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百轉千回
可對布魯斯他們來說不是這樣，他們不知道她有別的‘身體"，他們所認識和熟悉的是潘達，而不是諾娃。
“我不會死的，即使感覺上是死了。”頓了頓諾娃又這樣補充。
可惜她說完后氣氛更凝重了，然後諾娃就猛地意識到她不應該這樣說。
即使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都見過她的特殊，可他們真的能相信她不會死嗎？馬甲死亡她就不能再用了，難道她要換一個馬甲過來告訴他們這也是我嗎？那更不現實，即便沒有懲罰機制她也不能暴露身份。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局面。
布魯斯沒有說話，但從他握的更緊的拳頭可以看出來他正在做艱難的選擇。
這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艱難的選擇，它考驗着人的情感和信念。
最終布魯斯抬起頭，看向一臉認真的諾娃。女孩的神情像是隨時隨地做好了為他們犧牲自己的準備，沒有恐慌與擔憂。
為什麼會這樣？早就被拋在腦後的疑問又冒了出來。
布魯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讓諾娃願意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需要些什麼？”
又停頓了些許后布魯斯問道。
諾娃回答：“一些信息，我需要知道當時大概發生了什麼。”
以便於回到過去后能最快弄清狀況制定計劃。
於是布魯斯就講述了這件事情為什麼會發生，而通過這件事情諾娃也知道了什麼叫做天意弄人。
“B，前面就是那棟樓了。”迪克靈巧地從空中飛躍而下。曾經他作為‘飛翔的格雷森"中的一員，所以有着極其好的身體柔韌度，而這也更有利他做羅賓。一些動作如果不是從小接受相關訓練是很難做出來的。
“信息上說會有八到九個人質。”布魯斯回答，眯起了眼睛。
“放心吧，有人質我會更小心的。”迪克舉起右手，敬了個禮，黃色的披風給暗夜增添了一抹暖意，“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布魯斯知道他該讓迪克自己做一些事情，他要學着成長，他不會永遠都是他的羅賓。所以他也在嘗試放手，而成效不錯。
兩人一同進入了廢棄二層小樓。哥譚總有很多廢棄的樓，因為時代因為人事等種種。在這座城市裏，繁華與腐朽並存，古老與現代並存，一邊是漂浮着煙塵的廢土，一邊是煥發著活力與生機的高樓大廈。其中的界限總令人搖頭嘆息。
“B，你要掃描樓房嗎？”迪克問道，這是布魯斯的習慣。
布魯斯點頭，開啟了掃描儀。掃描儀不能掃小且沒有特殊熱量的東西，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這就足夠用了。詳細的檢查花費時間多，不能總是用。
沒檢測到特殊物品，這是正常的，這棟樓里的犯罪分子還沒有那個能力，他們不是小丑或者稻草人，沒事就弄笑氣或者恐懼毒氣。
熱成像上有幾個人在樓房裏走動，顯然，他們是抓走人的人。根據成像，可以看出他們每個人都拿着槍。他們的體格不小，接受過一定的訓練。
槍布魯斯在義警生涯中經常碰見，對他開始都不算什麼了。他和迪克的制服凱夫拉材質，都是防彈的，普通的子彈根本不能傷到他們。在哥譚幾乎人手一把槍，除了小孩外就連垂垂老矣的老人都可能掏出槍來。
“你從右側進攻，我從左側。”站在房樑上，布魯斯做最後的分配。
“OK。”迪克比了個可以的手勢，“解決掉他們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布魯斯有了笑意，他對於今年的聖誕晚餐也是很期待：“所以我們要加快速度。”
隨着布魯斯的手勢落下，迪克跳下房梁。他正好落到一個人身上，憑藉著重力加速度的衝進和補刀這個人很快就昏了過去。
布魯斯同迪克在一時間落下，他扔出一個又一個蝙蝠鏢，避開犯罪者在慌亂中射出的子彈。同時攻擊他們身體的薄弱除，如肚子和鼻樑，使他們失去戰鬥力。
這些人的確接受過訓練，但跟武技大師一比就顯得不夠看了，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很快，布魯斯和迪克就解決掉了犯罪分子。
“搞定。”迪克開心地說，他已經迫不及待了，“接下來就是GCPD的活了。”
“需要把這些人帶出去。”布魯斯說。
“那我再檢查一下這棟房子？”迪克問道，他們總是這樣分工合作，看看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布魯斯原本的計劃是自己檢查房子，但看迪剋期待的眼神他也就同意了。總歸他需要歷練，布魯斯想，這就是個機會。
“好。”於是他這樣回答，“通訊器保持暢通。”
聽到布魯斯的回答后迪克就高興地跳了起來，布魯斯咳嗽了一聲，迪克嘿嘿一笑，收起了外露的情緒。
布魯斯將人一個個地帶到外面，迪克則一層層搜索着樓房，雖然說是一層層，但實際上這棟樓只有兩層，用不了多久就能檢索完。
在檢索到二樓的時候迪克發現了一個不正常的東西，它就放在角落裏，很小，好像是被埋了半截后露出來一樣。若不是特意向那裏看都會忽略。
“這是什麼東西？”迪克說道，往前走了一步，打算仔細看看。
結果他剛把他邁出的腳踩到地面上時他就知道壞了。
地面凹陷了一下。面前的那個東西突然開始滴滴叫了起來，閃爍着紅光，身上冒出倒轉的數字，其令人不適的程度不異於死神的奪命音符。
這個場面迪克要是還猜不出來是什麼的話他也就不會是羅賓了。
他觸發了一個炸.彈。
在遊樂場事件后迪克深入了解了炸彈相關的知識，所以他知道面前的炸.彈非但是計時觸發，而且還是壓力觸發。
這是最糟糕的一種炸.彈。
壓力觸發的炸.彈可以找相同重量的物體代替自己壓住按鈕，然後拆掉，定時觸發的炸.彈加快拆掉速度就可以了。
可問題是現在他無法找相同重量的物體。
倒計時只剩三分鐘，哪怕自己被替換下來炸.彈也拆不掉。而且樓下的人質還沒有救出，他不能賭那個可憐的成功性。
更何況迪克認為，這個炸.彈是那種一旦壓力有變化就立即爆炸的。
你不能指望它比較正常，不是嗎？指望對了萬事大吉，指望錯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人生沒有試錯的機會，尤其是有關生命的試錯機會。
“布魯斯……”迪克說道，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在死亡面前能真正保持冷靜的還是少數，“我看到炸.彈了……我觸發了它，它是個壓力式的炸.彈。”
布魯斯正救出第六個人，聽到迪克這麼說他腳步猛然一頓。
“我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可能更少……它拆不掉的。”
布魯斯已經忘記思考了，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在面對小丑時都沒有過的事情：“不，它一定能拆掉。”
否認完全是下意識的做法。
迪克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也在做最後的努力：“我看過了，除非幸運女神站在我們這一邊，否則炸.彈總會爆炸。”
“你快些將那些人質帶出去吧。”
迪克沒這麼說的時候布魯斯已經加快了帶人的速度，而迪克也清楚這一點。
“我會去拆掉炸.彈。”布魯斯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到迪克耳邊，他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冷靜，但其中潛藏着的憤怒如同爆發前的火山，“我會去救你。”
他在責怪自己，如果他再認真一些，如果他再小心一些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為什麼之前檢測的時候不再多檢測一下？又不是沒有帶透視監測的東西？為什麼覺得不會出錯就不做呢？
布魯斯在扣問自己，每一次扣問都如同在心口狠狠刺一下，而每一次回答也如同將刀□□，連帶着血肉。
因為他認為這不是很複雜的事，因為他認為這些人只是普通的犯罪分子，不是阿卡姆的人。
他錯了，錯的徹底。只要是犯罪分子那他做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他把他的自以為放在不確定的人身上。
“布魯斯，你過來了也很可能碰到其它觸發裝置啊。”迪克又說道，“儘管這個房間我已經走過大半了……它有可能是其它的壓力觸發。”
“我不希望你……哥譚需要你。”
不要低估人的創造力，更不要低估實施罪行的人的創造力。
布魯斯已經救出了最後一個人，聽到迪克這麼說心裏的火山像是遇到了百年難遇的暴風雪一樣，冷了下來，瞬間凝固成不見陽光的萬古的冰原。
他的思緒百轉千回，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什麼都說不出來。一切話語都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在嘴邊，壓力將屏障壓出碎痕，可也只是碎痕。
迪克在臨近死亡前心情倒變的是平靜的很。他害怕嗎？當然，沒人不害怕死亡。只是他知道死亡總有一天會來臨，而他選擇成為羅賓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