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你?
我本來以為,鬼醫應該住得很偏僻,就像神鵰俠侶里的小龍女一樣,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古裝,長發一絲不苟地挽起,不化妝或者是淡妝,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高冷范兒,靠近點都容易被她身上的寒氣凍住。
然而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我都愣住了,隨後一再問司機師傅你確定沒開錯車?
我們就站在市中心!最喧鬧的市中心!
行吧,大隱隱於市,可能這鬼醫也是個哲學大家,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考慮得挺周到的。
一路打聽到了所謂鬼醫的樓下,我又猶豫了。
抬頭看看足足有四十多層的樓,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個假地址。
真……TMD有錢。
23樓,我和雨寧坐進電梯,結果發現電梯裏都是金光閃閃的,腳下踩的甚至是大理石的地磚。
我面無表情,內心崩潰。
這得宰我多少錢啊!
我肝疼啊!
到最後我在2333門前停下來了。
嘖,這門牌號,我也真是……無fuck說。
輕輕扣響了門,等了一會兒沒人開門,當我伸手想要再敲一遍的時候,門咔嚓一下開了。
然後一隻大金毛的頭伸了出來。
我和雨寧原地懵逼。
我……我們是來找一隻大金毛給療傷的?
我好像碰見了個假的鬼醫!
大金毛嫌棄中還帶着點幽怨地看了我和雨寧一會兒,隨後伸出一隻爪子把門推開,隨後也不管我們兩個,轉身就回屋裏去了。
我動作僵硬地進了門,雨寧緊隨其後,隨後僵硬地把門帶上。
“不用脫鞋,進來吧。”屋裏傳來一個女聲。
我和雨寧順着聲音找過去,房間很大,但是越走越崩潰。
哪哪都是反着脫的褲子,鞋子,一團團的襪子,食品袋,散落一地的漫畫,衣服,簡直不能再邋遢。
我……靠!跟這一比,我和雨寧的宿舍簡直就是規規整整!
推開卧室門,只見一個女生身上裹着被子,盤着腿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手裏還端着一桶酸辣方便麵,旁邊是剛剛給我們開門的大金毛,也裹在被子裏,旁邊放着一桶爆米花。
而一人一狗的對面正擺着一台筆記本電腦,上面正放着那部最近出了名的里番。
沒錯就是里番!
“哎?是你們啊!”女生抬起頭,看到我突然笑了。
我原地懵逼,我記得我並不認識這麼邋遢的女孩子啊!
“那天我們還一起喝酒唱K來的!我是阿苒!”女生甩甩手,“全名雲伊苒,沒毛病啊老鐵!”
卧槽?
我心裏對於鬼醫兩個字的印象,嘩啦啦地全崩潰了。
你見過拍着桌子飈着三字經臭罵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的鬼醫嗎?我見過!你見過扯着嗓子嚎死了都要愛,差點沒把狼都招過來的鬼醫嗎?我見過!
“你們倆先坐,我看完這集的,哎哎哎親上了親上了,蕾姆你看到沒有!2333!”
大金毛嗷嗷叫了兩聲,算是回應。
這大金毛叫蕾姆!?
我徹底給這個神經完全不在線的鬼醫跪了。
十多分鐘以後。
“啊,你們倆誰要療傷啊?”雲伊苒揉了揉雞窩一樣的頭髮,甚至頭髮都有點油了。
雨寧猶猶豫豫地舉起了手。
“脫吧妹子!等啥呢!來吧讓姐姐看看你的歐派有多大!”雲伊苒伸手啪地一聲拍了一下雨寧的胸,雨寧一把捂住胸口,眼淚汪汪地看着我。
“小初,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一種要被一個女生強暴了的感覺啊!”
又是五分鐘,雨寧光溜溜地站在那,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別哭喪着臉,趴我床上就行。放心吧,姐姐有那個心,但是沒有那個設備啊!”雲伊苒一邊笑一邊在柜子裏翻了半天,找出來一張三角形的符咒,一邊放在碟子裏燒一邊抱怨,這是咋的了啊居然這麼多傷,你是把他們鬼王扛回來做壓寨夫人了是怎的?
我心想,我可沒那個膽子把鬼王扛回來做壓寨夫人,不過鬼王倒是有那個膽子把我拖回去做壓棺夫人。
命苦哦!
雲伊苒用符咒焚化的灰沾着硃砂一類的東西在雨寧背上畫了個超級大的符,隨後那些傷口上慢慢開始散出黑煙,雨寧也疼得抓緊了雲伊苒那床套着雷姆拉姆被罩的被子。
然後我聽見雲伊苒喊了一句話。
“蕾姆!開下一集!”
大金毛無比熟練地在電腦上啪地按了一下,電腦上的畫面便瞬間跳轉下一集,我一看,連都沒有,片頭曲都跳過了,妥妥是最高等級的會員。
,有這錢為什麼不叫外賣,偏偏在這裏吃泡麵?
雲伊苒斜楞我一眼,淡定地丟給我一個字。
懶!
我一把扶住雲伊苒。
雲伊苒納悶地看我一眼,我說別想多了,我想表達的只有一句話,就是——牆我都不扶,就服你。
雲伊苒沖我驕傲里咧出一排貝殼一樣的白牙,隨後鑽到被子裏,一把搶過大金毛的爆米花,一邊吃一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活像是表情包里的滑稽。
半個小時過去,雨寧都趴在她床上睡著了,我們的鬼醫大人這才悠悠然暫停了她的里番,來看了看雨寧的傷口。
“行了,剩下的就拎回去慢慢養着吧。”雲伊苒啪地一巴掌拍在雨寧屁股上一巴掌把雨寧拍醒,對我說。
“哦哦,多少錢?”
“錢?錢多俗啊。”雲伊苒甩甩手,“看在咱們交情這麼好,就不要你那麼多錢了,就九九八十一打骨折,一千塊加上幫我把房子都收拾出來,然後做頓飯就行了!”
“怎樣,刷卡還是現金還是支付寶?”
我靠?
還能刷卡?還能支付寶?
姑娘你好像從始至終只燒了一張符,加上點硃砂之類的東西?
沒看你用金子啊?
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不給,後來聽雨寧說才知道,這確實是九九八十一打骨折了,她叔叔有一次也是受了傷,然後請了鬼醫,花了七千多治的傷。
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說,貴圈太黑了啊。
我和雨寧兩個人收拾,是從下午一點多開始,收拾完,已經是六點多快七點,太陽西斜!
看着門口整整四大袋子的垃圾袋,真是不想說什麼了。
想着最後一項任務,做飯做完了就行了,我不禁一陣輕鬆,因為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做飯卻是難不住我。
結果一打開門,我的麵皮狠狠抽了抽。
大姐!菜都長毛了你還留着!
於是那天晚上,我們還是叫了外賣。
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