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書生的嬌嬌5
一邊炒菜一邊燒火實在是不方便,阮嬌本來彎腰想要添柴的,結果旁邊突然伸出了一隻手,這雙手修長白皙,只有指節處有拿筆磨出的繭子。
裴止珩說完就一撩衣擺坐在了一個小板凳上,那雙本該執筆的手拿起了一旁的柴火塞進灶膛里,見阮嬌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地淡淡道:“我幫你。”
裴母還指望兒子出人頭地,平日怎麼可能讓他沾手這些俗事,可阮嬌不是他娘,他主動跑來做事,阮嬌當然不會拒絕,甜甜地對他笑了一下,“謝謝夫君。”
有人幫忙就方便多了,晚飯很快就做好了,因為裴母還在病中,不能吃太過於油膩的東西,她還特意熬了一大鍋青菜瘦肉粥。
煮的粘稠開花的米完全吸收了豬肉的香味,盛出來的時候,晶瑩剔透的米粒中間點綴着綠瑩瑩的青菜碎,襯着那個破碗彷彿都上了一個檔次,別說裴止珩了,就是在病中吃藥沒什麼胃口嘴裏發苦的裴母都口舌生津。
直誇阮嬌的好,反覆叮囑裴止珩一定要對阮嬌好,不能對不起她,聽得裴止珩面露無奈,再三保證,幸好裴母後來記起來他還沒吃飯,這才善心大發放他出來。
晚飯不但有紅燒肉,還有絲瓜雞蛋,辣椒小炒肉,因為怕膩,阮嬌還涼拌了兩根乳瓜,配着又香又糯都熬出米油的粥,真的是回味無窮。
饒是裴止珩這般不注重口腹之慾的人都吃撐了,他看着阮嬌還在不停夾菜的筷子,忍不住開口道:“菜做多了,剩下也就剩下了,你若是已經吃飽了,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對身體不好。”
“我當然沒有,夫君是嫌棄我吃的太多了嗎?”阮嬌夾了塊紅燒肉塞嘴裏,聽到他的話頓時不嚼了,泫然欲泣。
裴止珩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僵,“沒有,當然沒有,你吃多少我都不會嫌棄你。”
“真的嗎?”阮嬌頓時就笑了,嘴裏的肉嚼啊嚼,“夫君真的是太好了!”
看到阮嬌又重新開心了起來,裴止珩也鬆了口氣,以前家裏只有他娘一個女的,成親后第二天他就回書院去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女人竟然是這樣的麻煩難搞,今日只是跟阮嬌相處了這麼短短几個時辰,他都覺得頭大。
出於禮貌,裴止珩雖然吃完了但是並沒有離開餐桌,而是坐在桌邊兒陪阮嬌吃,他本以為阮嬌再吃兩口就能吃好了,結果卻沒想到,阮嬌一筷子一筷子,她不但將桌子上的菜全都吃完了,還把剩下的粥也都喝了個乾淨!!!
這下他坐不住了,面露駭然之色,他的目光在阮嬌平坦的小腹掃了一圈,“你……”這麼多東西吃哪去了?!
只吃了三分之一的量的他是強撐着才沒在阮嬌的面前去摸已經圓滾滾的肚子的!
裴止珩覺得自己受到了重大的打擊,沒有娘子能賺錢沒有娘子力氣大,他竟然連吃都吃不過她!
這個家,到底還要他有什麼用!
裴止珩徹底抑鬱了。
眼見阮嬌要收拾碗筷,裴止珩攔住了她,“我來吧,你今日辛苦了,你歇歇。”
裴止珩今日的做派真的是讓阮嬌刮目相看,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黑化前的大反派竟然這麼居家好男人,如果不是作者強行給他設置了一個凄慘的未來,他應該有個很美滿幸福的一生,怪不得怨念中到影響世界秩序。
阮嬌心裏忍不住憐惜。
不過也只有一瞬就過了,畢竟只是個紙片人,等到消除了他的怨念后,他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雖然裴止珩說他來洗碗,但是阮嬌也沒打算讓他一個人來。不過,她就發獃那麼一會兒,一回頭,卻看到那個說要洗碗的人,竟然端着沾滿油污的盤子碗,站在井邊兒一動不動。
阮嬌湊過去一看,發現他一臉為難。
阮嬌有些好奇地開口,“怎麼了?”
畢竟是只讀聖賢書的書生,阮嬌原以為他是四肢不勤不會洗,結果卻沒想到裴止珩竟面帶窘迫,有些結結巴巴道:“吃……吃的過多,彎、彎不下腰。”
阮嬌:“?”
阮嬌:“……”
阮嬌本來不想笑的,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
裴止珩看起來實在是太傻了。
原本對這個系統強塞過來的紙片人老公沒有任何感覺的阮嬌,突然覺得他怎麼那麼可愛。
最終裴止珩喝了阮嬌給熬得山楂水后,又繞着家門口被迫消食走了大半個時辰,簡直臉都丟盡了。
不過待他回屋的時候,倒是臉色已經恢復了自然,天色不早,明天他還得早起趕回書院,所以裴止珩只是溫了一會兒書便作罷了。
只是在見到一家躺在床上的阮嬌時,他原本已經恢復正常了的神態,忽然又不自然了起來。
他耳垂再次紅了起來,目光幾乎不敢對上阮嬌的眼,他輕咳了一聲,掀開了他那邊的被子,同手同腳地上床,僵硬地躺下來,一動不動仿若一具屍體。
不過哪怕他不動,床上狹小的空間裏也滿是她甜美的氣息,她清淺的呼吸彷彿就在他的耳畔吹過一樣,與他的呼吸聲柔和在一起,他原本平穩的心跳開始失常,咚咚咚的聲音彷彿放大了數倍,連手上在白日被阮嬌觸碰過的肌膚也開始發燙,結果耳邊突然落入一聲脆生生的輕笑。
裴止珩像是被嚇到了似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的反應落在阮嬌的眼裏,阮嬌一愣,差點沒笑成傻子。
至於嗎?
她又不會吃了他。
他這一副唐僧被女妖精給強迫了的純情模樣,弄得她恍惚中都要以為成親那天晚上他們什麼都沒做過了。
明明她才該是害羞的那一個,但是此情此景原諒阮嬌實在是害羞不起來。
她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湊近他的耳邊輕吹了一口氣,笑道:“夫君,你忘記熄燈了哦。”
卻沒想到裴止珩竟然一個翻身懸在她身上,咬牙切齒地瞪着她,聲音沙啞,“你還笑,我看你是不想好好睡覺了是嗎?”
今日本就處處在阮嬌這受挫,先是自己辛苦抄書還不夠阮嬌賣一根參的零頭;接着遇到野豬又被她保護在身後;然後吃飯他比阮嬌吃的少那麼多,結果阮嬌什麼事沒有他卻撐得彎不了腰。
別的倒沒什麼,主要是發現他撐到后,阮嬌的笑就沒停下來過。
身下的人面容嬌俏,烏黑的髮絲散了一枕頭,那笑個不停的唇瑩潤柔軟,彷彿和他聞到的一樣香甜,裴止珩也不知道是被她笑惱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竟然直接低頭堵住那令他着惱的唇,狠狠道:“既然你不想睡覺,那我們便早點讓娘抱上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