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私情敗露
高淑鳳早早地就起來了,因為一夜沒怎麼睡,她的眼睛很顯腫脹,渾身也是說不出的一種不舒服,就是能明顯感覺出皮膚毛孔粗大的那種,要說,也主要是氣火燒身、休息不好的緣故。
在孩子面前,她裝出一副啥事也沒有的樣子,忙碌着給孩子做着早飯。即便是孩子問她,“媽媽,昨晚你去幹啥去了?怎麼回來得那麼晚?”高淑鳳也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沒事,沒事,抓緊吃你的飯,吃完了趕緊上學去!”但是,心裏的這份難受,讓她好想和孩子說說,讓孩子知道她爸爸究竟在外面幹了些啥齷齪事,也丟丟他的人,但再一想,孩子才這麼大點兒,還是不讓她知道得好。於是,高淑鳳使勁地咽了咽喉嚨,硬是沒有說。
待孩子背着書包一走,高淑鳳也急了,在家裏一下也待不住了,手裏拿了個饅頭,便急匆匆地出了門。她第一站選擇去的是娘家,她覺得只有自己的娘家,才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才有人會真正為自己做主撐腰。
待高淑鳳把劉美河可能在外面鬼混的事和娘家人一說,她上了年歲的娘卻是連連搖頭,表示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他有家有室的人,怎麼會那麼做呢?閨女,你這是多疑啦!你該理解你的男人才是!”
高淑鳳一臉苦笑,知道自己的娘太善,年邁了,還是老思想,並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的變化,也便不願和她多說。轉頭找到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哭訴了自己的遭遇,希望他們能出手幫幫自己,最好是能把那個勾引自己家男人的小妖精逮着了,狠狠地揍她個半死,才算出氣,才算解恨。
弟弟妹妹們倒是特別同情自己的姐姐,覺得她跟着劉美河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現在日子好不容易好些了,居然又出了這樣的事,很是為她不平。
但是,去哪裏找劉美河呀?忽林河市這麼大,也不能挨家挨戶地去打聽吧?這個問題,着實把大家難住了。想了半天,大家也想不出個太好的辦法來,最後,還是高淑鳳的弟弟問她,“姐,平時姐夫和誰的關係比較要好呀?沒準人家會知道。”
經弟弟這麼一提醒,高淑鳳也是腦洞大開,在自己的大腦里仔細地搜索着可能和自己男人熟悉或要好的人,想來想去,她還是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毛代,他們倆平時老在一起玩麻將,喝酒吃肉,他興許知道點兒。這個想法,不免讓大家有些興奮,但是,去打聽這個事,由誰來出面呢?
姊妹幾個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確定,由高淑鳳的妹妹高淑娟出面,扮做是銀行的工作人員,因為劉美河最近正忙着找貸款呢,他必然有求於銀行,正常的業務往來,還是應該有的。而且高淑娟出面,毛代也不認識她,相較於高淑鳳,這樣更不至於引起毛代的敏感和疑惑,也不至於提前透露風聲給劉美河。高淑鳳知道,連毛代加在一起,也沒幾個正兒八經的好鳥。
就這樣,高淑鳳姊妹幾個,按着她指點的方向,由高淑娟一個人在前邊,其他幾個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邊,一旦打聽到劉美河的準確落點后,他們就一起去堵他,最好是人贓俱獲。
高淑娟年方二十,學歷不高,但長得不胖不瘦,看起來很有氣質,稍微一收拾,很有點兒公務人員的派頭,而且,也在批發市場裏混過多年,算是有見識的人了,很善於隨機應變。所以,她的出面,還真是很輕而易舉地就從毛代的口中打探到劉美河現在的藏身之所,並且沒引起毛代那幫人的懷疑。
得到準確消息后,一行人便快步向劉美河的藏身之地找去,而高淑鳳尤其亢奮,心裏的火氣也“騰”地一下上來了,死死地攥着兜里的一把小水果刀,她早盤算好了,逮到這對“狗男女”,她一定要讓他們好看,特別是這個“小狐狸精”,她必須地給她點兒顏色看看,“小小年紀不學好,幹嘛非得學着出來勾引人家的男人,一個有夫之婦呢?”
這麼想着,高淑鳳他們不到十分鐘,便找到了劉美河的住所,這是一大片平房住宅區,東西南北,分了好幾個巷子,生人來了,還真是不好找。在這裏,他們也發現了劉美河的那輛黑色伏爾加小轎車,正停在院門口,車頭向著東。
新買的車的車牌號都是高淑鳳選的,確定無疑,就是這家。高淑鳳的弟弟年輕,個子也高,身形還敏捷,現在是上午8:30,這對“狗男女”應該還沒起床,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弟弟翻牆頭入院,然後從裏邊把門閂打開,放大家進來。為防止他們趁亂逃跑,大門口還留了個人把着。
幾個人躡手躡腳地趕到了門口,從外面往裏瞅了瞅,透過拉着的窗帘縫兒,確定了兩人都在。於是,高淑鳳憋足勁兒,一腳就把門踹開了,幾個人跟着就衝進了睡覺的屋裏。而屋裏的劉美河,昨晚剛和芳芳忙乎過,應該是累得夠嗆,此刻還正睡得香甜。聽着猛地一聲踹門響,還以為是誰呢,但一下子還是醒了,正準備張嘴罵髒話呢,“日**”字剛出口,便被摁倒了床上,而芳芳,本想躲到地上的衣櫃裏,但已來不及了,兩個人渾身赤裸,只好使勁地拽着被子,想法遮住身上的私隱之處。而已經氣極了的高淑鳳,目睹此景此景,徹底失去了理智,衝上去,揪住芳芳的長頭髮,玩命地撕扯着,嘴裏還玩命地罵著,“你這個臭婊子,讓你勾引我的男人,讓你勾引我的男人……”
哈哈,選的房子這麼偏僻,劉美河怎麼也沒想到老婆她們會找到這裏來,現在見事情敗露,剛開始還喊求饒,“老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但見他們下手這麼狠,萬般無奈下,也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聲稱要和高淑鳳離婚。但不管如何,面對着老婆娘家這麼些人,他鑽在被窩裏的赤裸身體,還是沒法露出來,四處摸索着搜尋褲衩,想要穿上,但被手疾眼快的高淑鳳弟弟一把抓住,扔在了地上。而床的另一邊,被扯頭髮疼得受不了的芳芳,嘴裏“媽呀老子”地慘叫着,一邊還不停地喊着“美河,救我!美河,救我!”要說呀,此時的劉美河,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正被高淑鳳弟弟和妹妹胖揍着,哪裏顧得上她呀。
或許實在是太氣了,或許是覺得自己被欺騙和侮辱了,此時的高淑鳳是徹底放了潑,一手揪着芳芳的頭髮使勁地撕扯,一手握着手裏的水果刀,在芳芳的身上亂划著,她要徹底把這個害人精毀了容。見沒人幫自己,特別是看着自己身上嬌嫩的肌膚被划的一道子一道子的,殷紅的血在向外流着,芳芳也由起初的害羞,被動的反抗變為主動地自衛,要不呢,她不得被扎死呀?
不反抗還好,這一反抗,芳芳更遭到了高淑鳳和妹妹變本加厲的報復,高淑娟揪着她的頭髮,把她摁在床頭上,讓她動彈不得,高淑鳳開始使勁地薅她的毛髮,她要徹底讓她失去做女人的資格。那可是疼呀,比扇耳光疼多了,而高淑鳳此時已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完全沒有了理智,以她的想法,非得把芳芳弄死了才痛快。
眼見自己的姐姐氣也出得差不多了,高淑娟和弟弟怕她的衝動真出了什麼事,尤其是這個挨打的女子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尤其是高淑鳳,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甚至有可能要坐牢,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於是,拚命地攔阻她,制止她的瘋狂行為。
從高淑鳳手裏掙脫后,芳芳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顧命要緊,連褲衩都沒穿,慌慌張張地套拉了條褲子,算是把自己的身子暫時遮住了。身上被撕扯的疼痛,此時也開始由起初的麻脹,到現在開始不停地發作,疼得要命,只好埋着頭,不停地哭泣。或許,從開始的苟合,她就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要到來。要說,芳芳也挺可憐的,背井離鄉,本打算掙些錢,貼補家裏呢,結果走到了這般田地,丟人現眼不說,還被人這般羞辱毆打,一向喊自己“寶貝兒”、甜蜜如膠似漆的劉美河,這個混蛋,此刻也不管不顧自己了。芳芳也是年輕,希望她經歷過這一場,能長點兒心吧。
撕扯完芳芳,高淑鳳還不解恨,又到床的另一邊,衝著劉美河,不停地用鞋底抽打着他,而鼻涕眼淚也是俱下,“你個王八蛋,你個喪良心的,我哪裏對你不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你說!你說呀!”
事已至此,再鬧下去,對事情的處理也沒啥好處,於是,大腦尚算清醒的高淑娟,和弟弟強力從背後抱住了高淑鳳,制止了姐姐的行為。而一直在氣頭上的高淑鳳,精神高度亢奮,由於昨晚的覺也沒睡好,連着兩頓飯也沒怎麼吃,被弟弟妹妹拉住以後,身子一下子虛脫了,癱坐在地上不能動彈,嘴裏的嗓音已經沙啞,但她還在不停地嘶吼,“你個喪良心的,我哪裏對你不好?你說呀!”
本以為,經此一鬧,劉美河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知錯就改呢,誰曾想,當大家都清醒下來后,劉美河嘴裏緩緩地吐了一口煙,眼也沒抬,“高淑鳳,我們離婚吧!”緊接着他又使勁地吸了一口煙,“女兒歸我,剩下的房子、車子、存款都歸你,我啥也不要了。”
“你想得美!女兒憑啥歸你?”高淑鳳也正在氣頭上,對於丈夫的離婚請求,也沒搭理,光是在乎女兒的撫養權了。
“那就法庭上見吧!”劉美河也不管高淑鳳怎麼鬧騰了,匆匆地穿上衣服,甩下這麼一句話,走了。剩下沒人管沒人顧的芳芳,其他衣服也沒拿,趕緊溜出去了。經此一場,她還會死心塌地地跟着劉美河嗎?
二後生還是找栓栓單獨聊了聊,他也是怕他想不開,情緒低落。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栓栓想得很開,也特別能理解二後生的難處,“二後生,哥沒事!只要你們合作得愉快,我經歷的這點兒,不算個啥!只是——?”
“栓哥,你不用說了!李順是個什麼人,我心裏和明鏡似的!以後,你該怎麼干,還怎麼干!只是心裏受的委屈,就權當是為兄弟作難了!”二後生給栓栓吃了顆定心丸,這讓栓栓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做法。
說完話,二後生望向遙遠的南方,那是沒有盡頭的天與地連接的地方,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太清,但他還是願意久久地望着。前幾天,經張鳳武提醒,他也很想清楚遙遠的南方,現在是什麼樣子,和他身處的北方,在經濟發展上,又有怎樣的不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