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王頭的死
只見,紅色杉木的棺材蓋已被掀落在地,但棺材裏面卻不見爺爺的屍體。
更為詭異的是,棺材裏竟然點着足足有十八根的蠟燭。
明晃晃的燭光透着詭異,搖曳在靈堂的棺材中。
突來的一幕,使得我與那些莊稼漢們都錯愕不已。
我驚愣愣地盯着那一口壽棺看着,不由自主地嘀咕出聲:“這...怎麼會這樣?”
“慶子,你沒事吧?”
見我這般模樣,老王頭靠了過來。
我稍緩了緩神,戰戰兢兢道:“爺爺的屍體怎麼不見了?棺材裏怎麼點着十八根蠟燭?”
說著,我朝老王頭看去,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
老王頭愣了愣,凝皺着眉頭,狀作沉思。
好半響后,他方才回應我說:“慶子,你爺爺許是怨氣未消,又或是有什麼事情放心不下,所以這才不願意走!至於那十八根蠟燭...”
說到這裏,老王頭突然停頓了下來,好些時候也不見他繼續解釋,想來也對那出現在棺材中的蠟燭感到疑惑不解。
在旁的那些莊稼漢聽到老王頭這話后,全都慄慄危懼,更有人止不住地顫抖個不停。
我張了張嘴,本想告訴老王頭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但轉念想了想,我又緘口了下來,覺得我即便說出來,只怕老王頭那裏也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王叔,李爺會去哪裏?”
沉寂之餘,一個莊稼漢兀地出聲問道。
老王頭想了想,轉目朝我看來:“慶子,我們去你家宅子看看!”
我輕嗯了聲,帶着老王頭與十幾個莊稼漢快速朝着我家宅子跑去。
當來到我家門口時,眼前的一幕,直把我們嚇的魂不附體。
舉目之下,但見房門的懸樑上吊著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死了一個星期的爺爺。
就與之前一樣,爺爺再一次地上吊在我家門上。
讓人感到駭然的是,此次爺爺仍舊穿着那一套紅袍,這衣服是我爹成親時穿的,我爹死的時候也是穿的這件衣服。
爺爺的臉上,塗抹着胭脂水粉,嘴唇上更是打着口紅。
他的兩條眼角縫中各牽落着一行血淚,使得爺爺的樣子看上去顯得猙獰可怖。
同時,爺爺兩眼圓睜着,爆凸的眼球裏面遍佈着血絲。
給人的感覺,此時的爺爺就好像在瞪着我們一般。
“爺爺?”
我失措出聲,惶恐之餘,一臉的不敢置信。
此時,那些莊稼漢已經嚇得冷汗涔涔,“咕咕”地吞咽着唾沫。
老王頭也顯得極為不安定,但最後他還是大着膽子走了上去。
“老李,你這又是何苦呢?生前事自有生人理,你這都死了,還是早些入土為安的好!”
說著,老王頭抬起手來捂了捂爺爺的眼睛,等老王頭移開手時,那本怒目圓睜的爺爺已經閉上了眼。
老王頭長鬆了口氣,接着吩咐那些莊稼漢將我爺爺的屍體重新抬回靈堂。
起初時,沒人敢上前,實在是這一切來得太過詭異,鄉里人都很迷信,覺得我爺爺這裏怨氣太重,都不願招惹。
老王頭見狀,臉色倏地一沉,喝道:“李爺生前待你們不薄,他死後,你們就這樣對他的嗎?”
聞言,那些莊稼漢這才紛紛上前,繼而將我爺爺的屍體從門上取下,朝着靈堂抬去。
去靈堂的途中,我一言未發。
老王頭靠靠到我跟前,寬慰我說:“慶子,你也別想太多了,你爺爺的後事,我會幫着處理好的!”
我怔了怔,一臉感激地看了看老王頭。
老王頭淡淡一笑,示意我放心,這才朝着行徑在前的莊稼漢們追了上去。
滯定半響,我長長嘆息了一聲,都說人死如燈滅,我卻覺得人死後燈更亮了,能讓人更加清晰地看見那些醜陋的臉龐。
那些莊稼漢將我爺爺的屍體重新抬回到靈堂后便急匆匆地離開,老王頭感慨的嘆了幾聲,接着忙裏忙外個不停。
我也沒閑着,忙地上前與老王頭一起收拾。
“慶子,你在靈堂守着,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也不等我回應什麼,老王頭人已朝着靈堂外走去。
轉眼間,靈堂內便只剩下我一人,我跪在爺爺的棺材前,眼淚止不住地掉了出來。
過了好些時間,也不見老王頭歸來,我不禁有些擔憂,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就在這時,村長帶着一眾鄰里鄉親趕來靈堂。
“慶子,老王頭呢?”
村長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我愣了愣,回應道:“他之前說出去一下,後面一直不見回來!”
“嗯?”
村長皺了皺眉,轉而吩咐眾人去尋老王頭,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與老王頭商議。
好半天後,靈堂外面傳來一陣急切地叫喝聲:“村長,不好了!不好了!老王頭死了!”
“什麼?”
村長愣住,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在聽得這話后,猛地站起身來,神情中的驚愕來的唐突又猛烈。
緊接着,我與村長一行人急匆匆的趕到了事發地。
讓我沒想到的是,老王頭死的地點竟然在我家,更為詭異的是,他竟然也是弔死在我家房門上的。
看着老王頭穿着一套紅袍吊在之前我爺爺上吊的地方,我的心顫動個不停。
我想不明白,之前老王頭還好好的,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在我家門口上吊了?
還有,老王頭是什麼時候把我爺爺身上穿的紅袍給脫下來的?我記得他出去的時候,手裏什麼東西也沒拿。
就在我思襯之際,一陣陣的辱罵數落聲兀地傳到了我耳中。
“老王頭對慶子很好,所以才會遭此劫難!”
“這個災星,禍禍完自家人不說,現在開始禍害別人了!”
“我看還是趕緊把他攆出村子為好!免得再生事端!”
“慶子,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自己乖乖的離去,怎麼說大家也是一個村的,對你用強可就不好了!”
“......”
聽得眾人那刺耳的言語聲,我什麼也沒說,只愣在原地,都說世態炎涼人心不古,想來便是如此吧?
還不等眾人辱罵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竟是有人在吹嗩吶。
嗩吶聲很喜慶,但在這大半夜的,卻顯得陰森詭異。
一時間,鴉雀無聲,唯余那嗩吶音搖曳在漆暗昏沉的夜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