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降魔娃娃
眼看着那個怪物撲到了村民身上,我也急了,拼着命撲上去,手裏的陰陽剪降魔娃娃一下子端端正正的貼在怪物的背後。
怪物慘叫了一聲,扭過頭,銹跡斑斑的頭盔裏面,是一張黑色長滿白毛,皮膚褶皺扭曲的醜臉,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犬齒,嘴裏發出凄厲的嘶吼。
看來我的陰陽剪還是起效了,在陰陽剪貼上怪物後背的一瞬間,我依稀看到降魔娃娃兩側的六隻鳥展翅欲飛,紅光閃耀。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我大吃一驚,降魔娃娃突然無火自燃,那火焰藍幽幽的,似乎沒有一點溫度,但是怪物身上原本就有幾分殘破的盔甲,居然被這藍色的火焰沾上,也燃燒了起來。
怪物滿身亂抓,想要把背後的藍火抓滅,可是卻夠不着,我正得意呢,這個怪物長嘯一聲,單腿一跳,居然向著溝底的小溪裏面滾過去。
我和小傑跟着衝下去,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怪物在溪水裏面打了幾個滾之後,身上的藍色火焰只剩下縷縷青煙,背後一片狼藉,盔甲露出一個大洞,白毛也被燒掉不少。
“快!拿鈴鐺的去守住洞口,別讓獸魃回到石柱墳!”葉子似乎已經放好了小石頭,扯着嗓子向我和小傑喊道。
小傑睜着牛眼,咬着牙,抽風一樣晃着鈴鐺,飛快的沖向石柱墳的洞口,站在洞前,像個門神一樣。
那個怪物似乎想回到石柱墳裏面,已經站起身,單腿跳躍,到了小傑面前幾米的位置,卻不肯再向前進。
看來小傑手上的銅鈴鈴聲,確實會對這個怪物有壓製作用,不過卻傷害不了它,只見它呲牙咧嘴的衝著小傑嘶吼,好像特別生氣。
也虧的是小傑這種膽子大的,咬牙瞪眼愣是杵在原地沒跑,一時間怪物居然進不了洞。
這時候葉子已經佈置完了,從袍子裏面掏出一面小小的旗幟,只有大概巴掌大小,黃底黑邊,上面綉着很多圖案,距離太遠我沒看清。
另外一隻手則掏出一張符紙,念念有詞,點燃之後凌空一扔,手裏的小旗揮舞。
說來也怪,隨着葉子手裏的小旗子揮舞,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居然飄來一絲絲雲彩,不高不低就停在灶荒溝的上空,緊接着一聲霹靂,一道金蛇一般的閃電劈下,正劈在小怪物身上。
小怪物應聲而倒,我顧不得小怪物,飛快的跑到小傑身邊。
“鷂子,那個怪物死了嗎?你看看我的腿,好像動不了了……”小傑手上的鈴鐺依然不敢停歇,還在搖個不停。
我低頭看看小傑的腿,篩糠一樣的抖着,看來這傢伙也是強撐。再回頭一看,那個怪物已經倒在地上,渾身焦黑。
葉子收了旗子,又圍着石柱墳把小石頭收起來,一邊收一邊心疼的直咂嘴,檢查了一遍,見到沒有什麼遺漏了,跑到我和小傑旁邊,“不用搖了,快幫我收拾柴火,趕緊趁着沒下雨,把獸魃和昨晚詐屍的屍體都燒了。”
我拿過小傑手中的鈴鐺,遞給了葉子,“為什麼要燒?還有怎麼會下雨?還有獸魃是什麼東西?”
“問題太多了,我們邊收集柴火邊說吧。”葉子已經開始飛快的從地上撿着樹枝草葉。
小傑還站在洞口緩氣,暫時邁不動步,幫不上忙。
“獸魃也算是旱魃的一種,不過不是殭屍,而是一種異獸,估計這傢伙是佔了石柱墳當成自己的老巢了,萬一真是石柱墳的原主變成旱魃,咱們今天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當時看到黃皮子拜屍的時候,把我給嚇得……”附近沒人,葉子不用維持自己的高人形象,沒有掩飾臉上的驚恐。
“旱魃除掉之後,很快就會下雨的,我們得趁着還沒下起來,趕快把屍體都燒掉,不然的話,屍毒會把這一片都污染了,以後北營寨這村子就沒的安寧了。”
我一聽,也趕緊跟着划拉起枯枝敗葉來。
馬警官那邊得到消息,也抓緊帶着幾個膽子大沒跑遠的村民,收集柴火。
眼看着原本的萬里晴空,開始涌動起烏雲,山風帶着土腥味兒刮過來。
人多力量大,過了十幾分鐘,就收集了不少柴火,把獸魃的屍體和之前盜墓賊的屍體湊到一起,一把大火,燒得黑煙滾滾。
整個灶荒溝裏面,都是刺鼻的惡臭,就連石柱墳裏面的黃皮子,都受不了,紛紛從土洞子裏面鑽出來,向著大山深處跑過去。
終於,火焰散盡,只剩一堆灰燼。
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開始噼里啪啦的往地上砸。
一群人呼啦啦開始向著村子的方向跑。
剛剛進村口,身上就已經濕透了,正當村民們要四散而去的時候,一聲慘叫從人群中傳來。
“邢老三!快看邢老三怎麼了?”
我馬上想起來,邢老三就是之前被獸魃撲倒的那個村民,這人曾經在二壞中邪的時候到小傑家幫過忙,所以認得。
這下壞了,光顧着處理獸魃的屍體,把邢老三忘了。
我和葉子還有小傑三個人,都跑到邢老三身邊,此時的邢老三已經是臉色發黑,雙眼吐出。
脖子的位置,有一道口子,正流着黑血。
“被獸魃抓了,估計那個盜墓賊就是這麼死的!快抬到大隊去!”葉子喊了一嗓子。
一行人手忙腳亂的把邢老三抬到大隊的房間裏面,邢老三已經翻白眼、口吐白沫,眼看就不行了。
“清水!糯米!”葉子身上的袍子也被淋濕,現在顧不得換,大聲喊着。
大隊裏面平時有人開火做飯,還真有小半袋糯米。
我看着葉子手腳麻利的用糯米敷在傷口,吸光了黑血,再用清水沖洗,如此反覆。
不過這樣弄了十幾輪,眼看着糯米就要見底,邢老三脖子上流出來的血還是發黑。
葉子額頭的汗都流出來了,不知道是累得還是急的。
我閃到角落,拿出龍裁,一模身上的紅紙都濕了,就從牆上的掛歷上,撕下一小塊紅色的紙,對摺,飛快的剪了一個花瓶。
說起來,《龍裁陰陽六道》裏面涉及到的陰陽剪,一共兩大類,六種。陰剪三種:咒、馭、影,陽剪三種:禳、祝、守。
之前我已經施展過陽剪當中的禳字術和咒字術,還有陰剪當中的影字術。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陰剪的三種,難度都要高很多。
不過眼下這個花瓶卻是陽剪當中的祝字術,就是個乞求平安的意思,很多村裏的老太太都會剪,我這個花樣上看也沒什麼特別。
只不過用龍裁剪出來的,帶了靈氣,我拿着花瓶,貼在邢老三躺着的門板上,心裏默默為他加油。
不知道是我的陰陽剪起了作用,還是葉子的清水加糯米起了作用,邢老三脖子上傷口流出來的血終於不是黑的,變成了鮮紅色。
這個時候郝大夫也過來了,帶來了碘酒和紗布,在葉子的指揮下,手忙腳亂的幫邢老三的傷口消毒,纏上紗布。
葉子總算長長鬆了一口氣,“成了,趕緊找車,送到醫院去,估計沒啥大事了,觀察兩天。”
邢老三的家人感謝了幾句,急急忙忙出去找車了。說是找車,這大雨天能開到鎮上衛生院的,也只有個別帶棚的拖拉機了。
馬警官這邊也愁眉苦臉的走了,今天沒開吉普來,正好搭拖拉機一起到鎮上,案子是告一段落了,盜墓賊明顯是被獸魃咬傷,中了屍毒之後死的,但是這種事情不好解釋。
曹警官安靜了不少,今天親眼目睹了我和葉子除掉獸魃的過程,又看着葉子,用看起來完全不靠譜的辦法救了邢老三,再說不出什麼話來,臨走的時候倒是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開口,一跺腳,走了。
葉子撞了撞我的肩膀,“怎麼?兄弟,和這個警花有一腿?這大長腿,嘖嘖。”
我苦笑了一下,曹警官恐怕對我的意見還沒完全消失。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我拉着葉子,一起回到了小傑家。
我有帶換洗的衣服,給葉子換了一套,他那長袍還沒幹呢,而且肥肥大大的不合身,像是偷的家裏大人的衣服。
吃完飯,雨還沒停,小傑一家人在東屋看電視,我和葉子在西屋聊天。
葉子看着手上的幾個疙疙瘩瘩的黑石頭,一張臉都皺到一塊兒了,“虧了虧了,這次用了一張雷符,雷陽石也消耗了不少,郝胖子才給了兩千塊錢,虧死了。”
我一聽嚇一跳,那個年代我在學校一個月生活費才幾十塊,兩千塊錢夠我吃一年多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
見我一臉驚訝,葉子解釋了一句,“這雷符就不說了,雷陽石可是用一塊少一塊,每布一次陣,上面的靈力就消耗一部分,這次的獸魃很厲害,這批雷陽石被消耗了不少的靈力。一塊雷陽石就得幾千塊啊,還有價無市。兩千塊要少了。”
“對了,這筆錢還得分你一半,說好了的。”葉子說完,就開始掏口袋。
我搖搖頭,這次雖然我也幫了不少忙,但是主要還是葉子出力,而且他損失這麼大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還有求於他,“錢我就不要了,你損失這麼大,再分我不是得虧死。”
葉子聽到后,飛快的把錢包又收了起來,伸出大拇指,“兄弟,仗義!”
“我叫蕭遙,你也叫我鷂子就行了,錢我不要了,不過我想向你打聽個事兒。你知道白龍皮是什麼東西嗎?”我一臉期待的看着葉子。。