嘖稱奇,愛不釋手,視如寶貝。”

“嗯嗯——那是當然了,只要是識貨的軍人,都會視如寶貝的。咦……你爸爸都視如寶貝,現在怎麼會在你手裏?不會是師出無名、來路不正吧?”羽隊長疑惑的問道。

“且——說什麼吶?”劉曉強蹙眉想了想說:“嗯——我這次回家后,我爸爸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讓我大跌眼鏡啊?以前對我嚴加防範的保險柜,這次卻不設防了,還給了我一把鑰匙,說裏面的東西都是我的了,我可以隨便支配,把我吃驚的下巴殼都掉下來了,怎麼可能啊?嗯嗯——以前這些東西,我爸爸從來不示人,就連我都沒有見過。哎呦呦——保險櫃裏有各色各樣精巧的武器,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軍功章、證書,還有其別瞠目結舌的東西,都是我爸爸多少年來的收藏品,我挑了兩件。除了這把刀,還有一把手槍,我說是送給你的,我爸爸一聽,高興地說可以,你看看這把槍手槍,我敢打賭說,就連電影裏你都看不到。”

還沒有手掌長的一把銀光閃閃的左輪手槍,看起來特別新穎別緻,精緻的沒有一點點瑕絲,這種小巧玲瓏的槍,一定是王公貴族們的珍愛品,扳機和通條黃橙橙熠熠生輝,像是純金打造。

羽隊長看了看不以為然,還給劉曉強說:“嘖嘖嘖——這是奢侈品,不是我們這些粗人擁有的物件。呃——不錯,你現在學為好人了,已經取得了你爸爸的信任,彌足珍貴,這麼貴重的東西隨便你支配,足以說明對你的厚愛,你可要自尊自愛,多讀書少闖禍,讓你爸爸因你而驕傲。”

“啊——不是?”劉曉強一看他把手槍又還回來,急急地說:“隊隊——隊長,這把槍送給你,是我爸爸同意了地,你你,你怎麼不要啊?”

“呵呵——不是不要,而是我才疏學淺,地位低下,不配擁有。嗯嗯——槍是軍人的最愛,可也不能奪人之愛,還是我那把老槍適合我。雖然陳舊破爛過時了,說明它有歷史感,拿在手裏更有肌肉感,關鍵時刻能百發百中擊發,完全是一種不知不覺的靈感。咦——你忘了?在高原時擊碎撲向你的那隻狼頭,是一種平時根本就沒有的靈感。哎呦呦,你和狼扭打在一起,你的頭也在槍口下,放在平時,誰敢膽大妄為開槍?弄不好就把你報銷了。”

“哎呦呦——不說了好不好?”劉曉強一聽,打了個冷顫,似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用世所罕見的瑞士軍刀削肉吃,太有些大材小用了,有一種說不出的享受。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快朵頤,不亦樂乎吃飽了肚子,劉曉強麻利的收拾好紙箱子,遺憾地說:“嗯嗯——隊長,你總得留下一樣做個紀念才好?要不然,我太沒有面子了?”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你都知道顧面子了?進步不小呀?提出表揚。嗯——就把瑞士軍刀送給我吧,這可是夢寐以求,難能可貴,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值得珍愛珍藏。讓它陪伴我叱吒風雲,浴血沙場,揚威立腕,再立新功好不好?”

“且且——隨你了,我……”劉曉強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舉槍瞄準了幾十米之外一個石頭“砰砰砰……”開了數槍,一槍也沒有命中石頭,用嘴吹了吹槍管上的硝煙,自言自語的說:“呵呵——這槍徒有其表,好看不好用,繡花枕頭一個,要它幹什麼?”……

拾掇停當繼續趕路,躺在後排座上的羽隊長眼睛一閉,機不可就失鼾聲四起,大膽放心睡實了。劉曉強謹小慎微開着車,適應着沙漠裏開車的要領,想把吉普車靈活自如的性能發揮出來,還是需要嫻熟的駕馭技巧。不然的話招災惹禍,事與願違,欲速則不達了。

一浪一浪的沙丘前赴後繼,撲面而來,一閃而過,吉普車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小舟,輕飄飄飛馳在沙丘之間,時而在低谷,時而頂的峰。不同的是,揚起的塵土飄蕩在走過的上空激烈翻滾,遮天蔽日,經久不散,宛如舞動的綵綢隨風飄揚,跌宕起伏,曲曲彎彎。

高幹子弟劉曉強畢竟是老兵了,開車雖說時間不長,可走過的路不在少數,更有技術一流、無人可及的師傅言傳身教,傾囊相授,嚴師出高徒是必然結果。還有鐵腕人物羽隊長用心良苦有心栽花,謀心不善故意找茬,六親不認嚴酷鍛造,真可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已經能堪大用了。

還有所經歷的風風雨雨,更是不計其數,就是命懸一線的危急時刻,他也沒有倖免堂堂面對,真可謂身經百戰,媳婦熬成婆了。現在把吉普車適應了一陣后,覺得能掌控吉普車高速行駛了,剛剛把車屁股在沙地上扭來扭去,不聽使喚的吉普車速度提起來,眼前卻出現了一條巨大的深溝,嚇得他趕緊減速踩剎車。

風馳電掣疾馳的吉普車慣性使然,不滿意主人約束失去控制,由着性子在沙漠裏橫衝直撞,亂跑亂轉中衝上沙丘,一跟頭又跌到了谷底,像特技表演耍雜技一樣漂移着,塵土飛揚打着旋一頭栽進深溝,左突右沖拐來拐去,晃來晃去越過了深溝,嚇得劉曉強胸口頻頻亂跳。

幸虧也是滾動的沙粒幫了忙一同滑動,要是放在平常公路上,沒有滾動的沙子相輔相成滑動,翻車就成了必然趨勢。有一害必有一利,辯證法。睡夢中就有些天璇地暈的羽隊長,等待他醒來時,危機已經化解。

劉曉強心慌慌的說:“嘖嘖嘖——路太滑,把你驚醒了?不不——不好意思隊長?”

眼睛都不想睜開的他說:“按冰雪道路上的駕駛要領操作就可以了,方向剎車要輕柔,才能人車合一,切不可失當。”

“知道了。”劉曉強誠懇的說。

這就是差距啊!差距來自於必不可少的磨練,熟能生巧的過程必不可少。不斷攀升的太陽光芒萬丈,艷陽高照,活力四射,真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春暖乍寒的季節冷熱交替,變幻無常的沙漠裏自稱氣候,局部急變家常便飯,這樣的好天氣少之又少,不是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那可就黃沙滾滾不見天了,毀天滅地也未可知。

這兩個膽大妄為的熊兵膽識過人,有幸運女神眷顧運氣不錯,真正是貴人自有天相,瞎頭瞎腦進入沙漠后一帆風順,風平浪靜。彷彿沙漠裏的神靈眷顧一路放行,就像持有暢通無阻的特別通行證一樣過關斬將,真是傻人有傻福,可不是蓋的。

臨近中午時分風雲突變,天邊出現了一片雲煙,雲煙下面有幾百輛坦克在沙漠裏顛頭晃腦,走走停停移動着,排氣管里的黑煙不均勻在噴吐着,就像得了肺氣腫的老漢在咳嗽似的,看起來不順暢,不舒服。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一看就知道是在訓練新的坦克手,如果是老兵把坦克車開成如此模樣不成章法,顏面無存,早就讓師傅大發雷霆,吹鬍子瞪眼拳腳相加,打發回家放牛去了。丟人現眼的囧態,要看什麼人而為了?懵懵懂懂的初學者有情可原,無知者無罪哦。

一看到坦克,劉曉強高興地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把吉普車急速開到了一個手拿紅旗的指揮官跟前了解情況。這是一支屬於軍區的裝甲旅,在搞新兵訓練,旅長姓胡,旅部就在看得見高聳的水塔下面。

以水塔為航標,吉普車七拐八拐來到了旅部所在地,大門口的兩個哨兵看到是部隊上的小車,沒有停車檢查,還立正敬禮放行了。也許是地方富餘的緣故,進大門后的旅部讓人膛目結舌,遼闊的就像是一座小城鎮,從這頭看不到那頭。房子不多,間隔卻大得驚人,光是一個操場,就是一個標準的足球場,給人的感覺就是空曠,奢侈。

偌大的營區里,只有孤零零一棟二層樓鶴立雞群,一定是旅部所在,吉普車直徑開了過去,停在了畫有停車線的區域內,一身塵土的劉曉強,興沖沖從車裏下來,也不拍打拍打,就想去找胡旅長。

樓房門口也是有哨兵,一看他大模大樣過來,攔住說:“請問首長從哪裏來?到這裏找誰?”

“我是從軍區來,到這裏找胡旅長。”

“請你出示軍官證,介紹信。”哨兵不卑不亢的說。

劉曉強從口袋裏掏出來軍官證和介紹信遞過去,哨兵看了看,提起電話請示報告,放下電話后,讓他登記簽名。在哨兵帶領下,來到了胡旅長的辦公室,他大聲喊了聲“報告——”聽到屋裏面有人應聲后,才推門而入。

很大的辦公室窗明几淨,寬敞明亮,充足耀眼的陽光無拘無束從窗戶里照進來,窗台上擺滿大大小小的花盆風格迥異,都沐浴在陽光里花紅葉綠,生機勃勃,與室外的黃沙滾滾相比,簡直就是養眼的世外桃源兩重天。

沙發和書櫃靠牆佈局,辦公桌對面的牆上,有一塊巨大的紅色幕布,一定是軍事地圖。胡旅長個頭不小,看起來高大威猛,劉曉強立正敬禮后說:“報告胡旅長同志,我是軍區司令部直屬車隊三排長劉曉強,執行軍務路過此地,想在你這裏補充些油料,請指示——”

胡旅長本以為軍區來了個多大的官?還想鄭重其事,一本正經接待一番,沒想到是一個小小的排長,還大言不慚到這裏來補充油料?想揩油打劫呀?從哪個方面講,級別檔次也不對等,似有些被愚弄的感覺,出乎意料的怔怔得看着他,沒有立刻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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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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