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皇后
那就玩個狠的。
劍還抵在白秀的後背,他也沒讓,倏地一個轉身面向著綠雲。綠雲反應不及,手中的長劍一點沒松,直接劃破了白秀的衣衫,肉眼可見的有血色慢慢滲出來。
“你幹什麼?你別以為我不敢!”綠雲吼了一聲,調整位置,將劍尖抵在白秀的心口。
白秀眼中泛着狠色,抬腳一步就迎着劍尖上前。綠雲一慌,本能的將劍往回收去,等到收回她又恨上自己的優柔寡斷,於是再次出劍。白秀紋絲不動,就賭她敢不敢殺他。
“你別以為有人護着你我就不敢,噁心!骯髒!齷齪!腌臢!”綠雲一張萌獃獃的臉蛋卻神色決絕,說著就提劍刺出,嘴上又罵了一句,“噁心!”
這個時候白秀竟然還有心愣神,有人護着我?噁心?強J同父異母的妹妹未遂確實噁心,那麼爹不疼娘不愛的白秀本尊是誰在護着?
“師姐,不要!”齊岳和文心同時震驚的呼喊聲叫回了神遊的白秀,白秀看着已經要穿透自己身體的劍氣,腦中再次崩潰亂碼,操!操!操!我這又要死了嗎?!
只聽耳邊“當”的一聲,人已經在空中飛起,提神趕忙收回紊亂的氣息,穩穩落下之時,就見一白衣男子擋在了他的身前。
吆西,為什麼他的衣服這麼白這麼飄逸,而他們就只能穿這種粗麻織就的破爛?
“大師兄!”文心剛被打了一巴掌,還是認師兄。琅玕山與凌霞台本來就是同氣連枝不分家的,也就白秀梗在中間叫大伙兒都氣不順。
“掌門你怎麼過來了?”齊岳的臉上竟然有種老父親般的熱淚盈眶,大師兄要是不出手,這會兒白秀又快沒血了。
“明日我與二師弟下山,時間只怕不會短,特來辭行,琅玕山還望師娘能多照拂。”陸仟說著目光看向對面的綠雲,他用的千里傳音,一邊打個招呼,順便叫師娘聽見。
稀奇稀奇真稀奇,師兄竟然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果然還是妹子管用啊!白秀歪了歪腦袋,想看看他倆是個什麼表情。莫名其妙的就是對這個神秘師兄很感興趣,說話好奇,吃飯好奇,行動坐卧都想看個究竟。
估計還是穿的不夠透徹,對於這樣的正經人就想看看有沒什麼不正經。陸仟不在的時候,他閑來無事還去清風閣轉了幾次,真的是名不虛傳,清風清風,清的一貧如洗。他那居所除了經文典籍外,其餘東西真是屈指可數,就連睡覺的床都是石頭鑿的。
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牆上掛了一根竹笛,倒也不是裝飾,看着像是常用的。擦,這人還會吹笛子?怎麼不是簫啊?
嘖,他不意淫正經人生活就沒樂趣。不過,穿越者白秀在原來的世界學了幾天長笛,沒錯,是的,是長笛,西洋樂器的長笛。
玩古風的時候別人手裏拿把摺扇絹扇,或者竹笛洞簫,他是裝逼上癮,那把黑色的長笛拿在手上轉着特拉風。關鍵貴啊,K金的,就那一根破爛玩意兒要二十八萬。
一說要,王總就給買了,還以為他是開竅上進,兀自欣慰了一會兒,特意請了一節課就要好幾千的大師單獨授課。結果就會幾首兒歌,連兩隻老虎都吹不全,而且那聲音也不咋地,只適合裝逼。他也不當回事,磕了碰了一點不心疼,音準不準也根本不在乎,不高興了還拿它打人。老師看他的眼神,呵呵……
咳,又扯遠了。白秀腦袋歪的挺厲害,師兄沒他高呢,半個頭的落差,正好被豎起的發冠彌補了。他還有冠戴,白秀沒有。
白秀本尊的頭髮太過柔順,綰不緊,稍微動一動就鬆散了,這會兒又是兩撮鯰魚須盪在額前。在這個沒有護髮精油的時代,他這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實所詭異。配上他這唇紅齒白面如凝脂的,真的是……
師兄不愧是掌門啊,就這麼施施然一站,丰神淡雅,俊朗非凡,把白秀身上的那一抹妖邪之氣都給鎮壓了。所以白秀為了配合他的賢良方正,故意抖擻着肩膀,鬆鬆垮垮的立在他的身後。
綠雲見到來人,怒氣反而更甚了,冰冷的臉滿是譏誚:“你們琅玕山就是個藏污納垢的污穢之地,上樑不正下樑歪,全都是假惺惺的裝腔作勢,噁心!”
這反應有點奇怪啊,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嗎?但白秀沒心情考慮這些,這丫頭說的叫什麼話,怎麼就叫上樑不正了,上樑不是她老爹嗎?還是師兄?
原先覺得可愛的臉蛋現在落到眼裏全是厭惡,方才她可是真的要殺他!!!
“噁心你奶奶,你媽才噁心!”穿越者從前可是個口吐芬芳的高手,現在一激動,罵人都這麼沒技術含量。他一出手,一張黃符就要過去,能動手還啰嗦什麼。
“薇仙,不可!”陸仟伸手一拉白秀,想將他繼續擋在身後。那黃符被他劍指一掃,在空中飄蕩了兩下,隨即化作一團青焰燃成黑灰。
一聽人這樣叫他,白秀一張妖冶的臉擰的太過於豐富,握緊的拳頭差點忍不住輪過去了。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看他的臉了,陸仟的話剛說完,就又見兩個女子走了過來,一個穿青衫,一個穿黃衫。
青衫女子看上去要比其他姑娘成熟不少,看人的時候目光沉沉,很有大師姐的風範,見到陸仟和白秀先行禮稱呼:“大師兄,二師兄。”隨後眼神對向齊岳,卻只點了個頭。黃衫女子見人打了個樣,於是也同樣的稱呼,只是對向齊岳時,叫了一聲“四師兄”。
齊岳坎坎還禮,並且眼睜睜的看着文心和她們站到了一起。
“碧玉黃蟬你們來的正好,幫我把他們琅玕山的人全都打回去!”綠雲說著又要動手。
白秀一聽稱呼,不自覺的挑了下眉,女修難得,拔萃者更是少之又少,就是這名字叫的也太丫鬟了,不是應該叫“紫嫣紫煙梓妍子燕”什麼的嗎?隨即一想,大約師娘愛蘭,這些都是蘭花的名字。
“夠了綠雲,聽到喧嘩師尊已然問起,就不要再惹她老人家煩心了。”青衫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符灰,又看了一眼白秀身上的傷,也沒見她怎麼動,忽然一個玉瓶就拋到了白秀的身前。
白秀的反應真的不大行啊,這樣的力道這樣的瓶子打在身上應該很疼吧?而且,很容易暴露啊!要是以為他是奪舍,正好名正言順的把他給弄死。快,裝受傷,哪邊疼來着?
眼看着玉瓶飛到了近前,卻被身旁的陸仟一手給抓住了。白秀捧着胸口剛要倒,尷尬之際只得綠里綠氣的衝著綠雲說了一句:“心疼!”
綠雲狠狠地“哼”了一聲,臉上的神色萬分鄙夷,恨不得又要來刺他。
“師兄,謝謝你呀!”白秀扯着嘴角輕笑了一聲,然後從他手中把玉瓶拿了回來。
玉瓶沾了體溫,握在手心裏還很溫潤。準備放入懷中才發現胸前的衣襟真的破了,先前綠雲刺他時,他根本就沒感到痛,這會兒看到傷才覺得有種裂裂的疼,只怕這傷還不輕。
白秀心裏也帶着幾分惱怒,肩上的傷還沒好利索,這就又掛了彩。他到這邊是專門負責受傷的嗎?衣服被劃破,那一朵梔子花剛好掛在胸襟上,什麼好東西都沒有,一朵花還想拿來泡妞,真他娘的可笑。白秀一把拿下花兒摔在了陸仟的身上,剛笑吟吟的道謝,這會兒火氣撒的很放肆。
摔完也不等當場的人有反應,立即轉身就走了。
出了竹林,外面也是一樣的幽暗,此刻天已經黑了。白秀只顧着自己走的瀟洒,這會兒竟有些分不清方向,為了避免撞上人又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給自己下了個隱身符。
得了吧,還是站在原地等吧!
剛等了一會兒,就見一黃一綠兩個身影走了出來,是綠雲和黃蟬。
“大師姐,為何師尊有話總與碧玉師姐說,我們聽不得便罷了,怎麼連您也如此?”呵呵,女人多的地方果然就是非多,這個黃蟬很綠茶啊!
綠雲聽聞,扭臉又甩了她一個耳光,正義凜然的說道:“我娘如何,也輪不到你來嚼舌根!”
白秀暗暗的拍了拍手,都想贊一聲:“漂亮!”如果不是因為她這麼決絕的要殺他,很想跟她做個朋友啊,或者發展發展,呃……發展不了,有可能是本尊親妹子。
這兩人走後,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人出來。白秀趕忙屏住呼吸,讓在一旁。陸仟一人在前面走,經過時,他忽然扭臉對着白秀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正正好對向了白秀的目光。白秀一驚,差點把原形給現出來。
糟了,他的符對師兄沒用!該死,這人是不是也太……看,看你奶奶個腿!
齊岳和文心走在後頭,兩人依依不捨,想牽手都不敢。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談個戀愛,搞的跟做賊似的。
“明日得空了我再來看你!”齊岳說。
“別了,看不看的我也就這樣,大師姐還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可千萬別澆油。”頭髮雖然整理了,但文心的臉上還有手掌印,用了靈力,一時半刻消不掉。
齊岳依舊滿眼心疼,終究抬了手,想碰她的臉卻只理了理臉側的碎發:“等緩兩日,我……我再去求師娘!”
文心抿了抿唇,眼中似有淚光,隨即一揚頭又給犟回去了:“大師兄和二師兄不在,程昱又是個不管事的,山上的事可就都要你費心了,那麼多弟子,功課在其次,可別叫他們惹事。還有……”
“知道了,你若安好我也就不焦心了。”齊岳說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轉圜,師尊到底會不會回來!”其實關於師尊,大家都不怎麼提他了。
“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文心說。
白秀聽的有些煩躁,萬年鐵規律,開頭未婚妻未婚夫的,到最後肯定成不了婚,總說再等等,一等就是一輩子。呼吸聲不自覺大了些,齊岳和文心都是五感通靈,這下都發現了。
“哈哈……”看不見人,但白秀還是出聲了,笑了兩聲扭臉就跑,跟在了陸仟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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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雲——春蘭皇后,奇花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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