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季白書盯着何遠的肚子很久了。

何遠泰然自若,專註看自己的書,早已學會無視季白書的視線。

季白書問:“五個月了吧?”

何遠:“準確點來說,是22周。”

“有點小。”季白書不記得他從懷孕到生下季小吉的過程,印象中,電視劇里的孕夫都有一個大肚子。

相比來說,何遠肚子圓潤,像揣了個足球。

何遠翻頁:“醫生說很健康。”

季白書像個好奇寶寶,“你在看什麼?”他湊過去看書名:“孕夫指南?你居然看這個?”

何遠看他一眼:“很奇怪?”

“有點奇怪。”

主要是何遠給他感覺很像一個會不知所措的新手爸爸,還會像很多偏A卻意外懷孕的beta那樣不願意相信,始終掩耳盜鈴,拒不接受事實。

這時窗外停車場處有兩人下來,季白書看了眼就對何遠說:“那是不是傅家婧和傅家期姐弟倆?”

何遠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是他們。”

季白書不解:“他們來這兒幹嘛?”

何遠:“公共場所,誰都能來。”

季白書:“不是說這個,你現在不住中心區。傅家婧一向在中心區混,很少出現在外環這種地方,我擔心她是來找你。”

“倒是不用擔心傅家婧,她不待見我。”何遠頭也不抬的回。

季白書抬頭就看到傅家期姐弟倆從門口進來,注意到這邊,便相攜過來,傅家期先喊何遠一聲哥,態度還算禮貌尊重,而傅家婧埋着頭不想上前,被傅家期推上來才勉強喊了句‘表嫂’。

傅家期瞪了她一眼,傅家婧面露委屈。

何遠抬頭看她,淡聲說:“我跟傅嵊離婚了。”

傅家婧一對上他目光,立刻跟貓見了耗子一樣縮着肩膀喏喏喊‘遠哥’。

好笑的是她比何遠大一歲。

何遠有點奇怪傅家婧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明明沒跟傅嵊離婚之前,她對自己只有輕視,琢磨不透傅家婧的轉變,也懶得琢磨,反正不是多重要的人。

傅家期:“遠哥,我帶我姐跟我對象認識,他人就在樓上的酒店,您和季院士不介意的話,一起吃頓飯吧。”

何遠送了幾句祝福,然後婉拒。

傅家期對此結果不意外,但是還留下寒暄,不經意間說起傅嵊正在做信息素戒斷實驗,說到一半被何遠打斷,“別讓人久等。”

傅家期有些訕訕,傅家婧已經忍受不了,趕緊小聲說句話就落荒而逃。

何遠多看一眼傅家婧的背影,傅家期誤以為他在意,於是主動解釋:“她……她現在就是怕你。”

何遠挑眉,“?”

“真的。”傅家期無奈地說:“傅家婧性格欺軟怕硬,賀家和方家的事她聽說后,嚇得大病一場。自那之後,特別怕你,也是她做賊心虛,活該受罪。”

何遠不置可否,對傅家婧始終無感。

傅家期猶豫片刻,對何遠鄭重說道:“對於從前不夠尊重你的事,我很抱歉。”

何遠靜靜地看他,半晌后應了聲。

傅家期露出一個笑,“以後有事儘管找我幫忙。那……我先走了,再見。”

季白書支着下巴說:“傅家人對你的態度轉變不少,是傅嵊的緣故?”

何遠:“哥,你什麼時候變成傅嵊的說客?今天提他的次數有點多。”

季白書:“我怕你因為想跟傅嵊劃清界限而不接受他的信息素安撫,再過一兩個月,寶寶需要另一個爸爸的信息素。”

何遠:“我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季白書猶豫了一下:“那你到底怎麼想?”

何遠:“就先這樣。沒想復婚,也沒想不見。”

“拖泥帶水,不幹不脆。”季白書不想管何遠和傅嵊這對小情侶之間的事,但他們倆拖拖拉拉好幾個月始終沒點什麼成果就讓旁觀者心急。“你心裏猶豫,主因還是信息素吧。”

何遠沒回話,算默認。

季白書欲言又止。

何遠:“哥,說不出來就算了。”

季白書泄氣,果然做不來拉郎的事,他摸摸鼻子說:“我就是聽傅嵊說的,我好好在工作,他在我耳邊叨叨些有的沒的,全和你相關,我才知道你們倆以前的事。”

何遠驚訝:“他還去騷擾你?”

“不是,他是我的病人,在我這裏做第一批新型抑製劑+alpha戒斷實驗,已經進入第二階段……你不知道?”

何遠愣愣搖頭,皺眉問:“這是什麼?”

季白書:“是我倡導的實驗,目前還沒有成功案例,傅嵊知道我這實驗,主動申請第一批實驗者。之前有過第一階段的實驗,就是一年前你們……咳,入院那次,我那時還不知道他是你的alpha。”

一年前……何遠想起傅嵊被誘導劑誘導發情,在傅家禁閉室的那次。

“新型抑製劑+alpha戒斷一共兩個階段,如果實驗成功,alpha將不再受Omega信息素誘導,即使是百分百契合的AO也可以強行中斷而不受信息素紊亂的困擾。”

“不是用新型抑製劑就可以了嗎?”

“新型抑製劑的確可以幫助AO抑制發情期,不會損壞他們的信息素,但不代表他們不會被高契合度的AO所吸引。普通人一輩子靠新型抑製劑沒問題,但不適用執行特殊任務的軍人。軍人前期經過訓練,可是一遇到高契合度的O基本撐不了太久,即使強撐過去,事後也會對腺體造成一定損害。”

季白書說:“培養一名未來職業化的特殊軍人耗費的精力、金錢、資源無數,卻有着信息素這一致命弱點……所以我的工作就是制定一套完善的方案徹底切開AO之間的特殊聯繫。”

何遠愣住:“傅嵊沒跟我說過。”

一年前就開始參與實驗了嗎?

季白書:“實驗目前進展還行,其他我不多說,我以為你知道這件事。對了,哥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何遠心思有點亂,沒留意季白書轉換話題有多生硬。

季白書:“我有個朋友到這邊來,剛好住你樓下,你幫忙照顧着點。對了,他是產科醫生,還是個beta。”

何遠狐疑地打量季白書,總覺得他在偷笑。

***

何遠見到季白書說的那個朋友,叫周望西,氣質高冷還有比較嚴重的潔癖,醫術高超,所以被重金打動而跳槽,從外省遷到首都。

因人生地不熟所以找季白書幫個忙,季白書想着何遠身邊需要一個專業的產科醫生,便推了何遠的公寓。

何遠先帶人到附近餐廳吃飯,順便諮詢一點孕期知識。

見面聊了幾句,何遠發現周望西這人大學選修編程,兩人都對新出的一種小眾高級語言很感興趣,觀點相近,於是互加通訊,相處很愉快。

之後何遠又跟周望西約了幾次飯,都在人流量比較大的位置,兩人沒有刻意避開其他人,便被不少‘熟人’看見。這裏的‘熟人’指的是熟悉何遠,而何遠不一定熟悉的傅嵊那個圈子的人。

這群人或多或少都聽過家裏長輩提起方賀兩家跟何遠的恩怨,清楚他們的倒台跟何遠有關,被再三明面教誨不準惹何遠,更不準在外面胡亂招惹beta,免得哪天不小心惹禍累及全家。

他們不敢招惹何遠,但是可以八卦,一見這場面就來勁兒,都知道傅嵊跟何遠這一對的事兒,兩人離婚了還藕斷絲連,傅嵊天天去何遠跟前獻殷勤,還是沒能轉正。

這多有趣的戲碼,不聊幾句以後沒機會了。

這會兒見何遠身邊出現一個陌生男人,還是個與何遠相同性別的beta,聽說兩人還見了何遠的家人,見家人的關係說明什麼?

傅嵊被蹬了啊!

於是這群二世祖回頭就在各個聲色場所將這事兒說得有板有眼,沒一天功夫,京圈裏傳遍了何遠另結新歡,新晉中將傅嵊慘被老婆蹬,事業得意情場失意,老婆孩子都沒了。

彼時傅嵊還在實驗室進行第二階段的戒斷實驗,全封閉,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直到有權限探望的傅家期憂心地告訴他謠言。

傅嵊雖不信,但架不住理虧,何遠沒鬆口復婚,他沒名分,難免心慌,於是向季白書旁敲側擊問周望西的事。

季白書一聽立刻明白,瞟了眼傅嵊,聳聳肩說:“望西是我和季小吉的恩人,不過你放心,他為人紳士,家教很好,絕不會傷害何遠。他雖是beta,但是練過武,能保護何遠。他雖然是醫生,但是大學選修編程,跟何遠有共同語言。何遠對他感覺還不錯,你放心,他們相處得很好。”

傅嵊臉黑了,知道季白書這話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還是那句話,他理虧,沒名分,又不能立刻出現在何遠身邊趕走環繞他的蒼蠅。

戒斷實驗必須繼續進行,他只能被困在科研院裏,一邊焦慮一邊找遍朋友幫忙傳遞消息,連傅家期也被委以重任。

當然這些事情,何遠不知道。

***

這天門鈴被按響,何遠踱步到門口,拉開大門,外面是風塵僕僕的傅嵊。

傅嵊難掩疲憊,衣服上還有些凝固了的灰塵,一見到何遠便抬手碰了碰他臉頰說道:“抱歉,昨天一回來被帶去審問任務細節,沒來得及跟你說。”

何遠應了聲,讓開道路。

傅嵊關門笑說:“好幾天沒洗澡,味太沖了。我先去洗個澡。”

何遠說衣服都收在柜子裏,傅嵊進屋去拿,然後去浴室洗澡。洗完后出來,傅嵊從後面擁抱住沙發上的何遠,看到他手裏拿着通訊器正跟人聊天,他只瞥到聊天界面,因為何遠順勢遮擋並退出。

傅嵊感覺有點怪怪的,也沒想太多,摸了摸何遠的肚子,“換屆前後那段時間最忙,現在基本穩定下來,接下來的時間裏,我不會再接出省的任務。”

何遠心不在焉的應聲。

傅嵊看了他一眼,又說道:“醫生說,七個月的時候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撫,我提前提取了一部分冷藏起來。你不喜歡我直接咬你腺體的話,可以用試管體外注射。”

何遠:“嗯。”頓了頓,他提起:“你去做戒斷實驗了?”

他的戒斷實驗由季白書接手負責,所以何遠能知道不奇怪。傅嵊蓋住何遠的手背,捏着他的手指:“上周結束最後一個階段,被委派一個任務,沒來得及交代,不過下周需要去做測試試驗確定實驗成功。”

“難受嗎?”

“還行。”

一時無話,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此刻找不到什麼共同語言,於是都沉默下來。傅嵊擠進沙發,大半個身體都在何遠下面,小心扶着他,然後把臉埋在何遠的肩頸處,深吸一口氣,趴着不動了。

何遠感覺到傅嵊的疲憊,肉眼可見的精神不振,他動了動肩膀:“去睡覺吧。”

傅嵊:“我很想你,讓我抱一抱。”

何遠偏過臉,盯着傅嵊的臉看了一會兒,通訊器亮了一下,他便轉過頭來,掙開手說道:“抱完了就去睡,我還有點事。”

通訊器亮了的一瞬,傅嵊就悄悄睜開眼看通訊器,快速一瞥只看見一條短訊,似乎約何遠詳細談談,看不清署名是誰,但語氣過於熟稔,難道是季白書?

如果是季白書,何遠沒必要這麼避着他。

傅嵊心神不寧,沉默地挪開身體,何遠拍了拍他的胳膊,起身去書房。

幾分鐘后,傅嵊眯起眼,冷着臉躡步到書房門前,握着門把手想擰開,發現何遠從裏面反鎖了,他趴着門板,隔音太好,聽不出什麼來,最後滿腹心事回到卧室。

許是太累了,很快睡着,還做了個夢。

夢裏場景是一座廣場中心,人來人往,但傅嵊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間的何遠。何遠懷裏抱着個胖胖的小孩,抬頭沖他露出溫雅的笑,傅嵊滿懷幸福地走過去,突然有一個人超過他飛奔上前,接過何遠懷裏的小孩,親了親何遠的額頭,然後摟着何遠走了。

何遠沒有反抗,態度親昵,笑容和愛意都給予那個陌生的野男人。

傅嵊震驚不解,想追上去質問,但是腳步被死死釘在原地,等他拔除沾血的鐵釘忍着劇痛終於追上去,攔下何遠跟他身邊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質問何遠為什麼不要他,他身邊的人是誰,卻只聽到何遠冷聲說兩人已經離婚,反問難道他和O結婚就不準別人另覓新歡。

傅嵊大聲反駁哪來的O,然後身後出現了一個看不清面孔的O死死纏住他,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何遠抱着他的孩子跟其他男人走了,越來越遠,怎麼喊、怎麼求都追不回來,恐慌鋪天蓋地淹沒過來,嚇得他一個激靈,突然睜開眼還心有餘悸,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跳起來,沒穿鞋就跑出去找何遠。

當看到何遠在陽台看夕陽的背影時,傅嵊從後面小心翼翼擁抱住他,觸碰到真實存在的皮膚和溫度,才敢確定這不是一個幻影。

“何遠?”

何遠一邊看風景一邊思索事情,突然被傅嵊抱住也是有點懵,他盡量想回頭看一看傅嵊,但傅嵊很擰,不讓看,他就放棄了。

“你怎麼了?”

傅嵊不說話。

何遠開玩笑的說:“該不會做噩夢了吧?”

沒想到傅嵊承認:“嗯,嚇死我了。”

傅嵊居然會做噩夢?何遠驚訝,感興趣的問:“夢見什麼?”

傅嵊:“夢見我被困在一個地方,丟了重要的東西,怎麼找也找不到。”

“丟了什麼?”

傅嵊沉默片刻,說:“忘記了。”

“哦。”何遠很快就沒什麼興趣了,把玩通訊器一個軟件。

傅嵊看了眼,軟件頁面花里胡哨,超出他的知識範圍,於是不恥下問:“這什麼?”

“一個軟件編程遊戲……”何遠興緻勃勃,說了一堆編程知識,傅嵊根本聽不懂但不想打斷他的性質,因此不時點頭應聲,最後何遠斜着眼瞟他,搖搖頭說:“你根本聽不懂。”

傅嵊不以為恥,厚着臉皮湊得更近:“你多說點,我就聽懂了。”

他呼吸蹭到何遠的脖子,何遠癢得縮起肩膀,控制不住發笑,一邊推他一邊說:“跟你說這些是浪費我時間,別擠我,你多重啊。”

傅嵊鬧他,下巴沒刮的密密胡茬刺着何遠的臉頰和脖子,何遠被鬧得沒辦法,喘着氣舉手投降。

“不玩了,我喘不過氣,腿抽筋了。”

傅嵊鬆開他,握住他的腿,力度適中的按摩:“感覺怎麼樣?”

何遠抽搐的小腿在傅嵊的按摩下緩解不少,靠着椅背,打了個哈欠,眯着眼說:“沒看出你還有這手藝。”

傅嵊吻他,然後邀功似的說:“特地學的。戒斷實驗第二階段全封閉,有時候閑着沒事幹就看點孕夫指南一類的書籍,說是學會幾種按摩能緩解孕夫後期的辛苦。”

何遠隨口說:“不懷一點事都沒有。”

傅嵊半天沒回話,何遠奇怪的看過去,卻見到傅嵊有些落寞的神色,有些訝然,怎麼無心的一句話也會刺到他?

何遠溫軟語氣:“我沒其他意思。”

傅嵊抱住何遠,擰着眉,猶豫片刻,剛想坦誠心中的不安,何遠的通訊器亮起,一條信息跳出來,不僅短訊內容清晰,連發信人的名字也看得一清二楚。

周望西,何遠的緋聞對象。

傅嵊還沒動作,何遠先推開他,握着通訊器急忙忙說:“我有事先去忙,你自己吃飯,都在冰箱裏,拿出來熱一熱就行。吃完記得清洗,衣簍里的臟衣服記得洗了,別留過夜。”

“我……”傅嵊話沒說完,何遠旋風似的跑了。

傅嵊想起那條短訊,周望西約何遠去他家——互串家門,這還得了?!

進展已經到這地方了?

傅嵊磨牙,黑臉,沒忍住悄悄跟在何遠身後,看他到樓下,敲開一間屋,一個小白臉迎着他進去,門‘砰’一聲關起來。

惡狠狠盯着房門,傅嵊怒氣沖沖,原地繞了幾圈,選擇外援,撥通幾個結婚了的朋友問這情況怎麼做,幾個人直接拉群,在群里出謀劃策,有幾個慫恿傅嵊直接踹門,被劈頭蓋臉罵一頓:“踹你個巴子煞筆,何遠生氣了怎麼辦?有沒有腦子?會不會做人?”

慫恿者聽完,目瞪口呆,都讚歎傅嵊的狗脾氣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是嫂子厲害。

傅嵊聽他們話題越扯越遠,覺得自己找這群人出謀劃策也是有病,只能添亂,這群人處理感情的技術比他還爛。

“算了,找你們是我腦子抽筋。”傅嵊嘆氣。

群里的人一聽炸了,七嘴八舌損傅嵊,末了說等傅嵊復婚後帶着何遠一起湊個飯局,還算句人話。緊接着,群里又有人說,他們至今沒見過何遠,太想認識何遠,何遠剷除方賀兩家的手段有夠帥氣,說起來甩了傅嵊也沒什麼,他們兄弟旁親幾十號人都可以介紹給何遠認識balabala……

傅嵊心氣更不順了,將這幾人挑出來一一拉黑。

這些人是他的戰友,過命的交情,退伍後分道揚鑣,遍佈五湖四海,總是錯過相聚的時機,至今沒能介紹何遠認識。

正琢磨的時候,門開了,何遠捧着本書跟周望西邊說邊出來,跟門口睡衣拖鞋鬍子拉碴的傅嵊撞個正着,雙方都愣住,而傅嵊率先反應過來,沖兩人舉手打招呼:“嗨,好巧。”

隨即對何遠擺出熟稔親密的姿態:“智能家居換了新的設定,我用不慣,找不到開關指令。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周望西表情古怪,目光揶揄地看着何遠:“有不懂的問題,我們線上聊。”

何遠掩着口鼻,尷尬地應聲便道別,看也不看傅嵊就走向電梯。

傅嵊愣住,難掩心中失落,還是快步跟上何遠,自然地扶住他的腰。

回到樓上的公寓,何遠抱着胳膊問:“你到底怎麼回事?”

傅嵊抿唇,“沒事。”

何遠眉頭緊蹙,見他不想說也懶得追問,轉身說:“隨你便。”

走了兩步被傅嵊拉住手腕,腰部被緩慢的按摩,在周望思家裏就開始的酸疼有所緩解,何遠舒服地喟嘆。

傅嵊:“何遠,你跟周望思怎麼認識的?”

何遠這時已經卧在軟椅上了,聞言回答:“季哥介紹的。”

季白書?傅嵊沒想到會是季白書挖他牆角,放輕語氣繼續循序漸進的詢問,然而何遠已經反應過來,回頭問:“你怎麼知道周望思?”

傅嵊支吾:“傅家期說的。”

何遠回想他從回來到現在一直怪裏怪氣,不由驚疑:“你懷疑我跟周望思在交往?”

“不是!沒有!”傅嵊回答斬釘截鐵:“是傅家期造謠,我根本不相信。”

“是嗎?”何遠將信將疑。

傅嵊:“真的,我戒斷實驗是咱哥負責的,他認識周望思,我肯定提前問過他,你說咱哥能撒謊嗎?”

何遠特別相信季白書的人品,所以一般出季白書,他就信了九成。

“你去樓下幹嘛?鬍子沒刮,還穿拖鞋睡衣就跑下去。”

“呃,找不到智能家居的開關指令。”這借口找得心虛。

傅嵊的確對智能家居的指令和設計一向搞不清楚,而且何遠前段時間維修過一次,更新升級系統,順便更改了開關指令,但他不信傅嵊這個理由。

何遠熟悉傅嵊,因為找不到智能家居的開關指令而跑到人家門口蹲守這種理由太弱智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傅嵊,看得傅嵊敗下陣來,輕聲承認:“對不起,我的確怕你選擇了別人。哪怕你們可能只是試一試,我也很嫉妒。”

傅嵊:“我終於知道自己當初的‘嘗試’有多過分。”

何遠轉過頭,靠着椅子閉眼休憩。

就在傅嵊以為何遠睡着的時候,何遠突然來一句:“周醫生有男朋友,他小男朋友是地質老師,找我諮詢。”

傅嵊抬眼,心花怒放。

何遠嘴角揚了一下,傅嵊笑得太蠢了。

傅嵊俯身蹭着何遠的臉頰,想來點溫情脈脈的戲碼,下一秒被何遠踹開,只見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說:“滾去刮鬍子!”

※※※※※※※※※※※※※※※※※※※※

真的不會寫甜番。

(甜甜的番外)甜番是我一生之敵,感情苦手太難了。

寫其他各種題材,我卡文有兩個原因:1、某個知識點理解不了,跨不過去。2、困。

寫甜甜的日常感情戲:就是卡,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卡。

完了還並不是很甜……

寫這章的時候,我真的一心奔着甜去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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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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