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潼市當年的天命二子,如今一個畏罪自殺,一個跑去當了幾年兵,如今一看,譚家也不過如此。”
台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臉鄙夷。
台下眾人看着台上的譚胤,忍不住笑出聲來。
潼市譚家,兩兄弟皆是天資過人,當年的凌風集團,真正做到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譚家門主江天和意外死亡,留下兄弟兩人。
凌風集團陷入空前的危機中,為了讓集團活下去,長子譚轍鎮守集團,次子譚胤入贅潼市葉家門下,做了上門女婿。
商場如戰場,譚轍終究還是敗在一群禽獸面前,如今這飄零在外的弟弟,只身前來,想必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巴董事,今日良辰美景,香車美女,唯獨缺一個助興的小節目,您請來的這位,是跳樑小丑嗎?”
台下說話之人看譚胤的眼神儘是嘲諷。
“哈哈,說起助興節目來,沒什麼能比這個更好了。”
“巴董事果然是玩家,哈哈哈。”
台下之人爆發出笑聲,巴景逸嘴角掛着滿意的微笑,這種當眾羞辱他人的感覺,讓他神清氣爽。
蘇安露站在宴會廳門口,眼中滿是擔憂。
“你是譚胤的朋友吧,剛才多謝你。”
“蘇小姐嚴重了,我只是奉命行事,您無需多慮。”泰和躬身說道。
“奉命行事?”蘇安露有些疑惑。
“哦,我的意思是,我和譚胤是好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泰和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
南疆戰事大獲全勝,少帥孤身一人夜歸潼市,泰和擔心,死皮賴臉的要跟着。
少帥囑咐過,這次回潼市,是為了處理私事,如不是必須,一定要隱藏身份。
畢竟南疆閻羅的名號,平白出現在地方上,只會引起不必要的轟動和麻煩。
蘇安露點點頭,看着譚胤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
站在台上的譚胤,看着台下那些令人生惡的面孔,聽着那些不懷好意的笑聲,突然想起從前大哥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他人即地獄。
活着的時候,面對撲面而來的誹謗,我們仍可以做些什麼來抵抗,但是死後,我們只能被埋葬在他人的評論之中。
面對台下醜惡的面孔,那些譏笑穿過他的頭腦,他突然想起無數個在南疆征戰的夜晚。
南疆是窮凶極惡之地,那裏的夜晚從未平靜過,每每深夜,總有狼虱成群結隊的聚在樹梢上,發出惱人的聲音。
那些狼虱,往往成群結隊的行動,他們伏在獵物身上,貪婪的吸取血液,直到獵物血盡而亡,之後在南疆的風沙之中,一點一點撕扯獵物的屍體,最後只剩一堆白骨。
面對這樣的臭蟲,譚胤的做法,一把烈火,點燃狼虱藏身的大樹,站在熊熊烈火堆邊,聽着那些狼虱軀殼炸裂的聲音。
面對眾人的嘲諷,譚胤神色依舊,毫無波瀾。
面對譚胤的沉默,台下人只覺得這譚胤不自量力。
“當了幾年兵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鐵面神佛了。”
“我看是被嚇傻了吧,譚轍是廢物,這譚胤,能好到哪裏去。”
“傻瓜,譚轍死了,如今還跑來這裏自取其辱,這人腦子一定是壞掉了,趕緊讓醫院把他收走吧。”
展豪揉着脖子上青紫的手印,眼神兇狠的看着譚胤。
他的姐夫已經吩咐過了,明年的今天,必須是譚胤的忌日。
“各位靜一靜,適才譚家二少爺,哦,我都忘了,譚家現在只剩下譚胤一個人了,凌風集團,已經是我的產業了。”巴景逸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得意的看了譚胤一眼。
譚胤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的大哥,就是死在這一群狼虱的手中。
也許是時候,讓這些螻蟻見識一下南疆閻羅的厲害了。
譚胤緩緩走到台前,真氣涌動,腳邊的彩色紙片飛舞起來。
“嘶!好涼啊,難不成是空調壞了嗎?”
譚胤真氣涌動,寒意在整個宴會廳蔓延。
站在譚胤身前的巴景逸只覺得體內氣息不穩,好似一座大山壓下來,讓他動彈不得。
“巴董事,人在做,天在看,我回來了,有些事情,總歸要有一個說法,噓!”
譚胤周身真氣涌動,沉重的壓迫感讓巴景逸脊背發涼。
“我大哥的死,在座的每一位都難辭其咎,既然你們喜歡遊戲,那很好,GAMEON!”
“從現在開始,每天清晨,譚轍的墳前,都要供奉你們身上的肉,既然你們喝了我大哥的血,那割下一點肉也是理所應當的。”
站在門口的蘇安露看着譚胤,緊緊的抱着她和譚轍的合照。
“山,譚胤回來了,那些曾經傷害你的人,都將到你的墳前懺悔!”
“切,你以為你是誰,把空調調低你就是閻羅王了嗎,搞笑。”
“真是不自量力,當了幾年兵,我看你別的沒學會,大話倒是說得挺好。”
“譚轍的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是他自己意志不堅定,犯了錯不敢說,縮頭烏龜一個,懦夫。”
“哈哈,好啊,這譚家兒子,一個是懦夫,一個是人家的上門女婿,真是可笑,可笑啊!”
台下眾人只覺得譚胤說大話,紛紛嘲笑他的無知。
譚胤聽見這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譚胤,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在我的地盤上說這種話,今天你別想活着離開這!”巴景逸怒吼。
台下的展豪看見姐夫如此,心領神會,拍拍手,宴會廳瞬間湧入幾十名手持利刃的打手。
台下眾人見狀紛紛退避四周。
“離遠點,一會血濺到禮服上就不好了。”
“殺了譚胤,賞銀十萬!”巴景逸站在譚胤身後,冷冷的說。
“不好了,譚胤快走。”蘇安露眼看着幾十名打手衝進宴會廳,擔心譚胤的安危,正要衝進去,卻被泰和擋住了。
“蘇小姐稍安勿躁,這幾個蝦兵蟹將,很快就能解決。”泰和語氣平穩,絲毫聽不出擔心。
再看譚胤的狀態,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打手,嘴角竟然露出一絲微笑。
譚胤聽見巴景逸的話,幕然轉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巴景逸。
那眼神彷彿千萬把利刃,直直刺進巴景逸的心臟。
“你殺了我哥,現在還想殺我,巴景逸,你一定是活夠了!”
譚胤逼近巴景逸,丹田真氣涌動,一掌下去,巴景逸肥如蠢豬般的身體直接從台上摔到台下。
“姐夫,姐夫。”展豪眼看姐夫從一米多高的台上摔下來,伸手去接卻被巴景逸肥碩的身軀壓得死死的。
“殺了他,殺了他!”巴景逸惱羞成怒,對着身後的打手怒吼着。
一時間幾十名手執利刃的大手一擁而上,譚胤被團團圍住。
譚胤輕輕的左右活動一下脖頸,心中的殺意絕提而出。
“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了。”
“殺,上,出了事我擔著,給我上!”展豪在身後用力踢了一個打手一腳。
一個動手,其餘人也跟着動手。
譚胤一手一個,猛然發力,內功外散,眾打手刀還未觸及譚胤,就被一陣氣浪衝出幾米外,重重的摔在宴會廳四周的牆壁上。
那些看熱鬧的賓客們,見過剛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臉色蒼白。
展豪被這譚胤的功力震驚了,嘴巴張的老大。
“啪!”一個巴掌打下來。
“沒用的東西,殺了他,殺了他!”巴景逸怒火中燒,歇斯底里的朝着展豪大喊。
展豪眨眨眼睛,咽了口唾沫,撿起地上的尖刀,戰戰兢兢的起身。
“啊,譚胤我殺了你!”展豪大喊着朝譚胤跑過去。
譚胤聞聲回頭,一個眼神殺,展豪撲通跪在他面前。
“譚胤大哥,我,我是被逼的,我可從沒說過譚轍的壞話啊。”
譚胤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展豪,剛才那強搶民女的豪橫呢。
展豪跪在地上,肩膀下垂,手中還握着尖刀,譚胤冷笑一聲,苦肉計嗎,太天真了。
譚胤俯下身子,展豪只覺得一陣壓迫,呼吸也困難起來。
“你說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展豪目露凶光,操起手上的尖刀刺向譚胤。
譚胤一個反手,那尖刀直直刺進展豪的大腿,鮮血噴湧出來,展豪痛苦的哀嚎着。
躲在四周的賓客,看見展豪身下血流成河,眼中的驚恐絕提而出。
譚胤起身,拿起餐桌上的白色手帕,擦乾手上的血跡。
“話我已經說完了,該怎麼做,各位看着辦。”
譚胤扔下毛巾,走向門口。
巴景逸喘着粗氣,朝着譚胤怒吼:“譚胤,你給我等着!”
譚胤稍一停頓,巴景逸嚇得連忙後退。
“巴景逸,遊戲開始了。”
譚胤大步離開。
公司門口,是焦急等待的蘇安露和鎮定自若的泰安。
看見譚胤出來,蘇安露連忙上前查看。
“譚胤,你沒事吧。”
譚胤攤開手微笑着轉了一圈:“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放心吧。”
蘇安露還是滿臉的擔憂。
“放心吧,我沒事,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這幾天好好在家休養,過幾日我接你一起去祭拜大哥。”譚胤囑咐道。
蘇安露點點頭,譚胤能毫髮無傷的從巴景逸的魔爪下離開,這件事情本身已經非常了不得。
但是譚胤說話的語氣,又讓人十分的安心,這一點和譚轍很像,總是給人安全感。
送蘇安露回家之後,泰和在車上問:“少帥,為什麼不直接做掉那些人,對您來說,做掉他們實在太簡單了。”
譚胤看着窗外的夕陽,淡淡的說:“泰和,在非戰區,為什麼不能隨便開槍。”
泰和眨眨眼睛:“開槍,會引起恐慌。”
“恩,冷兵器殺人,一擊即中,但是恐慌會蔓延,每個人在臨死之前,都經歷過恐慌。”
“我今天沒對巴景逸下手,就是想讓他一點一點的恐慌起來,當槍聲越來越近,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死掉,最後再對他下手。”
“我要他體驗到那種絕望,臨死前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