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鍋海鮮燴#4
大王蛇,竹蟲,竹鼠。
江一塵和布麗安娜並看不見箱子裏裝了什麼,但面前的大塊頭露出一臉便秘的神情,百分之三百不是什麼正常選擇。
傑拉里用相當憐憫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陷入無盡的糾結之中。
蛇?
怎麼殺?還要剝皮?老天……
蟲子?
不不不老子最討厭蟲子了……而且看在上帝的份上,誰特么的·特么的·特么的會去吃蟲子啊?
到底是哪個傻逼發現蟲子也可以吃的???
然後是那兩隻毛茸茸的竹鼠。
兩隻竹鼠彷彿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同時默契的停了下來,用芝麻般的小眼睛看向他。
怎麼感覺有點萌啊。
傑拉里沉默了幾秒鐘,直接罵了句髒話。
“請給出你的選擇。”克拉爾笑眯眯道。
考慮到評委也會輔助節目組出題,容玉在這一瞬間忽然感覺,這次題目百分之百就是她出的。
這個女人看起來小鳥依人又人畜無害,其實骨子切開來是黑的!
傑拉里兩手抱着頭,相當焦躁的左右踱了兩圈,然後指向竹鼠:“就這個了。”
“好的。”克拉爾點了點頭,看向一臉茫然的布麗安娜:“請你們把手伸進去,確認自己要哪一種。”
布麗安娜略有些戒備的看了眼被遮擋的洞口,扭頭看向江一塵。
她要等他伸手了再確認。
江一塵倒是面上無波無瀾,毫無心理鋪墊的就把手伸了進去。
他垂眸感受了下裏面大概是什麼,然後又拔了出來。
難道……沒那麼恐怖?
傑拉里竭力繃著表情,生怕暴露什麼。
布麗安娜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江一塵的身邊,把手伸了進去。
如果是她能處理這個食材,就直接拿走他面前的這個箱子。
剩下的那個?呵,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歸這個中國人好了。
所有人看着她把手伸進了那個裝着大王蛇的箱子裏,後者也相當配合的吐着芯子就盤上了她的手腕。
布麗安娜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臉色變得煞白,然後發出了這輩子前所未有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
傑拉爾聳聳肩,會意的跟江一塵傳遞了一個眼神。
布麗安娜幾乎觸電般地瘋狂甩手,忙不迭的把手腕從箱子裏□□,幾乎渾身失去控制的又甩又抖,一臉見鬼的匆匆站到江一塵的身後,直接罵了句髒話。
“哦,這算國別歧視了。”江一塵淡定道:“你也想喪失比賽資格?”
“警告一次。”克拉爾冷冷道:“這裏不允許任何程度的國別或者種族歧視。”
“你明明知道這裏有蛇!”布麗安娜一臉怒意的看着江一塵:“你這個混蛋!你是故意的!”
就這樣都能被擺一道!
“我又不怕蛇。”江一塵懶洋洋道:“所以你要哪個箱子?”
布麗安娜渾身的雞皮疙瘩還沒有消掉。她幾乎想現在就沖回房間裏洗個澡,最好把渾身的皮都搓掉一層。
剛才那條蛇,直接把所有的鱗片都貼在自己的手腕上,還試圖往上遊走——
冰涼的讓人骨頭都發麻。
讓她來處理這種動物?還不如殺了她!
“這個!”布麗安娜不假思索地指向最後一個的箱子道:“我只要這個。”
不可能有比這個更糟糕的選擇了。
傑拉里露出了相當嘲諷的笑容。
“好的,”盧老爺子宣佈道:“限時一個小時,從這一刻開始。”
布麗安娜繞過桌子,看了一眼箱子的正面,指節攥的發白。
密密麻麻的竹蟲擠在一起,不分前後左右的蠕動着。
“這個歸你了。”傑拉里拍了拍她的肩:“都是活·的·哦。”
布麗安娜僵硬的呆在遠處,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這麼多的蟲子——拿來烹飪?
她一想到這些蟲子被倒進鍋里開始瘋狂逃竄的樣子,簡直頭皮發麻。
居然真他媽的有更糟糕的選擇!!!
傑拉里哼着小曲兒抱走了裝着兩隻竹鼠的盒子,腳步相當輕鬆。
“老鼠?”拉斐爾用紙巾擦乾淨碗的邊緣,扭頭看向容玉:“這種東西要怎麼處理?”
“不是老鼠。”容玉解釋道:“是只吃竹子、草葉的竹鼠,毛細肉肥。”
“噢,”拉斐爾其實並沒有聽懂,還是點點頭道:“就跟處理兔子一樣?”
“相對兔肉而言,竹鼠可能更細嫩一些。”容玉笑眯眯道:“不過在中國,好像什麼動物上鍋紅燒一頓,都會相當好吃。”
當初她在家裏養小兔子的時候,差點被老爹隨手捉了打牙祭。
布麗安娜站在盒子前足足站了五分鐘。
她試圖伸手去觸碰這些蟲子,可還沒靠近盒子就縮回了手。
實際上,她連抱走這個盒子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這些混蛋……”她低低罵著,眼神都開始變得毫無掩飾的怨毒起來。
傑拉里心情明顯變好了許多,哼着小曲套上手套,直接把其中一隻白鼠提了起來。
“你猜他會怎麼弄死它?”容玉摸了摸下巴:“砍頭什麼的……太殘忍了。”
雖然自己好像吃什麼都相當開心,但是動刀子這種事情總會伴隨着血液飛濺,總是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我記得……他好像是個醫學生?”拉斐爾思考道。
隨着鏡頭的特寫,傑拉里左手掐住竹鼠的頸部,右手摸索到小尾巴的根部,驟然一個用力——
“咔噠。”
隨着頸椎的分離聲,竹鼠軟軟的垂了下來,不再掙扎。
標準的醫學生處理小白鼠流程。
江一塵那邊,動作倒是相當利索。
蛇頭已經被斬下,蛇膽也泡在杯中的酒液里,整套放血破膛的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但也算流暢。
口味蛇,姜爆蛇,似乎這玩意兒跟雞一樣,擁有相當多的選擇。
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布麗安娜哆哆嗦嗦地拿着碗舀了一點,又把碗扔進了盒子裏,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裁判。”她露出絕望的眼神:“我放棄。”
傑拉里幸災樂禍的吹了一聲口哨。
“你確定嗎?”詹姆斯挑眉道:“你這樣,等於直接讓他們獲勝。”
“我……確定。”布麗安娜竭力說服自己為了不菲的獎金搏一把,偏偏生理的本能讓她作嘔。
“好吧,脫下你的圍裙。”盧老爺子扭頭看向一臉自在的那兩個男人:“你們還想繼續嗎?”
“做完了權當宵夜好了。”江一塵淡定道:“您可以宣佈結果了。”
“讓我們目送布麗安娜的離開,”盧老爺子微笑道:“七強誕生了。”
導演在最後一個鏡頭結束之後,面色凝重的走上了前台。
“我很遺憾的宣佈,安妮絲頓在之前的比賽中,使用了不正當的競爭手段。”迪爾惋惜道:“她在審問中供認了部分不道德行為,並且指控布麗安娜小姐從她的房間裏取走了針線包,意圖是陷害其他選手退賽。”
閔初神色一變,輕輕嘆了口氣。
伴隨警衛的鉗制,安妮絲頓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臉狼狽。
“出於對節目聲譽的保護,和在私下對所有選手的信息公開,我再次向你確認。”他看向這個失魂落魄的女人:“之前的幾次事故,都是你和布麗安娜一手造成的,是嗎?”
“不……還有貝爾納和奧利維亞。”安妮絲頓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恨意:“一切都是布麗安娜那個婊丨子主導的。她說,她說要一起進五強,要相互扶持——”
“坦格利安小姐,希望你可以冷靜一點。”迪爾不加猶豫的打斷道:“大家應該也清楚了相關事情,希望在節目播出前不要外傳,並且口徑一致。”
“你們各組的監製會私下與你們單獨談話,”他示意警衛帶走安妮絲頓,補充道:“節目組會保護每個人的權益,請你們放心。”
“稍等下。”容玉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容小姐?”迪爾揚眉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
迪爾側了側身,示意她可以過去了。
容玉看了眼閔初,走向了安妮絲頓。
“你想說什麼?”安妮絲頓冷笑道:“嘲諷我多可憐嗎?”
“我的密友,父親是全球頂尖的心臟病醫生。他救過的先天性心臟病孩童,可以說每一個都被下過死亡通知書。”容玉看着她的淺色眼睛,緩緩開口道:“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閔初。”
“哪怕你肯主動承認,或者配合警察調查一次,我都會主動引薦這位醫生來救助你的孩子。”
安妮絲頓的神情立刻變得慌亂而又痛苦,她開始不斷地扭動,試圖逃離警衛的鉗制:“不要——”
“你有孩子,你也應該明白,閔初如果被刺瞎一隻眼睛,他這輩子都會被不可逆的毀掉。”容玉眸色深沉,聲音里沒有一點感情:“可是你做了最壞的選擇。”
“我當時包庇布麗安娜,是因為她說,”安妮絲頓哽咽道:“她說我們合作,可以一起拿下冠亞軍,她說她也會拉我一把——”
“這是競技。”容玉冷冷道:“先天性心臟病的手術,要至少五十萬美金以上的醫療費用。”
“求求你原諒我——”安妮絲頓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滿臉:“我什麼都肯配合調查,我的孩子——”
“原諒?你要知道,你的孩子是無辜的。”容玉輕描淡寫道:“我會把醫生的聯繫方式給你的。”
安妮絲頓倉皇的抬起頭來,哽咽道:“真的嗎?”
“你已經毀掉了你在這個圈子的聲譽,那三個人也一樣。我原不原諒你,並沒有任何意義。”容玉接過胡穗遞過來的紙筆,寫了個郵箱地址給她:“沒有餐廳會雇傭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廚師。”
你自毀前途,也註定會為了你的孩子操勞一生。
哪怕能用手術挽救他的性命,天價的債務也足夠成為最好的報復。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