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斷裂之帶
天閣中,那條寬闊悠長的街道筆直地延伸到凌霄殿。街道兩旁整齊排列着數以萬計的石凳,此時已有眾多身影紛紛落座其上。
放眼望去,這些人一個個正襟危坐,面容嚴肅莊重,毫無半分嬉笑之意。他們周身隱隱散發出強大的氣息波動,顯然都是修為高深、實力不凡之輩。
在街道兩側最為顯眼,代表無上榮耀和尊崇地位的兩排高高在上的交椅處,此刻,除了攬星宮宮主端坐在右側第一把交椅之上外,其餘的交椅竟然全都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這位攬星宮宮主身着一襲華美的長袍,袍袖隨風輕舞,其神色冷峻,目光如炬,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而在左側第一把交椅上,則坐着逐月宮的新任宮主狐清夜,他面龐帶着幾分凝重之色,精明地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正在沉思着什麼。至於這一邊其他的交椅,同樣也是空空如也,無人入座。
這般場景與昔日天閣問罪銀楚宸之時相比,實在是顯得冷清了許多。想當初,那時可謂是人潮湧動,熱鬧非凡,整個天閣都被喧囂聲所籠罩。
可如今,卻是一片寂靜,只有微風吹過街巷時帶起的輕微聲響,讓人不禁心生感慨。
長街盡頭的高台上端立着新選拔的十二大者,他們分別立於高台兩側的日月神官前,正中間的一個神柱上,放着的便是天閣聖物凈靈。
正巧有一修者在對着凈靈催動魂力,以這位突然散發出的靈力波來看,修為應是靈啟二層,雖然強大,但似乎不夠精純。
只看他催發的魂力波越來越強,知他竭力將體內的魂元催動到了最大狀態。可惜,神柱上的凈靈卻紋絲未動,如明珠蒙塵一般,依然沒有常態中的光華與透徹,更別說凈靈內的山川鳥獸,根本窺探不出。
那位修者的臉色已由紅變白,明顯能感覺到自雙手輸出的魂力已匱乏。沒多久,那位修者就撤了魂力,虛浮地退下了高台。
緊接着登上高台的那幾個人,無一不是擁有着靈啟二層的高深修為。然而,即便他們如此強大,卻仍然無法撼動那神秘而堅固的凈靈封印分毫。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顯得格外突兀的詫異聲,毫無徵兆地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這聲音彷彿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現場原本緊張而凝重的氛圍。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同時如潮水般朝着長街盡頭的宮門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身影正緩緩走來,他便是魔域三部族之中南丘族的族長——南擎空!
此人威名早已在零界遠揚,在場許多人無不認識,隨着他一步步逼近,高台上兩側的十二位大者,紛紛向前,以極快的速度一字排開,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凈靈之前。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高度的警惕之色,緊緊盯着南擎空逐漸靠近的身影,不敢有絲毫鬆懈。
待到南擎空距離那座高台僅有一丈左右的時候,在那十二位大者之中,位於正中央位置的那個人猛地抬手呵斥道:“你這忘恩負義的魔徒!竟然使用奸險之計殘害憶苦尊者,我等還沒找你們算賬,你竟敢擅闖而來!”
南擎空聞言仰頭放聲大笑了好幾聲,而後他緩緩地將雙手背到身後,整個人的神態顯得無比坦然,他筆直地站立在那裏,猶如一棵蒼勁的青松,給人一種堅定不移、不可撼動的感覺。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剛才呵斥他的那位大者的臉上,毫不示弱地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閣下如此肯定的語氣,是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證明憶苦尊者的死,跟我們魔域存在着直接的關聯呢?難不成僅憑閣下的一面之詞,就能隨意定我魔域的罪嗎?”
只見那位大者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和憤怒,腮幫子因為緊咬牙齒而高高鼓起,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野獸。他怒目圓睜,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們這些狡猾的魔徒,如今憶苦尊者已然不幸身亡,所有的證據也都隨之消失無蹤,自然任由你們在這裏信口雌黃、百般狡辯!不過大家都知道,尊者好心持凈靈為爾等清除煞氣,自是會消耗大量魂力,你們便得魚忘筌,趁機偷襲尊者,將人殺害在交界處,以此剷除了零界對你們最有威脅的人,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南擎空對這一妄斷早已耳熟能詳,所有人都早已這般認為,他們魔域皆是忘恩負義之輩,他深知難以自清,多說無益,何況他此次前來也不是為了此事,所以雖可氣,但仍理智,對着一排擋在凈靈前的十二大者,眼中的怒意隱顯,語氣卻無變化:“天閣若拿出證據來,我魔域再被爾等聲討也不遲,本人此次前來是受宮主之命,為零界之危出一份力。”
那位大者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為荒誕不經、令人嗤之以鼻的話語一般,嘴角泛起一抹充滿鄙夷和不屑的冷笑,冷哼道:“哼,少在這裏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來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們這群陰險狡詐之輩精心設局害死了我們德高望重的尊者,零界又怎會陷入如此這般水深火熱、岌岌可危的境地當中?然而事到如今,你們竟然還厚顏無恥地假惺惺宣稱要為解除零界所面臨的危機而出力,依我看來,你們處心積慮謀害尊者的真正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謀取那戒日的閣主寶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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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位於十二大者隊列靠左邊第三位的那個人突然間暴跳如雷,怒髮衝冠地搶着高聲喝斥道:“要是這閣主之位最終真的落入了你這樣一個心懷叵測的魔徒手中,那麼你們狼族必定會憑藉此權柄在零界稱王稱霸、作威作福。對於整個零界而言,那無疑將會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啊!”
一直以來,南擎空的面龐之上都掛着那副玩世不恭、放蕩不羈的神情,但此時此刻,他眼中那慣常流露出來的肆意洒脫之色卻漸漸地收斂隱匿至眼底深處。
不過須臾,他神色又恢復如常,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自嘲說道:“哈哈,原來這裏面居然還暗藏着這麼一步精妙絕倫的好棋,只可惜我之前竟全然沒有想到過呢!”
說著他雙手抱拳對上十二大者感謝道:“多謝各位為我魔域布此大局,若我有幸解除凈靈封印成為新任閣主,他日自不會虧待諸位。”
南擎空這波操作無一不是在有意激怒對方,只見一位大者當即怒罵道:“哼,凈靈乃我零界聖物,豈是你這種人能褻瀆的。”
南擎空卻煞有介事地說:“我可聽說之前,天閣大告零界,無論身份,但凡能解除凈靈封印者,便是天閣新閣主。”
最左邊那位大者當即反駁道:“你魔域與我狐族這兩千多年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早已被零界所不容,即便如今多了一個逐月宮棄徒撐腰,也該審時度勢,量力而行為妙。”
南擎空不怒反笑:“若我非要不自量力,你們又當如何?”
只見十二大者左手第六人上前一步,義憤填膺道:“那就看能否過我們這一關。”
南擎空隻身來此,並無帶一兵一卒,即便他再厲害,要同時與十二位大者抗衡自是不可能,而他又不是蠢材,何況身後還有一個十分聰明的銀楚宸。
敢一人前來,必然有萬全之策。
“好,看來我戒日想要碰觸凈靈,非得過這關了。”南擎空話音剛落,忽地,一個清脆悅耳且透着絲絲清冷的聲音從長街中央悠悠響起。
“等等。”
這個聲音來的突兀,讓在場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齊齊回過頭去,朝着聲源方向望去。定睛一看,人們驚訝地發現,在一座樓閣的二層石階之上,正亭亭玉立着一位絕色佳人。她身姿曼妙,宛如盛開在寒冬中的傲雪寒梅;容顏絕美,恰似池塘中出淤泥而不染的冷艷荷花。即便是在場這些見多識廣、不為世俗所動的眾人,在目睹這位女子的絕世風采之後,眼神之中也不禁流露出驚艷之色。
此女子眨眼落在了南擎空身側,正是隱與人群的白墨,他只冷冷掃了南擎空一眼,然後對着高台上十二大者說道:“不如讓我來代勞,若此人贏過我,凈靈便讓其一試可否?”
此話一出,整個長街鴉雀無聲,就連高台上那十二位大者也是一時反應不及。
這是自然,就白墨在飛升而來的瞬間外放的魂力波,就足夠震懾在場所有修者。
那是一股純厚到無法想像的地步,在場所有人從未見到過的霸道之力,即便十二大者齊齊聯手,也絕無神算的強大之力。
皆是修者,更無蠢人,自然知道這樣的人出手,南擎空自無勝算,更多人都認為南擎空自會審時度勢,不戰而降。
可哪知南擎空看着突然出現的人,臉上竟全無一絲膽顫之色,反而是一臉難以抑制的欣喜。
昨日他被傳送符直接帶回到了魔域,那時銀楚宸尚未清醒,他本急着折回搭救白墨,可被雀白白攔下,說他去還不如想辦法儘快讓銀楚宸清醒過來。
他也自知對付龍神之主這種姦邪,銀楚宸的確比自己前去更有勝算,所以他們三位族長合力去壓制銀楚宸渾身的疫毒,好在銀楚宸意力極強,所以他們才能將其魂識換回來。
後來,當銀楚宸再回到魔域時,他便知道白墨已脫險,也知會在此處看到白墨,可當真立於他眼前時,他滿心言語卻一時塞於咽喉。
南擎空:“你……”
白墨:“他……”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白墨那雙清澈而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對方,嘴唇微微顫抖着,欲言又止。最終,那些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像是被什麼東西哽在了喉嚨里,硬生生地滯留在了唇舌之間。
最終化為了一句決絕的傳達:“你回去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我白墨都不會領情!”
話音未落,只見一股強大無匹的魂力驟然從他的右手湧現出來,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瞬間將周圍的空氣都攪動得激蕩不已。
而站在對面的南擎空面對如此駭人的氣勢,竟然沒有絲毫防備的動作。他依舊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着眼前的白墨。眼神中蘊含的情感複雜而深沉,讓人難以捉摸。
南擎空忽然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他日,你若為神,是普度眾生,還是只度狐族?”這個問題來得突兀而又意味深長,彷彿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入了白墨的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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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聞言,嬌軀一顫,手中攜帶着雄渾魂力的右手也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她便重新恢復了堅定的神色。只見她猛地抬起右臂,那股磅礴的魂力猶如一道閃電般朝着南擎空直射而去。
眼看那道魂力就要擊中南擎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南擎空身形一閃,宛如一隻輕盈的飛鳥,以驚人的速度朝着身後急速飛掠而去。而他身後不遠處便是高台,要躲避這招,只能躍上高台,而之前並排而立的十二大者,在見到白墨直刺而來的瞬間,早已避讓開去。
如此,南擎空便穩穩落在凈靈之後,並催發出一股魂力與緊隨而來的魂力剛巧在凈靈處碰撞上。
頓時兩股魂力全部被凈靈所吸納去。
眾人大驚,紛紛自座位上站起來,看着高台上的兩個人,酷似兩人均被凈靈上的強悍靈力吸住,不得動彈。
可實則是怎樣,只有白墨與南擎空知道,就在凈靈上的光突然發生變化時,南擎空瞬間被震到了身後的凌霄殿門上,一口鮮血吐出后,看着收手而立的白墨,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隨後便自原地化身而去。
白墨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久久地凝視着南擎空消失於其中的那扇殿門。彷彿那裏承載着無數的回憶和情感,而隨着南擎空的離去,像是目送着過往良辰美景皆為虛設,他終究還是用這種方式,決絕地摧毀了他們兩世的一切的一切,更是將那些美好的時光、絢麗的景緻如同虛幻泡影一般破碎掉,從此,再無萬千風情,更無故人可追。
白墨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落寞與無奈,對着南擎空消失的地方,回答了他之前的疑問:"我若成神,眾生可度,卻唯度不了一人……"
言罷,白墨那略顯單薄的身體,彷彿承載着千鈞重擔一般,微微顫抖着,就好像此刻的他已經將自己全部的力量、勇氣以及信念都匯聚在了一起,只為踏上那條無歸期的絕路。
當他漠然轉身的那一剎那,時間似乎都為之凝固。只見他手中緊緊握着的凈靈,突然間爆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靈光。那靈光璀璨奪目,如同燃燒着的烈焰,又如同一輪熾熱無比的驕陽,瞬間照亮了整個天地。其光芒之強烈,甚至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最先對這股強大力量做出反應的,是先前還匆忙逃避的那十二位大能者。他們原本驚恐萬分的面容,此刻更是被深深的震撼所取代。那無與倫比的威壓如泰山壓卵般襲來,令他們幾乎無法喘息。在這股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紛紛雙膝跪地,低下了曾經高昂的頭顱,以表示自己的臣服之意。
緊接着,一陣震耳欲聾的朝拜聲如洶湧澎湃的浪潮一般席捲而來,響徹雲霄。那聲音猶如滾滾驚雷,帶着無盡的威嚴與莊重,傳遍了四面八方。無論是遠處的山巒還是近處的溪流,都被這陣朝拜聲所撼動。
人們懷着敬畏之心,齊聲高呼起來,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飽含着對這位新崛起的強者最真摯、最崇高的敬意。
“昊天長存,日月同輝,百靈至尊,萬壽之源,通天神閣,神域法旨!”
這句口號在空中回蕩不息,彷彿要衝破蒼穹,直達那神秘莫測的天際。
與此同時,一行被塗的五顏六色的神嗣官與幾個士夫子帶着兩個小兒出現在高台邊,這令白墨瞬間記起在雲飛道常登位之時,就拿了兩個小兒奉神進日月神官之中,當時兩個孩子並不知雲飛道常是個冒牌貨,就這樣無辜地奉上了小小生命。
白墨當即抬手制止道:“我不需要什麼神奉,也不需要那些繁文縟節。”
剛剛錘響的鼓聲,戛然而止,沸騰的氣氛也遇冰成水。
一大者上前,躬身行禮道:“閣主,這是歷來閣主封典禮,切不可……”
“既是歷來,必有往者。”白墨打斷道。
又有大者跪拜在前,忠言道:“可是,若閣主沒有得到乾淨的靈魂自願奉上性命,日月神官就不會開啟,那時,閣主便無法獲得神官中的神力,恐怕不易操控凈靈……”
此人話音未落,一聲碎裂聲自兩側神官處傳來,緊接着便是一發不可收,在所有人都盯着兩副神官不明所以時,神官已瞬間碎成了數塊,散落一地。
白墨冷眼瞥過被分裂成了兩半的太陽圖案,不露聲色道:“看來是天意,既然神官已分崩離析,那你們也不用再執着。”
雖然大多數人都猜測這兩副神官乃這位新閣主偷偷毀壞的,可無奈新閣主並未有任何動作,更不敢對這位新閣主有所妄斷,所以之前謹言的兩位大者也只能乖乖閉嘴。
白墨將凈靈隨手放到神柱上,然後對着眾人說道:“如今凈靈封印已解除,當務之急便是要儘快收集四大聖物,重新催生出新的五行珠穩固零界。”
說著,白墨目光落到一側狐凌岢芨處,狐凌岢芨會意:“攬星宮聖物隨時供閣主調用,只是其餘兩大聖物皆在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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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對面的狐清夜接過話:“我逐月宮上下至死順應天閣,只不過逐月宮的聖物已被……棄徒帶去了魔域,不過我逐月宮願隨同閣主前往魔域清理門戶,再奪兩大聖物。”
狐清夜這一招大義滅親,自然能激發在場所有人內心的正義感來,何況能來此處的人,皆是心懷大義者。
“零界有難,我等自是義不容辭,願效犬馬之力,上魔域聲討魔徒銀楚宸,奪回其餘兩大聖物。”
聲勢浩大的誓詞,激蕩在凌霄閣上方,那濃厚的靈雲煞氣,都在震顫。
白墨靜靜地凝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目光掃過一張張陌生的面龐,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在新閣主誕生的那一剎那,眾人的反應正如他先前的預判一般——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置銀楚宸於死地。
“明日......”白墨深吸一口氣,運起全身的靈力,讓自己的聲音如同驚雷般蓋過周圍的喧囂。“大舉而下,誓奪聖物!”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彷彿一道軍令,瞬間傳遍了整個場地。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從高聳入雲的天閣開始,那股壓抑已久的殺氣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掙脫了牢籠,在黑暗中肆意咆哮。它迅速蔓延至整個零界,無論是繁華的都市還是偏僻的鄉村,都被這股肅殺之氣所籠罩。就連那些修為低微、處於靈啟一層的修行者們,也紛紛在各地結盟立誓,成群結隊地向著魔域進發。
此前登上天閣的眾多修士則選擇原地駐紮,嚴陣以待。他們打定主意,明日要跟隨天閣一同出征,共同奪取那件傳說中的聖物。逐月宮和攬星宮同樣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夜召集所有門人弟子,整裝待發,只等上級的命令下達。
然而,在這片風起雲湧之中,卻有一個人格外悠閑自在。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墨。此刻的他,獨自站在一處靜謐的角落,抬頭仰望着深邃無邊的夜空,思緒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