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說五皇子擊敗了敵寇,凱旋而歸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今天就能到京城了……”
茶館裏的茶客們不知哪裏聽到了消息,都在討論着。小蝶此時還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碗裏的飯,邊吃邊開心地說道“小姐,五皇子要回來了哎,是不是你們的婚期也將近了?”
小蝶穿着普通的男裝,吃香甚是難看,像餓極了的壯漢,“小蝶,我早就說過了,在外面要叫我公子。哎呀!你慢點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往日裏虐待了你一樣”蘇南錦淺淺地說,她一手搖着摺扇眼神從窗外看去,真的,要嫁了嗎?思緒飄回一年前:
蘇南錦還在屋內睡着覺,睡意正濃。外頭突然響起小蝶的叫聲“小姐小姐!快去前廳!”只見小蝶氣喘吁吁地跑進了,此時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小蝶看到床上躺着的自家小姐還在睡覺,皺了皺眉頭,把蘇南錦拉了起來:“哎呀,小姐,大白天的你還在睡啊,趕緊起來了”
蘇南錦坐在床上,眼睛還是緊閉着:“好!”隨後又躺了下去,小蝶急着又把她拉了起來,“小姐,老爺真的有事,待會你又要被罵了!”
蘇南錦聽到老爺二字,趕緊坐了起來“快,幫我更衣”,小蝶趕緊去拿衣服幫蘇南錦穿戴好。蘇南錦看了看衣服,轉了轉身,“小蝶,沒有什麼問題吧”,小蝶拉起蘇南錦的手往門口走去,“哎,慢點啊!要端莊,走出大家閨秀的樣子!”蘇南錦收回手,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小蝶不禁嫌棄地看着蘇南錦,
“小姐,這又沒人,再慢點老爺又要罵人了。”
“哦哦!”蘇南錦和小蝶一路小跑地到了前廳前面一點點,停下了腳步,二人趕緊整理整理了下衣着,接着又端正穩重的有向前廳
前廳內,蘇沐坐在中間的位置上,一位公公坐在左側上,門外還站着十來個侍衛。蘇南錦剛踏進大廳,便聽到蘇沐叫道:“錦兒,怎麼這會兒才到了啊,快過來,”蘇沐這轉身看向公公“這是李公公”
蘇南錦緩步向蘇沐走去,微微了鞠了一下禮,“爹爹”又轉身像李公公鞠了鞠躬,“李公公”
“想必這就是蘇丞相千金吧,果然如傳聞中所言,真是溫柔端莊,傾國傾城啊!”旁邊的李公公笑着,站了起來,從蘇南錦一進門就一直看着,蘇沐也跟着站了起來,笑了笑,“哈哈,如公公所言,這位便是令女了”
“那好,既然人到了,我就宣紙了,蘇丞相,蘇小姐,聽旨吧”公公客客氣氣的看着蘇沐說道,
“是”蘇沐側頭看向蘇南錦“錦兒,快跪下!”
“奉天皇喻,皇帝照曰,蘇丞相之女蘇南錦才德雙全,與五皇子甚是相配,特賜予二人婚約,待五皇子回京之時,二人喜結良緣,欽此!”公公看着蘇南錦,笑着說“蘇小姐,接旨吧!”
賜婚?五皇子?蘇南錦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皇上親賜的,不嫁也得嫁,“小女,接旨”……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蝶用手在蘇南錦的眼前揮了揮,一臉疑惑地看着她,蘇南錦回過神,收回視線,搖搖頭“沒事!”
正在這時,茶館下面一樓突然大聲喧鬧了起來,樓下有人大喊道:“快看啊!五皇子回來了!”
茶客們紛紛站起來,有的往樓下沖,有點往窗邊湊,小蝶也自是愛看熱鬧,況且這還是自家小姐的未來夫君。街道上擠着許許多多的百姓,中間露出一條空闊的大道,兩旁有許多女子不停着叫着,
只見為首的一個男子騎着白色戰馬,一件碩大的銀白色戰袍,一手握着劍一手牽着馬繩。多年的戰爭令男子自帶君臨天下的傲氣。黑頭挽起,一雙黑亮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唇瓣,稜角分明,眉宇英氣,不怒自威。小蝶靠着窗邊兩眼直直盯着,看着俊美的男人不由發出感嘆
“小姐,你看五皇子長得真俊,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啊!”小蝶側過頭笑着說道,蘇南錦泯了一口茶,抬眼望向窗外,沒有說一句話,心中不禁引起一絲涌動。
……
今日,便是蘇南錦嫁去王府之時,五皇子回朝時被皇帝冊封為靖安候,並賜與王府一座。
“小姐,媒婆到了,你梳妝好了呢?我們趕緊出去吧”一個五六十的老婦人趕緊跑過來,“只是王爺沒有來,來人說了,王爺今日身體不適來不了了”張媽失望的說著,小蝶感覺有點委屈地看着自家小姐,心中不由埋怨,哪有新郎官不接親地道理啊!
“張媽,我好了!”蘇南錦拿起口脂紙放在唇里泯了一下,隨後放下手裏的口脂紙站了起來,一身紅色嫁衣,內穿紅襖,足登綉履,腰系流蘇飄帶,下着一天繡花彩裙,頭戴用金玉球翠製成有花鳥裝飾的冠帽,額頭印着梅花狀的花鈿。蘇南錦微微揚起嘴角,步履輕盈地往門口走去,身後的小蝶一臉醉意地看着蘇南錦,我家小姐怎麼好看啊,真羨慕王爺。小蝶還在沉醉之中,一旁的張媽用手肘推了推小蝶
“還不趕快拿紅蓋頭給小姐蓋上”張媽看着小蝶的模樣,不禁笑了笑。
“哦,哦,好!”小蝶拿起紅蓋頭,小跑過去蓋在了蘇南錦頭上。蘇南錦伸出右手示意讓小蝶攙扶着,好,小蝶趕緊伸手扶住蘇南錦。
花轎走到了王府停了下來,蘇南錦扶着小蝶的手緩緩走了下來,小蝶開心地看着門牌上掛着靖安府三字,“小姐,我們到了哎!”門口不過一會兒邊走出了一個身着蟒袍玉帶的紅色新郎服男子,只是那男子並不是靖安王雲澈,只見那男子拱手向蘇南錦微微地鞠躬,
“王妃,我是王爺的侍衛雲決,王爺今日身體報佯,不能親自來接親,這禮也由我代拜,望王妃諒解”
聲音一出,賓客們都小聲議論着,為蘇南錦報不平,可誰也不敢說出來。蘇南錦不禁楞了一下,冷冷地笑了一下,“沒事!”
天已漸漸地黑了,蘇南錦端莊地坐在新房裏,屋內沒有一個人,原本裏面還有幾個丫鬟的,聽說也被叫走了,只剩門口兩個丫鬟守着。
“王爺!”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看見了來人,雲澈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
“是”兩個丫鬟也都退下去了,不久,門被開。聽着腳步聲一步一步地走近,蘇南錦不禁握緊放在膝蓋上的兩手
什麼意思?之前做的那些事難道不是表明不願娶我嗎?現在怎麼還來這裏,不應該啊?我想多了嘛?越想蘇南錦越發緊張,心頭頭不停地盼着,希望不要啊,不要啊……
頭上的蓋子突然被揭下,蘇南錦抬起頭望着面前的男人,二人四目相對,一直凝視着對方。蘇南錦看着眼前眼前的俊美的男人,剛想要開口,那個男人卻先一步開了口:
“蘇南錦,你怨我沒有接親去拜堂嗎?”雲澈淡淡說道,在床邊坐起,蘇南錦收回視線,輕笑了下,
“王爺,我知道你定是心中已有所屬,不然不會……”連個正式的儀式都沒給我,後面的話蘇南錦沒有說出來,雲澈自然是懂的
“哈哈哈,果然,京城第一才女不是虛的,不僅貌美,還聰明伶俐的很”雲澈一邊說著一邊側頭盯着蘇南錦的臉看着,突然伸出手捏着蘇南錦的下巴,一臉笑意地看着她
“這張臉,真美,可惜了!不過……”雲澈停頓了一會兒,放下了手,輕聲說道:
“不過我可以放你走,但要等我找到兮顏之後”說道夕顏二字,雲澈眼眸暗淡下來,深深的,像是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瞳,蘇南錦看到這大概是懂了些,有些同情地說:
“王爺,你是想讓我幫你留着正妃之位,等到你尋回你口中的兮顏姑娘是嗎?”蘇南錦嘆了口氣,“王爺,雖然我可能不太懂,但是我覺得不能和心中所悅之人在一起,肯定很傷心。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幫兮顏姑娘守着這王妃之位的”雲澈不禁看着蘇南錦,覺得好笑
“怎麼?我把你娶過來只是為了讓你幫我留着這王妃之位,怎麼說都是你虧了,你倒好,一臉同情着我”,蘇南錦趕緊搖了搖頭
“不,王爺,我如今已到了出閣之時,嫁人是遲早的事,反正嫁誰都一樣,況且王爺你還會放我自由,我覺得挺划算的”說著,蘇南錦腦海里突然劃過一絲念頭,嘴角揚起眯着眼睛看向雲澈,小心翼翼地說:
“王爺,等你給我休書的時候可以給我一些銀兩嗎?我怕到時候出去會被餓死街頭”
雲澈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放心,本王自是不會虧待你的,你且先睡吧,我走了。”雲澈站了起來,直逕往門口走去,怎麼感覺這女子和傳聞中的京城第一才女不一樣呢?
“好,王爺走好!”蘇南錦開心地看着門口,這樣也好,雖然長得挺帥的,但我倆終歸是有緣無分啊,等我自由了,就拿走那些銀兩遠走高飛,懶得裝什麼才女了,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