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南錦看到這塊玉,突然想到母親在世之時對她說的話:母親和五歲的她坐在小院中,母親那麼溫柔的輕撫着她的頭,掏出一枚白玉,還是半邊的,母親輕聲細語對着她說道:“阿錦,你看這枚玉佩好不好看啊?”
小小的蘇南錦一臉純真的笑着,拿起玉佩仔細的看着:“好看,阿娘,但是為什麼它只有半邊啊?”蘇南錦疑惑地看着那枚玉佩殘缺的邊緣,覺得有點可惜,要是它重合多好啊。
蘇夫人又說道:“另一半啊,在一個哥哥那裏,日後你只要拿着這半邊玉給那個哥哥看,他日後一定會護你一生周全,保你一生平安的”
思緒被小蝶的叫喊聲拉回,“小姐,這半枚玉佩你要帶着嗎?”這枚玉佩蘇南錦是一直帶在身邊的,只是嫁過來的時候收了起來,如今才記起來。蘇南錦拿起那枚玉佩,把它收到了自己的腰間,“如今我也都已經嫁做他人為妻,母親口中說所的哥哥也不需要護我周全了,那這枚玉佩就當做母親留給我的念想罷了。”
小蝶看向那本琴譜,“小姐,那你尋這本琴譜作甚?”蘇南錦拿起琴譜,突然想到雲澈的條件,“我許王爺每日戌時在後院那邊為王爺奏琴,我也好多年沒有再碰琴了,有些生忘了,既然是作於條件,我應當盡心些。”
“條件?小姐,那他答應你什麼條件啊?”小蝶疑惑地問着蘇南錦,蘇南錦一邊翻看琴譜看了起來,一邊回答小蝶的疑問:“他許諾我任何條件,除了,和離。”
和離?小蝶再三確定蘇南錦說得的確是和離,“小姐,你瘋了?和離那麼大的事你都沒告訴我?”這小姐真是任性,蘇南錦抬眼瞄了她一眼,“要是你家小姐瘋了,你也好不到哪裏,”
“小姐!”小蝶撒嬌的喚着蘇南錦,蘇南錦放下了手中的琴譜,“好了,我還要溫習一下曲譜呢,你先出去吧,在這吵吵的弄得我鬧心。”小蝶撅起嘴,“哦!”隨後走了出去。
蘇南錦翻了一頁又翻一頁,翻到最後是,看到了那張紙頁上明顯可見的幾個大字(蝶戀花),她記起這是幼年時母親對她說的關於這首曲的故事:這是先前一名有名的樂師為自己心愛之人所創作的曲譜,後人都把它表達對自己心愛之人的曲譜,但這這首曲譜及其難談,又非常罕見,會彈之人又不懂它其中蘊含的情愫,彈奏不出它的動聽,所以這首曲子漸漸被埋沒了。
阿錦要是以後遇到心儀之人,只要好好學習這首曲子,便可為那名男子彈奏此琴譜,像我們阿錦那麼聰明之人,自是能學會。蘇南錦不禁冷笑自嘲,母親啊,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女兒我都嫁人了,但嫁的人並不是女兒心儀之人,怕只是即使我也能學得此曲,恐與先前那些棄曲之人差不多罷了。
怡紅院二樓,面逸清冷的雲知棠坐在一間包廂裏頭,他與平常所看到的雲知棠不一樣,猶如二人,此時的雲知棠渾身散發著寒氣,眸子深黑又尖銳。只見他面前正單膝跪在地面的雲昭,“主子,青雲閣的局勢現在很是不穩定,有些長老每次議事時都執意要重新,重新競選閣主”後面的四字雲昭但聲調放淡了許多,很輕很輕,但云知棠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呵,我外公所建立的青雲閣他們既然想佔為所有,真是一群貪得無厭的老骨頭,這青雲閣即使有一天我青雲不要了,也不會落到那一幫老骨頭身下”雲知棠厲聲說道。青雲閣,並不只是區區一座閣樓,而是一個幫派,整個江湖做大的幫派,他們一般活動在南城,這個京城他們一般是不常活動的,這裏又是天子腳下。
江湖與朝廷自古以來是互不相干的,二者不屑於管對方的事,也管不了。而青雲便是雲知棠的化名,江湖人人都知道這個青雲閣閣主,卻無人見過他的真容。
“去叫江姨以她的名義召開一場會議,我倒要親自看看到底是那個長老看不慣我青雲了”青雲嘴角揚起一點弧度,冰冷的寒氣蔓延全身。如果不是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肯定不會有人想到雲知棠就是青雲,因為那實在是太不像了。雲昭聽到迅速地出門了。
雲昭離開后,青雲拿起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隨即站起身從床上拿出一張遮住眼睛的銀白面具,戴好後走了下樓。走到樓下,雲昭早已備好了馬車,雲昭看到了青雲,微微頷首,“主子,現在出發嗎?”
“嗯!”青雲淡淡開口,坐上了馬車,雲昭在前面騎馬。南城離京城並不遠,趕了幾個時辰便道了,走到南城的分界線,三岔路口離着南城二字。並不是趕往雲城,還是選擇了另外一條小路,這條路並不寬闊,路上也很少有行走過的痕迹,。
因為這條路是通往青雲閣的,裏面的人很少出來,只是偶爾出去辦事情。外面的人也進不來,即使走了這條路,半路上則會遇到彌天的大霧,叫人找不到東西南北,曾有人不行,非要挑戰,每想到進去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而後又有醫者去一探究竟,發現這平淡無奇的霧中既然拌着毒氣,吸入少量毒氣並不礙事,但要是吸入過量的恐怕是,渾身無力,暴斃身亡。一聽到有毒氣,人家才知道原來進去的人現已經變成堆堆白骨。
當然谷中的人自是有解藥的,才可隨意出入。不論是谷中人還是谷外人都這開創這個青雲閣的閣主胡臨之甚是敬仰,敬仰他的聰明絕頂,敬仰他的神功蓋世,傳聞他一人可敵人數百人甚至數千人。可傳聞終究是傳聞,除了胡家人,沒人知道他胡臨之竟是不會武功的,沒人知道他就是那個從不以貌示人的醫聖,更沒人知道,他的柔弱的髮妻竟是一名不聞世事的武者。
開山鼻祖的女兒胡卿卿學得了父親的醫術,繼承了母親的武功,在江湖名聲顯赫,繼承了閣主之位。代代相傳,青雲自是也學得所成,甚至比母親更要出彩。當然,這是沒人知道的,只是猜測,如今這青雲閣主也定是相當出色的。
其實在胡卿卿走後的第三年,也就是他知道母親的死因后的那年,他曾經想要和仇人同歸餘燼,但伴在他身旁的江念川跟隨胡卿卿多年,也自是個沉得住氣,聰明的人,不然怎麼可能跟在閣主身邊那麼多年。
她與雲知棠說了,要想報仇,一定要自己足夠的強大,強大到人人懼怕。不能就讓敵人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死去,豈不是便宜他了。這句話穩住了年幼的雲知棠,也可成就了如今這個冰冷渾身具有殺氣的少年,他十三歲時在所有長老面前眼睛都不眨的一臉歌喉一位反對年幼的他繼承閣主的長老,從那以後,人人都務必懼怕這個惡魔,但同時也敬佩他的膽量。
雲知棠從十歲起就整日勤奮練功,先前母親早已傳授了他許多的絕學。三年內。他們都以為雲知棠是為逝世的母親在寺中守靈,包括雲澈,卻沒人知道,這三年裏竟是刻苦練功,籌劃着如何為母親報仇。回來時僅十四歲的他看似純真善良,實則腹黑殘忍,殺人就是捏死一隻螞蟻,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
青雲回到谷中后,低調的飛上議事的屋頂,慵懶的坐在屋頂上揭開幾片瓦片,靜靜的聽着裏面六個長老和江念川的聲響。透藍的天空,懸着火球似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消失地無影無蹤。
“江長老,你這麼快就叫我們來是想通,改變主意了?要是還是想勸說我們,那就別費力氣了,”
“就是!就是!”其中一個三四十歲的人先開了口,其他三個也頗為年輕的長老也隨聲說道,其實他們四個一直來就對年幼的青雲掌管青雲閣及其不滿,他們不是不信任青雲的能力,而是想卸掉他的長老職位,讓自己佔為既有。旁邊兩個六七十歲大的長老,坐着不開口,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為青雲的是勸過許多次了,但兩個老人以及身為女人的江念川。
“四位長老,我江念川還是那句話,我絕不贊同!”聲音鏗鏘有力,旁邊的兩個老長老見自己終於有插嘴的機會,也迅速說道:
“我也不同意,我也是!”雖然他們知道自己可能無能為力,但只要有一絲希望能護着閣主,便不會放棄。至少這樣,能對得起老閣主的知遇之恩。想當初,這裏的長老以及其他百姓都是當年忍受飢荒的老百姓,都是老閣主給他們這塊平安自由的落腳點啊,人們在這裏播種耕地,繁衍後代,老閣主之恩,無能為保啊!
“怎麼?四位長老是想早早把我拉下閣主之位,自己佔為己有嗎?可是你們有四人呢,這閣主職位好像不夠分啊?”青雲跳了下來,一腳踹開門,冷冷的笑道,渾身的殺氣嚇得那四人渾身哆嗦,青雲怎麼回來了?他們本想在他不再是拿下閣主的位置,誰知道?
青雲的眼眶佈滿血絲,唇角上揚,伸出右手食指朝他們指去,慢慢地說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哈哈哈,剛好湊夠死人,你們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