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五號試劑

諾娃僵硬地說道，聲音中是不易察覺地慌亂。

不管是她還是黑鴉馬甲都接受不了這突然的一跪，她現在有些無所適從。

跪這個動作的象徵意義極其重要，它是特殊的。

諾娃之所以沒答應亞斯德是因為她在等着任務下來，只有任務下來后她才可以知道到底怎麼救治伊莎。

地獄契約使用有條件，她不可能在不知道條件的情況下就應下這樣重要的事，那是一種糟糕的不負責任，所以只能等着。

而亞斯德很識趣，沒有繼續用這樣的方法來逼迫諾娃。他擦掉眼淚起來后又講述起來：“伊莎是個很愛笑的小孩，她……”

然後諾娃就聽了半天亞斯德誇他家孩子。終於，在他重複第三遍時任務下來了。

【主線任務：救治伊莎】

【描述：一個孩子應該享受美麗的世界，一個孩子應該看到更多的風景。疾病不應該讓她在此時逝去。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

【獎勵：鑽石x20，積分x200】

【地獄契約：最珍貴的記憶】

“好了，我答應你，但你確定可以為此付出任何東西嗎？”諾娃問道，眯起眼睛。

在旁人眼中她冷漠無情，內心沒有絲毫觸動，但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麼想幫助伊莎這個孩子。哪怕她從未見過她。

亞斯德一愣，隨後狂喜地答應：“可以，當然可以！”

“我可以為伊莎付出一切！”

“但如果是你和她有關的記憶？”諾娃將系統給的條件說了出來，“只有那樣伊莎才會免除心臟病的困擾。”

“珍貴的東西必須用珍貴的東西交換。”

亞斯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低下了頭，就像看到王冠卻不得不放棄拿起的騎士：“我們的記憶……”

“是，這是唯一的條件。”

諾娃看着亞斯德皺眉沉默思考着，沒有說別的話，等待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老實說她也認為這很難抉擇，畢竟失去了記憶從個人角度來說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但從現實角度來說，伊莎活了下來是個事實。

——但它是個你永遠不會有什麼觸動的事實，那時她怎麼樣都和你無關。

所以諾娃會想她對自己的記憶缺失沒感覺是因為她無法有感覺，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就像過了那個年齡后再怎麼回想也不會理解當時為什麼那麼做。

【我感覺我像墨菲斯托。】諾娃在意識空間裏跟系統吐槽，現實的沉默讓她胸口悶的難受，【那個心懷極度惡意的地獄魔鬼。】

【這個交換條件和劇情走向讓我感覺謎之像僅剩之日。】

【這竄味了！DC和漫威的設定隨便混在一起是會被打的！】

系統想了想后回答：【或許主系統的任務判定就是參考的僅剩之日？】

諾娃：【……】

諾娃：【啊哦，這可不好玩，我們明明走的是溫情沙雕路線，堅決不虐的，要什麼僅剩之日。】

想當年看僅剩之日的時候她哭的稀里嘩啦的，一邊感嘆彼得和MJ的愛情，一邊感嘆彼得對梅的親情。當然，更多的還是罵墨菲斯托。

不過老實說僅剩之日的悲慘原由不在墨菲斯托上，畢竟沒有他也總會有別人來做類似的事。

系統又說道：【和其他宿主一比，你走的很溫情了，就算開局是哥譚。】

諾娃好奇起來：【聽上去有我不知道的內幕？】

系統頓了頓，回答道：【有宿主走的是不義聯盟加善惡軸心線。】

諾娃真正的驚訝了：【啊這……太慘了，這不是正常人能做的。】

【如果是我的話別說完成了，堅持下去都難。】

經系統這麼一說小姑娘認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還好，畢竟再慘能慘過那兩個副本混合嗎？

內戰算什麼，外星人進攻算什麼，對於一個像她這樣的任務者來說再無英雄才是最難受的結局。

腦中跟系統的吐槽和對隔壁宿主的同情慨嘆沒有花費多長時間，諾娃很快就無所事事起來，又等了一會兒亞斯德。

最終他抬起頭，灰綠色的眼眸里冒出了不同尋常的光，這獨特的光讓他的氣質陡然一變，由頹廢普通變得堅定勇敢。

他這樣說道：“這是關乎他們的，我不能自己做決定，我要去詢問他們。”

說完亞斯德還與諾娃平靜無波的瞳孔對上，這一回他的眼睛裏是堅定，沒了先前的怯弱與不安。

“可以。”諾娃回答了他，聲音里有不易察覺地讚許意味，如果亞斯德自己做決定她會對這個男人的評價降級的。

“如果你們都答應了，周末帶着你的孩子來這裏。”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又補充：“可以在落日時分，不用半夜。”

而亞斯德顯然也沒想到諾娃會補上這麼一句，身為在哥譚混了快半輩子的人，他當然明白諾娃話外的意思，所以感激的神色更加明顯。

“謝謝，謝謝。”他不停地這樣說，因為激動都帶上了一絲奇怪的口音，不知道是哪裏的，“您是個好人……對我來說您就是好人。”

諾娃嗤笑一聲，像是對這個評價不置可否一樣，但嘴角略微升起的弧度還是表明了她心情不錯。

諾娃看着亞斯德走出了診所，他進來時神態憂愁身形佝僂，而離開時卻滿懷希望挺直腰板，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對未來充滿信心。

有些時候這樣幫到人的感覺會在某一瞬間尤為劇烈，觸動心弦，使人發出惆悵卻釋然的感慨。

這是一種名為‘美好"的東西，是一種雖然過程艱難卻讓人甘之如飴地為之前進的東西。

諾娃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椅子在她坐下后發出嘎吱的響聲。她沒有料到這個聲音，低頭查看了一眼發現是因為椅子下有一個小木塊，將其拿起后椅子的聲音正常了。

她打算看看桌面上的東西，既然都是辦公桌了肯定有特殊信息的。

剛醒來時諾娃就注意到了桌面上擺的異常的幾張紙，匆匆掃了一眼她對寫的內容有了大概的印象，是什麼藥劑之類的，不過也僅限於此罷了。

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會和任務有關聯，所以她想要再仔細觀察一番。

不過再觀察之前諾娃還是對系統問出了她想要問的問題：【那個亞斯德，他工作的餐廳是哪個餐廳？】

系統快速回答：【冰山餐廳。】

這個答案在諾娃的意料之中：【企鵝人的啊，果然，我就說嘛。】

雖然亞斯德表現的很溫情，像是個一心為女兒付出的好父親，但他肯定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諾娃肯定亞斯德對女兒的愛意，可她也肯定亞斯德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走投無路，就算真的走投無路如果沒有一定渠道也找不上她。

因為她這個診所，只有那些地下世界的人才知道。而這些人可沒有宣揚的興趣。

一個真正的普通且貧窮的人是沒有任何渠道得知超出他生活部分的信息的。說句殘忍的話，對於真正的普通人來說這樣的情況只能聽天由命。

系統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諾娃的猜測：【亞斯德先前跟着企鵝人工作，在遇到了他的妻子后就金盆洗手，但——】

【但他並沒有真的金盆洗手？】諾娃接著說道，【好吧，我早看出來了，他看我的神情太不對勁了。】

除了恐慌和擔憂外，還有一絲心虛，而見鬼的是還有那麼一絲絲愧疚。

觀察到亞斯德這個神情的時候諾娃都要覺得是不是自己眼瞎了，可幾番確認后她發現自己並沒有錯誤，亞斯德真的對她有見鬼的愧疚！

【這就很扯淡。】諾娃忍不住吐槽，【他偷我東西了？心虛什麼愧疚什麼？】

此時的小姑娘還真沒想到自己會一語成讖。

【其實……】系統這回說話就猶豫起來，【你現在仔細翻翻那幾張紙會有新發現的。】

諾娃挑眉，心中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但還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而看完她就想要罵人了，哦不，沒有看完的時候也想。

【見鬼，真是見鬼。】諾娃甚至不清楚自己現在什麼神情才是最合適的，也不記得她今天說了幾遍見鬼了，【還真的少了一頁。】

大腦里那些屬於黑鴉的醫學知識讓她毫不費力地看懂了紙上寫的東西，那是對一種藥劑的介紹和配方。無數複雜的方程式被一種飄逸的花體字母寫下，乍一看像一幅書法作品。當然，沒人會只把它當成書法作品。

而有趣的是藥劑名字試劑。

諾娃忽地想到了另一樣事情，急忙打開馬甲面板，發現未解鎖的能力果然解鎖了。

【能力：3試劑】

界面並沒有給能力解釋，但諾娃知道她究竟應該怎麼用。

她可以減緩疼痛。這是個稀少的、面向所有人的技能，而且她可以隨時調動任試劑。

不過，前提是真正試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