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拿人手短
走得腳板發痛，才走到山下，正值晚高峰，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來了一輛順風的士，因為她是順風的那個，陪着先上車的客人繞了好大一圈，等到司機將她送到站，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吃了舒落塵給她的葯，就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醒來，一摸身上還是有些刺痛，唯一能發現的好處就是當晚一夜無夢。
阮小景重新翻出一套古裝，裝入袋子，坐公交車趕去店裏，路上看到各種品牌的私家車不時經過，做了個決定，既然時不時要去舒落塵那裏“獻血”，不如買輛車，駕照倒是大學畢業就考了的，車卻沒開過幾回。
店裏依舊冷清，中午的時候，野山找到她，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想找他合夥開店，他最多做到這個月底。
阮小景留了一番，見他態度十分堅決，只得同意。也是，現在店裏生意不好，青溪一個足以應付。
因為野山的異動，店裏的氣氛有些怪異，阮小景尷尬地堅持了一會，找了個借口就躲了出來。
百無聊奈，決定去看新車。想起無數次經過的一個汽車市場，坐上公交車，就直奔而去。
在裏面轉悠了一圈，最後被一個銷售員說動，買了一輛白色的兩廂高爾夫。
坐在那裏不過兩個小時，銷售員就將車牌辦好。
一整套新車的交車流程下來，阮小景興奮地忘記了自己的駕駛技術，直到坐到車裏，發動車輛，四下望去，才發現自己腳有些發軟。
但人慫不能慫膽，慢慢悠悠將車開上了大路，越開膽越小，見到人少的路就忙着拐彎，最後將車停在一處僻靜的地方，直到路上的車少了，才敢重新上路，幸好住處樓下就有停車的地方，門衛認識她多年，好心地讓她租了個好停車的位置。
阮小景手軟腳軟地躺在床上，掙扎着爬起來吃了顆藥丸，不久就深入夢鄉。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半個月，吃完最後一粒藥丸，阮小景明白，明天自己要抽空去舒落塵那裏“獻血”了。
避開早高峰，跟店裏說了一聲，開着車就去了舒落塵的民宿。
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舒落塵的聲音，“進來吧。”
阮小景走進去，舒落塵正盤腿坐在院落中的一個蒲團上，打着坐。“原來是個道士？”阮小景想到。
輕輕將門關上，舒落塵沒動，她就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重新打量着四周，半個月過去，這裏似乎變了樣子，但如果具體說哪裏變了，她又說不太清楚。總之，比之前清雅了許多，減去了些草木，開得繁複的花也不見了，只留了幾株蘭草，零零星星開着幾朵或粉或白的花。
這麼喜歡野趣，乾脆在牆上造一個瀑布，豈不是更應景。阮小景正胡思亂想着，舒落塵終於起身朝屋內走去，“跟我來。”
阮小景輕跺了下站得有些發酸的腳板，真是奇了怪了，面對舒落塵，自己居然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剛跨進屋內，阮小景順着舒落塵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茶几上一個瓷碟里放着兩顆藥丸，旁邊一瓶礦泉水。前次那刻骨銘心的記憶涌了出來，不是吧，又要來一次，還讓不讓人活了。
只猶豫了片刻，舒落塵已經說道：“兩顆一起吃。”
阮小景忍不住向他看了過去，剛對上他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就覺得心底的恐懼突然消失無蹤，走上前去，毫不猶豫地將藥丸用礦泉水送了下去。
難熬的刺痛如約而至，而且來得極速而迅猛，阮小景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倒在了地上，整個身體都因為疼痛蜷縮在一起，牙齒緊咬在一起，咯吱作響。
緊接着依舊是那種全身發脹的感覺，一冷一熱，兩股氣流在體內橫衝直撞，全身的衣物也很快被汗水浸透。
迷糊間，感覺有雙冰涼的手指撬開了她的嘴，塞了毛巾進來，阮小景只聽到自己發出的悶哼聲，如受困的野獸。
難熬的時間總是過得漫長，阮小景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回去就將店面轉了，全部換成現金，能還多少算多少，然後有多遠走多遠，趕緊將錢湊齊還給他。
再睜開眼，自己依舊躺在地上，一切都像上次一模一樣，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掙扎着起身，忽略着身體內的疼痛，進了浴室，將自己沖洗乾淨，換上帶來的衣服，將弄髒的衣服裝入袋子，依舊打掃好衛生，才慢慢走到隔壁的房間，默默坐在了舒落塵的旁邊，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早已準備好的舒落塵，熟練地抽了管血，起身前去查驗，“回去多吃大補之物。”冷清的語氣傳來，阮小景只“嗯”了一聲，再沒有多餘的話。
看到舒落塵手裏空空的血袋，阮小景不由自地偏過了頭，眼不見為凈。
“先坐一下，頭不暈了，再走，走時記得拿葯，老規矩。”聽完這些的阮小景連“嗯”都來不及說，就暈倒在椅子上。
醒來后，舒落塵已經不見人影，阮小景坐在那裏發了會呆，才拿起裝藥丸的木盒，提着自己的東西，出了民宿。
第二天，就將轉讓的告示貼了出去。
青溪也順勢提出了辭職，阮小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中午的時候，小緣和小份借口說出去走走，阮小景看着她們躲閃的眼神，笑着點了點頭。
她們走後，阮小景看着唯一留下的大嫂，說道：“你也去找新工作吧，工資和他們一樣，算到這個月底。”
大嫂卻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做到這個月底。”
平常根本不會有客的下午，突然來了一桌客人，阮小景剛想推掉，大嫂已經從后廚走了出來，親切地問道：“隨便坐，桌上有餐牌。”
阮小景默默看着大嫂熱絡地招呼客人，端茶送餐點，無比熟練，覺得心中一股暖意升起。
說來也奇怪，這個下午，時不時來上一桌，生意竟然比平時好上許多。
大嫂悄悄靠了過來，輕聲問道：“老闆，餐點已經缺貨了，怎麼辦？”
阮小景一愣，說道：“都貼了轉讓告示了，還能怎麼辦？”
大嫂說道：“但是有生意還是要做的，不如把青溪請回來吧？”
阮小景搖了搖頭，大嫂見此，猶豫了一會，說道：“要不我試試？這些日子，我看他們做，也看會了。”
阮小景說道：“既然這樣，你的工資就按他們的算。”
大嫂笑着說道：“事多的時候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