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鐵第三部第115章總第五百一十六章
而日軍當然也開炮還擊了。一時間,雙方又開始炮戰起來。中國守軍將那些橡皮艇炸掉,可能那些繩索也被炸斷,滿河的橡皮艇急速往下游衝去。
到傍晚,日軍一座浮橋都沒有架起來。
雷公殿,作戰室,梁維甫抱着雙臂,邊走邊聽着常雲鵬在彙報日機轟炸和日軍架設浮橋的情況。
他邊聽邊思索:雁河水水流湍急不假,但這樣真的就架不起浮橋嗎?
看日軍架橋的那種架勢,表面看起來是煞費苦心,但他總覺得日軍的指揮官不甚積極。
尤其是日軍的大炮不甚積極。否則,日軍不會讓中國軍隊那麼從容地去炸他的舟橋部隊。
莫不是?……
他停下腳步問道:“荷溪鎮那邊怎樣?那可是一座石橋。雖然過不了大部隊,但日軍應該搶佔那座橋,然後溯河而上,雷公殿山下架橋不就有保障了嗎?”
但是常雲鵬說,日機把荷溪鎮炸得一塌糊塗,日軍卻還沒有搶佔那座橋。倒是日軍在荷嶺以南集結的部隊不少。
“應該是日軍的主力部隊。”梁維甫肯定地說,“雷公殿山下的日軍只是佯攻部隊,日軍的舟橋部隊也是假把式。平冶次郎的真正目標是北面的荷嶺。”
“噢?”常雲鵬頓有所悟,但仍有疑慮,“軍座,您是說平冶次郎玩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準備拋棄古道而走荷嶺?這不可能吧?坦克可以走,那大炮呢?汽車呢?還有那些重型裝備呢?難道他都不要了嗎?”
“以損失幾十門大炮和那些輜重而保全整個部隊的生命,這便是平冶次郎現在的決策。”梁維甫冷笑着說。
“軍座,我還是不相信,以平冶次郎幾萬人馬,他為何要出此下策?”常雲鵬說。
“這恰恰說明日軍已到窮途末路之時。你想,幾萬人的部隊缺糧缺彈,而我們又堅壁清野了,他不跑又能怎麼樣?”梁維甫說,“難道他不怕我們圍而殲之?”
“唔!”常雲鵬盯着富城方向,忽然說:“軍座,那平冶次郎一定會讓富城的日軍接應。富城離我們這裏只有一百餘華里路。可是從鐵壁關伏擊敵軍到現在,快一天過去了,富城的日軍恐怕已經出動了。”
果然,一會兒,通信參謀送來電報:“報告,富城方向發現南下的日軍。”
“還真如軍座之所料,這個平冶次郎真的是要從荷嶺溜走啰!”常雲鵬說,“可是荷嶺雖然兩面可防禦,卻都在丘陵地帶,無險可憑,其防禦能力到底如何?且我們在荷嶺方向防守的只有一個團。這……”
是啊,出現這種局面還真的讓梁維甫措手不及,幾萬日軍要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現在還真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的第二十八師二十九師兩個師目前尚在雁河以西,扼守着從牯山——雷公殿——荷溪的陣地。
現在倘若要去攻擊雁河以東麋集的日軍,無論從時間和精力上都是很難做到的。
當初在設計這個防線的時候,他就向戰區的作戰部提出過。那時包括繆忠和在內的諸多國軍將領都認為荷嶺防禦是整個防線內的一塊軟肋。
但都持僥倖心理。他們都認為日軍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古道,拋棄他的輜重部隊。
後來女兒梁紅玉接手防線的防禦,就荷嶺防禦多次與戰區作戰部交涉,這才有了現在的防禦規模。
但它的防禦能力到底怎樣?這隻有在戰爭中才能得到檢驗。
梁維甫思索片刻,突然態度堅定地說:“擋不住也要擋!總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幾萬日軍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吧!慶軒兄,立即命令二十八師高福田速調七十五旅增援荷嶺,一定要把日軍擋在荷嶺以南。”
“是!”常雲鵬轉身欲走。
“慢!”梁維甫叫住了常雲鵬,問道:“守衛荷嶺的是哪支部隊?”
常雲鵬答:“二十八師七十六旅二二二團。”
“就是那個蔣千?”梁維甫的記性好,團一級的軍事主官他都記得。
“是,就是他。”常雲鵬答。
“糟了!讓這個傢伙守荷嶺,哪還有什麼好?”梁維甫生氣地說。
是喲,蔣千,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壞了,尤其是在皖贛古道阻擊戰中。
梁維甫拿起桌上的電話,要通了獨立混成旅:“梁紅玉嗎?帶上你的警衛排即刻到軍部來。你的部隊交由陳西民指揮。”
“軍座!你……”常雲鵬愕然。
“我曉得荷嶺已成兇險之地。你不用說了!”梁維甫平靜的說。
蔣千的222團防守在荷嶺。皖贛古道阻擊戰後,他的部隊被整編到二十八師。
幾年來,他的團都是跟在別人後面接受一些比較穩當的任務。所以他這個團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建樹。他在這個位置上也就一直得不到升遷。
然而他還是蠻滿足,他覺得當個中校團長還不錯,要是當個師長、旅長什麼的,還不一定有這麼自在哩!
當初接受防守荷嶺的任務時,他還有一些竊喜。原因是荷嶺遠隔古道,戰爭不管怎麼打,也不可能打到荷嶺來。
部下提醒他,當年日軍井下支隊西侵贛南時,富城的日軍就曾出動過,還在荷嶺下血戰了一場哩!
蔣千一笑,說:“那是偶然,日軍圖的是獨仙關。如今那裏有二十七師守着。富城的日軍有多少?他敢來?他如果敢來,我們就吃掉它,也立個功勞讓別人瞧瞧。”
所以他將他的三個營分作三坨:一營防守碭石、圓墩陣地。那些陣地正是開初梁紅玉團挖掘的,白定山就葬在那一帶。
二營防守荷嶺,這中間縱深四十餘華里。至於向南防守,當時他還沒有那個意識。
向南防守其陣地也是陳西民團奉梁紅玉之命挖掘的。據說整個防禦體系很複雜,也很堅固。
後來上峰嚴令他向南防守,他才將荷嶺一線向北防守的部隊調往向南的防禦陣地。
他自己帶着三營駐在南北兩道陣地的中間準備做預備隊。指揮所設在一個叫栗坪的村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