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里奈離開現場,對路線上的監視錄影器放置病毒干擾,藉此消除自己的行蹤,到某家服飾店換上與葦中學園類似的制服,再度回到學園島。
竄改資料進到房間,裏頭空空如也,小方桌上放着三份碗筷和幾個留有污漬的盤子,九十九式會定期清掃校園,所以房內維持乾乾淨淨的樣子,不過卧室的主人不知道多久沒回來了。
里奈在房間內搜索可能有用的資訊卻什麼也沒有留下,她無奈的癱坐於地,夜刀神狗朗也不在,或許是去找兩位族人,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這未免太詭異了。
突然喉嚨一陣乾咳,里奈趕緊到廚房倒水舒緩癥狀,全身無力虛脫的走回床鋪,整個人倒在床上產生了睡意,全身不舒服,頭也昏昏的,鼻子像是被堵塞了,只能用嘴巴呼吸。
看着照射在陽台上的光線越來越少,仔細一瞧,現在時間接近六點,太陽快要下山了。
“咳咳!”里奈猛烈的咳了幾聲,聲音變得沙啞,突然響起的電話,讓里奈緊張的看了來電顯示。她從隨身包中拿出變聲的耳麥,調整成平時說話的聲音才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嗎?草薙哥。”
“什麼時候回來?大家都在等妳吃飯。”
“Scepter4臨時交付一項秘密任務,這幾天不回吠舞羅了。”里奈想了想,她不想給吠舞羅添麻煩,等身體康復了在繼續搜查還來得及。
“里奈小姐,妳還好嗎?”草薙有點擔心的詢問,這幾天裏奈臉色不是很好,但願不是發生什麼事。
“我很好,請別擔心,幫我跟安娜問聲好。”里奈特別提高音量,表現出健康的模樣。
草薙稍稍的放下心,打趣的說:“好,我會幫妳跟小公主說一聲,里奈小姐真的很疼愛安娜,像是疼愛自己的妹妹一樣。”
“可能是因為安娜很可愛的關係,容易惹人憐愛吧!還有事要忙,我就不多說了,筆電我隨身帶着,吠舞羅的情況我會持續追蹤。”
“謝謝,早點休息。”
“恩,我會的。”
里奈掛掉電話,雙眼迷濛的看着漸落的夕陽,心想:等天色晚一點再回Scepter4的宿舍,雖然沒什麼使用,但該有的東西還是有。
太多的事情還沒步上軌道,在兩個氏族間打轉,被監視、被測驗、被懷疑等等,但她不在乎,能利用即利用,能幫忙即幫忙,她會做好該做的一切以及該守好的本分。
伏見不悅地離開事故現場,直往吠舞羅的方向而行,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街道上的路燈一個個打亮,他想起早上木野花的舉動,還有她蒼白的臉色,這幾天的相處,他知道這麻煩的傢伙常不按牌理出招,除非親眼見到人,不然任何事都很難說。
“歡迎光臨……是伏見啊!真難得,要喝點什麼嗎?”草薙驚訝的看着伏見,難得看到他連續兩天光臨酒吧。
伏見環視HOMRA酒吧,然後看向草薙:“那傢伙呢?”
自從昨天的事情之後,吠舞羅的人達成共識,他們決定相信里奈,所以不會擅自主張的發言,造成里奈無謂的麻煩,關於里奈現在還沒有回到吠舞羅的事,閉口不談。
“找八田嗎?他今天有點事要晚點才能過來,要坐着等等嗎?”草薙想了想,伏見平常是直喊八田名字,這次卻說“那傢伙”?
看着不知是裝傻還是故意的草薙,伏見嘖舌:“借住在這裏的傢伙回來沒?”
草薙想到里奈說過接到秘密任務的事。
“木野花?她有點事情,最近不會回吠舞羅,怎麼了嗎?”
“打擾了。”伏見知道人跑掉了,只能敗興而歸,他推開門準備回Scepter4,晚一點再調閱監視器找那傢伙的行蹤,但願能找到……
此時,安娜追在伏見身後。
“猿比古。”
“怎麼了?”伏見停了下來,心情煩躁。
“大姐姐最近狀況不太好,可以幫我多注意她嗎?”安娜透過手上的紅色琉璃球看着伏見。
“她不是小孩子,我管她幹嘛!”伏見撓撓頭,回頭看到安娜的眼神,他頓了一下,嘆口氣,“我盡量,快點回去,最近吠舞羅也不平靜。”
“謝謝,還有美咲那時說的話……”
“我會自行判斷。”
伏見說完話,立即把人趕回酒吧,直到安娜進入酒吧才轉身離開。
“那傢伙又在幹什麼啊……真麻煩!”
回到宿舍,伏見查閱今天木野花曾經走過的路線,還有吠舞羅附近的街道都毫無線索,尤其是事故現場附近的監視錄影器被人動過手腳,下午時段的錄像都出了問題沒辦法使用。
“嘖!”伏見喝着水,煩躁地看着筆電。
既然人沒有回吠舞羅能去哪?學園島的紀錄也沒有異常,她的行蹤成謎了。
伏見打算重新再來,他發現有個地方的權限被更動了,是誰入侵Scepter4的系統?查詢IP位址發現來源就在女生宿舍,腦海里想不出誰有這個能耐,唯一想得到是……難不成那傢伙在這裏?但不回吠舞羅躲在Scepter4做什麼?
里奈回到Scepter4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監視系統,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躲在這裏養病,做了細微的系統更動,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因為男多女少的緣故,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來的完善,還是單人套房,有冷氣、小冰箱、獨立的衛浴設備,但想要泡澡還是得到大眾浴池。
里奈放在宿舍的東西只有簡單的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有時候比較熱的天氣,她會回宿舍沖涼稍做休息,實際過夜的次數卻是一次也沒有。
里奈輕手輕腳的到餐廳裝了壺溫開水回房間,她感覺頭暈、喉嚨痛、鼻塞又四肢無力,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整個人埋進棉被裏仍舊很不舒服,翻來覆去了很久才睡去,她還夢見了很久之前,還有所謂的“家人”、“親友”的回憶。
“姐姐、姐姐!妳看!這是我自己織的許願繩喔!”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捧着手上的作品給里奈觀賞。
“哇!好厲害!讓我看看!”里奈坐在書桌前正在複習考試,年幼妹妹的撒嬌總讓她無法抗拒。
妹妹拿着手上的金黃色許願繩與自己手腕的粉紅色許願繩比較,嘟起嘴很沮喪的說:“可是……沒有姐姐做的漂亮。”
“多練習就會越做越好,姐姐可以教妳。”里奈摸着妹妹的小腦袋,語氣寵溺的回應。
“好!我們說好了喔!打勾勾!”妹妹舉起小指,嘟起可愛的小嘴。
“恩,約定好了,打勾勾,說謊的人是小、豬!”里奈看着寶貝妹妹的可愛模樣,認真地跟她起誓立約。
“妹妹!姐姐要考試念書,不是說好不可以打擾姐姐的嗎?”媽媽在門口敲門,看着兩姊妹可愛的互動,溫柔出聲勸說。
“人家最近在練習做許願繩啊!難得做好了!想給姊姊看!”妹妹舉起手裏的許願繩,繼續嘟着嘴。
“妳呀!成天就黏着姐姐黏得緊緊的,爸爸看到都吃醋了!”媽媽指着門外偷看的爸爸。
“沒關係啊!還有媽媽可以陪爸爸!姐姐讀書很辛苦,我來陪!”妹妹拍拍胸部,人小鬼大的樣子逗的大家笑開懷。
“妹妹……爸爸也希望妳來黏爸爸啊!妳看這是新買的故事書!晚上爸爸念床邊故事給妳聽。”爸爸像獻寶一樣,從身後拿出了一本故事書,滿心期待得到小女兒的歡心。
“不要!我要姐姐念!”妹妹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整個人巴住里奈的小腿像只無尾熊。
“媽媽!妹妹不要我這個爸爸了!爸爸好傷心啊!”爸爸失魂落魄的蹲坐在角落畫圈圈。
“妹妹,妳不是想做好許願繩嗎?妳也幫爸爸媽媽做一條好不好?”里奈看着自己可憐的爸爸,幫忙勸說想辦法讓妹妹做點什麼。
“恩……好啊!姐姐教我!”
“我記得媽媽也會做喔!找媽媽教妳也可以,等姐姐考完試,我們就可以一起做,到時候再教妳不同的編織方法。”
“好!”妹妹終於點頭同意。
看着可愛妹妹的笑容是里奈在準備高中入學考試的心靈糧食,她拿起妹妹做的還不成熟的許願繩:“這條許願繩就當姐姐的幸運物,妳幫姐姐戴上。”
“可是它醜醜的不好看!”妹妹一把搶回來藏在身後。
“妳為什麼想要做許願繩呢?”看着妹妹的反應,里奈溫和的問道。
“我希望……姐姐可以考到喜歡的學校,然後每天開開心心的陪我。”
“妳這麼有心,姐姐覺得這許願繩一定可以實現願望的。”
“好吧!我幫妳戴上。”妹妹害羞的拿出身後的許願繩,努力的幫里奈戴上。
“好了好了,妹妹上床睡覺的時間到了,今天就讓媽媽和爸爸念故事給妳聽。”媽媽拍拍手向大家報時。
“好,姐姐晚安,我們說好了喔!”妹妹給了里奈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才牽着父母的手回房間。
里奈也向妹妹揮揮手:“晚安,沙耶加。”
伏見小心翼翼的來到里奈的寢室,他謹慎的敲敲門,但沒有回應,現在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沒有人在裏面,另一種就是人在裏頭甚至已經發現有人在門外,他見識過里奈的身手,伏見謹慎地甩出暗器以備不時之需。
他再度嘗試敲門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推開后發現房內昏暗無人,只有枱燈照明,才一踏進房內就聽到走廊的腳步聲,伏見趕緊關上門,躲到衛浴間。
門再度開啟,回來的人是那傢伙?她真的在Scepter4?剛剛大略掃視房內,桌上的筆電貌似正在進行某個程式,木野花回來后在鍵盤上按了幾個按鍵,程式就暫停了,手上拿着一個保溫瓶,臉色不太好的坐在床上,表情有點恍惚。
“咳咳!”清了清喉嚨,伏見看着人倒了一杯水,含了一口后,躺回床上翻來覆去,過不知多久才停止翻身,並且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這傢伙感冒了?
為了確認里奈的狀況,伏見靠近床邊,早上看她臉色蒼白,現在整個人病懨懨的悶在棉被裏,他用手測了里奈的額頭,明顯發了高燒。
這傢伙就會惹麻煩,生病的話不回吠舞羅最起碼也回自己家吧。待在Scepter4做什麼?還刻意修改宿舍內的監視系統,搞不懂這傢伙腦袋裏在想什麼。
看着里奈難受的樣子,伏見不自覺煩躁起來,平常看到這傢伙就很煩,看到她不舒服,他反而比平常更煩躁。
伏見想到以前生病的時候是八田探望他,幫他弄東弄西,他對這方面又沒什麼概念,誰知道怎麼照顧生病的人啊!
“嘖!”雖然不想有求於人,但伏見最後還是打了通電話給了八田。
“怎麼了?”
“美咲,生病要吃什麼?”
“啊?你生病了!有沒有吃藥!”八田突然激動的大喊。
伏見一聽到八田的大嗓門,立刻把電話拿得遠遠,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
“沒有。”
“我去買點粥和感冒藥,到Scepter4再打電話給你!可是你感冒這樣跑出來不好吧!我進去找你!”
“到了打電話,我去門口接你。”說完話,伏見立刻掛掉通話,八田的大嗓門聽久了很累人。
伏見看了眼還在高燒不退的里奈,臉上的表情不自覺擔憂起來。
“真是麻煩的傢伙啊……”
“晚安,沙耶加……”
伏見聽到了里奈的夢話。
這傢伙為什麼對着自己喊沙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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