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

伏嵯峨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小了許多的帳篷里，還有自己的山河劍，她發現劍還在時，下意識地握緊了劍，眼睛裏控制不住地滾下些許淚水——就在不久之前，這柄劍，還是哥哥拿着的。

她很想念哥哥，也是想念哥哥，更是想念阿娘留給她的唯一信物。

“你……”那天那個女子仍然在，她見伏嵯峨落淚，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伏嵯峨。”

伏嵯峨見那女子雖然皮膚偏黑，手有些粗糙，可動作舉止十分禮貌，她也禮貌地回答到。

“大汗給你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薩仁，希望你……”

“薩仁？”

伏嵯峨打斷了女子的話。

“這在我們的家鄉話里，是月亮的意思。”

伏嵯峨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來到了蒙疆，來到了一個游牧民族的世界。

“好，那便叫薩仁。”

“那大汗留我下來做什麼？”

“大汗希望薩仁姑娘，可以做王子們的陪侍，陪同諸位王子，一起學習騎射。”

一番談話下來，伏嵯峨知道了女子的名字叫邵布，是大汗的妾侍。

一個強健的有地位男人可以擁有許多個妾侍。這一點也不奇怪。

伏嵯峨還在心裏想學習騎射的事兒，她想起了曾經有個老頭兒對她說過的話。

“傷我之人，不必相容。”

翌日清晨，天還是矇著一層渾黑蓋着魚肚白，還沒個完整的晴色。

伏嵯峨就被牛角吹的號子聲吹了起來。

等她到了集合的營地，一鞭子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太慢了！”

虧得伏嵯峨機靈，腳下立刻有了動作，閃身躲過了這全力得一鞭。這方才贏得騎射師傅的一陣讚賞。

教習王子們騎射的叫阿日斯蘭，是個長着絡腮鬍的暴脾氣男人，同時長着一身壯碩的肌肉，看得伏嵯峨心裏暗暗發怵。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總比發著高燒，死在街上要強得多。

伏嵯峨暗搓搓地在心裏數了數，蒙疆的大汗有六個王子和三個公主，全在學騎射之列，最小的小王子和自己差不多大。

學習的第一陣是騎馬，不過王子和小公主們都已經熟絡得差不多，一個個兒的爭相來指點伏嵯峨的騎馬技術。

伏嵯峨騎得，便是她所馴服的那匹馬。伏嵯峨給他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烏雲。

伏嵯峨也聰慧，不一會兒，上馬，跑馬，停馬。便學了個七七八八。

和伏嵯峨差不多大的小王子用不太標準的中原話悄悄對伏嵯峨說。“薩仁，你真的很棒。”

小王子叫瓚丹，這是被誇獎后伏嵯峨主動問他的。

瓚丹被人問了名字，臉紅着笑了。瓚丹的皮膚有些黑，小臉兒一紅，倒是黑紅黑紅得可愛，他看伏嵯峨的眼神也悄悄慈軟起來。

日頭很快上來，眾人也感到餓了。大王子叫伏嵯峨過去。

伏嵯峨過去時，他正拉滿弓，一隻眼閉着，標準得瞄準姿態。

人動箭發，前方不遠處一隻野兔子撅到在地。

“哇！”

在一旁圍觀的伏嵯峨大聲感嘆大王子的箭術之精。

“薩仁，以後這就是你的任務，給他們準備好食材。”

伏嵯峨激動的心情還未完全平復，一聽大王子的話，恍惚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

“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伏嵯峨接過弓，試了試，發現自己只能將弓拉開一半兒，半是氣餒，一半也燃起了好好訓練，早日找到哥哥的鬥志。

她回過神來時，大王子已經不知向哪個方向走遠了。

晌午時分，大王子提溜着一堆獵物瀟洒地回來了。

正在和小王子說話的伏嵯峨見大王子回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大王子真厲害。”

小王子的臉驟然紅了，嗑嗑巴巴地說到：“薩仁喜歡這樣的男人嗎，能為你狩獵，為你加餐。”

加餐這兩個字着實把嵯峨聽笑了。

“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這是我以前學堂的師傅教給我的。”

“我大概，就喜歡這般的君子吧！”

小王子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只是雙眼都黏在伏嵯峨身上，臉又微微地紅了。

伏嵯峨起身去迎接大王子，回頭的片刻，發現了小王子的異樣，於是她停下腳步往回走。

“你……？”

還未及伏嵯峨問出口。

“你真漂亮。”

小王子一臉羞怯，但認認真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