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葯
何依依被明某人擁抱在懷裏,正暈暈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時,房門被敲響了。
明景昕眉頭一皺,沉聲問:“誰?!”
“明總,您的手機落在車上了。”鹿霏雨說。
“你先收着吧。”明景昕不耐煩地說。
手機什麼的,扔了又怎麼樣?
“您的手機一直在響。”鹿霏雨在門外堅持着,大有明景昕不開門她就不走的意思。
何依依趁機掙脫開某人的雙臂,拎着藥箱去開門。
“額……老大。”鹿霏雨看見何依依完全不意外,明凈的眼神告訴何依依,她就是來攪局的。
何依依笑着按了按鹿霏雨的肩膀,低聲說:“我會爭取一下,讓明總給你加一份兼職工資。”
鹿霏雨朝何依依做了個鬼臉,伸手接了藥箱,並把手機遞給了何依依。
“何夫人一直在打電話。”說完,鹿霏雨轉身走了。
何依依看着手機上的五個未接來電,搖搖頭把手機送到明景昕的手裏:“你的母上大人找你。”
“別走。”明景昕一把抓住何依依的手腕,另一隻手把未接來電撥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明景昕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小茶几上:“媽,找我有事?”
“你是不是跟柳瑤杠上了?”明溪開門見山地問。
“是她先招惹我的。我不過是見招拆招而已。”明景昕淡淡地說。
“你自己有點分寸啊,你外祖父剛給我打電話了,說兩家好歹算是世交,別鬧得太難看了。”
“世交的情誼是用來互相成就的,不是用來遷就的。是她蹬鼻子上臉,憑什麼我不能還擊?”
“我知道,只是你稍微收着點。別把事情弄得太難看,多少顧忌一點葉家人的面子。這裏面還有坤鶴大哥的面子呢。”
明溪嘴裏的坤鶴就是明景昕帶着何依依去拜會過的葉老。
“明白。”明景昕隨口答應着,“已經很晚了,你早點睡啊老媽。”
“嗯,我是要睡了。你照顧好你妹妹哈。”
“放心。”明景昕捏了捏何依依的手,等明溪掛了電話之後,方把手機直接關機。
何依依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關於葉青眉,我這次可以不跟她計較。但前提是,柳瑤別插手天府玉翠城的事情。”
明景昕搖搖頭,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畢竟,我媽媽剛剛只是聽了柳瑤的片面之詞。”
“嗯。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睡覺了。”
明景昕伸手揉了揉何依依的後腦勺,輕着聲音說:“去吧,做個好夢。”
·
何依依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踢掉拖鞋,把自己摔到床上。
這一天下來真的好累,各種事情都攪和在一起,心力都擰乾了的感覺。
但是她還不能睡,因為還有事情沒做完。
何依依在床上爬了十幾分鐘,緩和了一下身上的疲憊,就打開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喂,親愛的小姐姐,你還沒睡嗎?”容軼的聲音聽起來很明媚。
“容軼小朋友,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何依依翻了個身,又網上竄了竄,半靠在床頭環節自己腰背的酸痛。
“客氣了,我剛剛弄到了更有趣的東西,已經發送到你的信箱裏了。小姐姐,這個葉青眉的私生活也太豐富了!你如果不累的話就看看。不過我猜你看完之後怕是睡不着覺了。”
“哦?”何依依聽了這話,立刻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蹭的一下爬起來,從背包里拿出電腦登錄郵箱。
郵箱裏有一封郵件包含了6個壓縮包,每個壓縮包都有2G多。
何依依把壓縮包下載,解壓,然後隨便打開了一個文件夾。
下一刻,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個文件夾里是葉青眉在某熱帶國家度假的照片,這裏面她穿着打扮特別另類,什麼露腿露肩露背,假髮,濃妝,在酒吧里抽煙,喝酒,泡靚仔的,各種照片都有。其中有一組照片讓何依依停下了翻頁——葉青眉居然跟徐邵玄在一起玩?!
照片里的兩個人看上去很熟悉,他們並肩站在海邊,互相對視着,像是交談着什麼事情。徐邵玄臉上帶着笑,葉青眉沒有笑,但是一臉玩味,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何依依拿起手機再次撥出容軼的號碼。
“小姐姐,怎麼樣?對我的成績滿意嗎?”容軼笑嘻嘻地問。
“非常滿意。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拜託你。”
“有事兒您說話。”
“你幫我查一下葉青眉跟徐邵玄的關係。我看那些照片里,有他們兩個一起的。看上去他們還很熟的樣子。”
“這個我查過了,葉青眉曾經在西班牙做過一年的交換生,徐邵玄剛好跟她一個學院。徐邵玄追過葉青眉,但到目前為止沒有成功。這個葉青眉也是有手段的,兩個人認識兩年多了,她一直不鬆口,但徐邵玄一直沒放棄追求。”
“嚯!居然這麼痴情?”何依依驚訝地搖搖頭,徐邵玄她是見過的,那就不是一個痴情人該有的樣子。他對葉青眉窮追不捨,為了利益是真,痴情不過是幌子。
“徐邵玄這個人真的很會交朋友,他有各種各樣的朋友,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我會繼續盯住她的。”
“容軼,七萬不要被他發現。徐邵玄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放心吧小姐姐,別的事情我不敢逞強,但是在網上盯一個人,我自認還沒遇到過對手。你那邊很晚了吧?早點睡吧!女孩子不能熬夜,否則會不漂亮哦!晚安!”
“好,謝謝你了。”
“瞎客氣什麼,自己人嘛。”容軼說完,率先掛了電話。
何依依下載完了郵件就把筆記本斷網了。之後她把葉青眉的照片看了一遍,把一些特別過分的整理到一個文件夾里,拷貝進了一個U盤備用。
一夜睡的非常不安穩,一個夢接着一個夢。先是夢到母親周曦月,恍惚中又回到了前世。夢中她又回到那個暗室之中,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毆打,用盡了力氣也看不清那人的臉。
疼痛,如影隨形。
……
“依依!依依!”有人在耳邊喊,聲音很陌生又熟悉。
“依寶,該起床了!”
“小辣椒!你做噩夢了?快醒醒!”
明景昕捏着何依依的手一根一根順着她的手指。
“呼——”何依依猛地睜開眼睛,卻獃獃地看着屋頂。
“醒了?做噩夢了吧?”明景昕抽了兩張紙巾擦着何依依額頭的汗和眼角的淚。
“你怎麼在這兒?”何依依只覺得身上酸痛,睡了這一覺,竟比沒睡還難受。
“你一直睡不醒,現在已經八點多了。”
“啊?這麼晚了?我們是不是得趕緊去體育館?”何依依說著,匆忙下床。
明景昕看她趔趄,忙扶了一把,問:“你夢到什麼了?哭成這樣!”
“沒事,不過是在夢裏又死了一次而已。”何依依覺得小腹難受,忽然想到什麼轉身看了一眼床上,果然有一抹殷紅。
“……你出去。”何依依立刻反手推明景昕。
“啊?”明景昕莫名其妙地順着何依依的目光掃了一眼。
何依依立刻伸手擋住他的視線:“我要換衣服,你出去!叫鹿霏雨進來幫我。”
“好。”明景昕也沒多問,順勢出門去了。
何依依立刻把床單扯下來,又跑進洗手間換衣服。
好一頓兵荒馬亂之後,何依依才把自己收拾利索。下樓隨便吃了兩口東西,就跟明景昕一起去了體育館。
雖然為了明天的直播,她必須強打精神去排練,身上的不舒服卻一直在,上台唱了兩遍之後,更覺得全身無力。
童潔看着靠在鋼架上喝水的何依依,皺眉問:“伊殿,你的臉色好差,怎麼回事?”
“親戚來了,肚子有點疼。”何依依苦着臉說。
“那你別在這兒站着了!去我的休息室坐一會兒吧。”
“一會兒該我上了。”何依依搖搖頭。
“那我叫人去給你弄個姜棗茶?”
何依依忙擺擺手說:“不用,謝謝童總。我沒那麼嬌氣,您忙您的就行。”
“你悠着點,保存體力。明天才是重頭戲。”童潔叮囑道。
何依依點頭答應:“明白。”
鹿霏雨抱着一個保溫壺尋了過來,先跟童潔打了聲招呼,然後跑到何依依跟前,把保溫壺打開。
“老大,喝點紅棗薑茶吧?我放了兩塊黑糖。”
何依依喝了一口就還給了鹿霏雨:“太甜,又辣,影響嗓子。”
“啊?那你肚子不舒服,就是要喝這個啊!”
“沒事,忍一忍吧。記得去買點止疼葯,萬一明天還疼,就麻煩了。”
“好嘞!我記着了。”鹿霏雨忙答應着。
耳麥里有執行導演喊何依依準備上場。
何依依忙清了清嗓子,握緊話筒站到了幕布之後。
·
今天雖然是綵排,但觀眾席上依舊有很多人圍觀。這些人有歌手們的粉絲後援團,也有一些媒體記者以及通過各種關係進來的代拍,博主等人。
何依依上台之後,有一個娛樂自媒體的主播悄悄地繞到了後台,這人摸到後台之後就四處打探,看見鹿霏雨之後,就裝作慌慌張張地撞上去。
“哎!你幹什麼?!”鹿霏雨看着灑了一半的紅棗薑茶,氣憤的瞪着那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找洗手間……很着急!”
“毛毛躁躁的~”鹿霏雨看着地上的紅棗薑茶,皺着眉頭去角落裏找拖布,以免等會兒有人在這裏路過的時候不小心滑倒。
原本慌慌張張找洗手間的主播看到地上的紅棗和薑片,勾起唇角笑了笑,急匆匆躲了。
舞台上,何依依正在練習第三首歌。
這首歌她選定的是《假如愛有天意》的改編版,她把這首歌的開頭加上了《當愛已成往事》的開頭四句。而且,這首新編的歌曲是她跟明景昕合唱。
台下的娛記和主播代拍們都恨不得寄上舞台把鏡頭懟到二人的臉上。
何依依沒有化妝,臉色白里透黃,憔悴之色顯而易見。
音樂一結束,就有人大着膽子喊話何依依:“伊殿,你臉色好差,是因為第一次站在龍都體育館的舞台而太緊張了嗎?”
何依依懶得跟這些人掰扯,只笑了笑,說:“昨晚沒睡好,今晚回去補個覺就好了。”
又有人趁熱答題,追問:“伊殿,你對這次奪冠有信心嗎?”
“沒多少信心。但我會盡全力,抱歉,我該回後面去了。”何依依對那些人笑了笑,轉身回後台。
有人想喊明景昕,但明景昕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全程冷着一張臉,連一個眼神都不給眾人。
回到後台,何依依在椅子上坐下就按住了小腹。
“難受?”明景昕皺眉問。
“鹿鹿呢?”何依依朝着外面喊:“鹿霏雨?”
“她去給你買葯了。”杜悅把一杯熱水送到何依依手裏,“你臉色太蒼白了,要不還是先回車裏休息一下吧。少排練一次也沒啥。”
“以前從沒這麼疼過,這次是怎麼了?老天爺都不幫我嗎?”何依依皺眉嘆道。
“你昨晚喝的紅酒加冰了吧?”明景昕皺眉問。
“為了減少酒精含量,我肯定要加的呀。”冰融化就等於酒里兌水,小孩子都明白這道理啊。
明景昕把一個玻璃水杯擰緊,又找了個一塊毛巾包起來塞到何依依懷裏,“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吃冰的東西。”
“沒事,這個應該很快就過去了。不會影響明天演出的。”何依依把熱水瓶壓在小腹上,暖意從小腹散開,至四肢百骸,疼痛果然緩解了不少。
“我回來啦!”鹿霏雨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把手裏的藥盒遞到何依依面前:“止疼葯,先吃一顆吧?”
何依依看着已經拆開的藥盒,皺眉問:“這葯已經開封了,是哪裏來的?”
“我跟工作人員打聽附近的藥店,他們都不知道。剛好有個記者是本地人,她說出去買葯來回大概要四十多分鐘的時間。她又說隨身帶着藥箱,問我需要什麼葯,可以先借給我。不過我拿了她這幾顆止疼葯,給她發了二十塊紅包。”
何依依把葯從盒子裏抽出來,看着已經扣掉的三個空兒,再看看密封的鋁箔紙,扣除一顆來放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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