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闖入末班車的活人
河神說完后,便從一旁拿出一張魚皮,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寫着我們之間的三個要求。
“如果你再耍什麼手段,就不要怪我把你放在烤架上烤,到時候變成魚乾,我看你還能不能起來。”我威脅說道。
河神頓時抖了一下,然後認認真真的在上面簽署了自己的名字,再烙下靈魂烙印:“這樣總行了吧。”
即便我威脅它,河神還是留了一個後手,我不免冷笑說道:“你是不是漏了什麼,例如違反之後你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河神心若死灰:“你說要什麼樣的懲罰?”
“嗯,如果違反后,你不僅要被烤成魚乾,而且魂魄還要被烈火焚燒上千年。”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火對於河神來說,簡直就是天然的剋星,別說被焚燒千年,就算是一個小時,它都已經魂飛魄散了。
河神最後還是咬咬牙答應了,當它寫上這些話后更顯得虛弱了,渾身的精氣彷彿被抽幹了一樣。
我只能到廚房去給河神潑了點水,它瞬間精神起來,從標本框上跳下來,默默說道:“時間緊急,我得趕緊回去處理一下,否則水庫那裏就要亂了。”
“那你從哪裏走?”我看着河神跑向廁所的方向說道。
河神很正經:“從哪裏來就從哪裏走。”
我當然是不肯了,跑茅坑裏回去那得多臭?以後把末班車的鬼魂送過去,我可不想聞到這股味道:“你必須從下水道里回去,以後再也不許碰廁所。”
河神雖然有點奇怪,但是也點了點頭,有協議在這裏它可不敢違背。
等河神回去后,我才開始鬆弛下來,這幾天我心裏一直在打鼓,如果真的把河神弄死了,那陽間的鬼魂非得亂套不可,我反而會成為罪人。
我也開始考慮清楚,老老實實當個末班車司機其實挺好的,也不像以前那樣奔波忙碌,還得提醒吊膽警惕不知何時到來的鬼魂。
所以第二天夜裏,我便重新回到客運站,再次開起末班車。
客運站方面對於我的曠工並沒有責怪,只是按例扣了我那幾天沒上班的工資而已,還找HR和我談了一下,大幅度提高新職待遇。
我想客運站老闆肯定知道這輛車是不詳,但是他又不敢不讓末班車停運,否則夜裏的鬼魂找他一趟,還不被嚇破膽嗎?
在我回到994*SSS末班車時,柳伊弄得手忙腳亂,檔位不會上,方向也搞不懂,幸好弄死火了,要不然就憑她一直在踩油門,這末班車鐵定被撞得稀巴爛。
“你怎麼會沒事?”柳伊不敢置信說道。
我指了指自己:“我好好的,會有什麼事?”
“河神肯定不會放過你呀,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柳伊平時很靜,此刻卻滔滔不絕起來:“你是不是和它簽訂了什麼不平等協議?是不是賣身以後都得當個末班車司機?”
“沒有啊,反而是河神他以後都不能再命令我,也不能再傷害鬼魂,老老實實的把鬼魂送進陰間。”我猶豫一下,還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
柳伊驚呆了:“河神居然慫了,不可思議,它在大家心裏可是無敵的象徵。”
河神也就是在水裏強,一旦上了岸就很弱了,和水鬼很像,卻有些區別,畢竟水鬼只能在深水區活動,河神卻可以憑着沒流逝的水上岸。
聊着聊着,我才知道柳伊為什麼要當引路人,那是因為一次意外事故,柳伊墜下水庫,當時遇到河神,倆者交易,河神救了柳伊,而柳伊則需要賣身一輩子當引路人。
這看似很公平的交易,其實當時很危險,柳伊根本沒有選擇。
聊到這裏,我們很果斷便停了下來,柳伊沒有要求我幫她贖身,而我自然也沒提這茬,畢竟涉及到柳伊和河神的因果,我如果摻合進去,說不定會引發什麼未知的變量。
今天我發車很早,因為天氣開始逐漸冷起來,我也想早點回家睡個早覺。
在市區香洲開往天雲山附近,有幾名年輕的旅客把末班車攔了下來,因為地處偏僻地區,只有我們一輛車,其它車輛根本不肯開過來。
“師傅載我們一程吧,只要到市區停下來就行。”一名青年男人說道,他看起來比較強壯,像是長年累月健身的那種。
旁邊有個時髦女郎怕我趕她們走,便死死的拉住我。
“我這輛是空車,最多我等下CALL總部,讓他們派一輛車來接你們。”我權衡之下說道。
此刻,青年男人卻陰沉着臉:“你看那邊坐着人嗎?”
那些是人嗎?它們全是中途搭車的孤魂野鬼,真是奇了怪了,這些活人是怎麼看到這些孤魂野鬼的?
因為這幾人直接在車上坐下,所以柳伊和我也沒有驅趕,只好期望他們到了市區便下車,要不然的話到了水庫,這些活人都活不了。
我在山道才沒開多久,又有兩個黑影朝着我招手,一股濃郁的煞氣撲面而來。
我是不想停車的,但是末班車自己踩了剎車,兩個穿着清朝複雜的長袍,中間還有一個頭髮散亂的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車廂里的其它鬼魂都被嚇壞了,神情緊張,臉色發白。
只有那兩個無知的活人十分輕鬆,那男的甚至替他們解釋:“他們是在山裏劇組的演員,剛才我還在那裏看了他們演戲,可精彩了,比現在電視劇里的真實多了。”
那些孤魂野鬼是不敢說話的,只留下青年男自己表演,他甚至還上去拍了一下兩個清朝長袍男:“兄弟,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們旁邊坐啊。”
兩個長袍男看了一眼附近的柳伊,沒有選擇過去,而是指了指頭上的握把,就在這站着。
“我懂,我懂,你們倆是化了妝不能說話。”青年男一腔熱情被澆了冷水,也沒臉站那裏,便回到自己座位上。
中途路過一處田路,我便看到有個年邁的老太太在漫步,臉上雖然沒有鬼氣,但卻佈滿了死斑,應該到了半隻腳邁入棺材的年紀。
為了不打擾她,我加了一下油門從老太太身邊行駛過。
只見那個青年人卻再度走了過來,一把踩了剎車:“你也太自私了,沒看到在路中間走的老太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